新的大国格局和突如其来的财富让柏林人见识到了欧洲宽松的氛围,这种氛围他们慢慢才学会珍惜。冯塔纳(Fontane)曾写道:“普鲁士人饿坏了。”据说他本人还亲身体会过柏林这个新晋世界都市的一些群体是如何吃相丑陋地暴饮暴食的。但这笔财富也给柏林人带来了令他们魂牵梦萦的东西:离开柏林的可能性!一年一次的夏季旅行对其他大城市的人而言早已不是稀罕事,但对于普通的柏林人而言,这在1870年以前近乎妄想。这还是城里人,农村人就更不用说了。但柏林人始终以满腔的热情深爱着他们没有的东西。城市中央坐拥小溪和山丘的维也纳能孕育出舒伯特(Schubert)这样的音乐家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不可思议的是门德尔松(Mendelssohn)的诞生——他居然在处于柏林中心的莱比锡广场旁的一间石屋中感觉到《仲夏夜之梦》(Ein Sommernachtstraum)的旋律在耳边响起。他的音乐深处富有柏林精神,因为它简约,根植于对遥远的自然的渴望。
在决定通过旅行认识德国之前,19世纪的柏林人在自己的铜墙铁壁里形成了多愁善感的性格。从市民阶级的属性来看这是可理解的,但是,还有哪个国际化都市还有如此热爱花草的第四和第五阶层呢?春天的柏林曾经是,现在仍是植物的海洋。每个陶制花盆中都装着黑色的泥土,栽种着鲜花。只有一个曾经因为长期的土地贫瘠而被全世界嘲笑的城市有如此强大的决心,用这样的五彩缤纷回应嘲笑。柏林人曾在几百年的历史中一直被人嘲笑其周边环境过于丑陋,所以,他们来报仇了:通过有计划的种植,他们将那个被嘲笑的柏林变成了北德的佛罗伦萨,还拥有最独一无二的果蔬。他们甚至成功地让(众所周知的“寸草不生”的)沙土赋予柏林的新品蔬菜一种独特的香味。恰恰是哈弗尔河的酸性沙地造就了贝利茨芦笋和哈弗尔河畔的韦尔德草莓。如果谁想讨好歌德,就会在他生日时往魏玛寄去一件柏林特产——著名的泰尔托小萝卜。
当柏林人在19世纪中叶左右(距离中产阶级的夏季旅行潮还有20年)发现柏林的郊区时,走在最前面的是“咖啡姐妹”。若非这些将咖啡奉为不可或缺之物的咖啡姐妹们,这些地方将永不会被发现:美不胜收的夏洛腾堡(Charlottenburg)、威尔默斯多夫(Wilmersdorf)、舍内贝格(Sch.neberg)、鲁梅尔斯湖上的施塔劳半岛(Stralau-Rummelsburg)、潘科(Pankow)和下舍内韦德(Niedersch.neweide)。啤酒不是好的旅行伴侣,因为它让男人失去在酷暑中长途跋涉的兴致,并且会增加郊游成本——携带啤酒必须租用两侧带栅栏的手推车和宽敞的敞篷马车。相反地,咖啡却是极佳的旅行伴侣。于是,柏林周边不久后便出现了令太太们欣喜若狂的咖啡馆。它们或开在潮湿、蚊虫萦绕的河汊附近,或开在山毛榉林和松树林交汇的地方,人们可以穿着满是泥沙的鞋子坐在木凳上、餐桌旁。如今仍可见的写着“各家可以在此煮咖啡”的指示牌说明了女性在柏林家庭中的真正使命。人们一天的自然之旅就以一块晚餐面包结束,不断落下的夕阳将火红的霞光洒在人们的头顶,因为柏林有连草原都比不上的美丽暮色。(www.xing528.com)
1.巴尔扎克(Balzac)在他的中篇小说《玛西米拉·多尼》(Massimilla Doni)中写道:“威尼斯的弗洛里安咖啡馆是一个无法定义的场所……它是律师的会客室,是交易所,是剧院的休息厅,是俱乐部,是阅览室……咖啡馆里自然也到处是政治间谍。但他们的在场激发了威尼斯人的能力,让他们没有丢掉几百年来继承下来的警惕……”
2.该店由一位皇家糕点师傅于1825年开办,后来成为“总理咖啡馆(Café Kanzler)”,于2015年12月31日结束营业。——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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