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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饮料之争:咖啡引领人类历史

时间:2023-08-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咖啡的本质让它永远不可能成为女性真正最爱的饮料。19世纪的柏林女人不像维也纳女人和巴黎女人那样,拥有以她们为主导的显眼的文化圈。19世纪的德国没有“女性统治”,无论在好人的世界还是恶人的世界。女人在严肃的事件中是缺席的,而这确实罪不在她们。咖啡是“女人的饮料”,为漫画家提供素材。咖啡是早晨不可或缺的饮料,咖啡的任何一个涨价潮,比如1855年那次,都会即刻引起民众的抗议。

女性饮料之争:咖啡引领人类历史

咖啡的本质让它永远不可能成为女性真正最爱的饮料。它让人的头脑变得清醒和具有批判性,让你想改变世界。其对大脑的效果与最出色的女性对和谐渴望背道而驰。如果女人是比德迈时代(而且远不止这个时代,我们或许可以说“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咖啡最大的消费群体,那么她们喝的必定是淡咖啡。淡咖啡中含水量较多,所以其真正的效果(对大脑的刺激)完全被稀释了。它是一款社交饮料,你完全可以喝上10~12杯而不用担心有任何危害——这不过是一杯杯加了很多糖的苦水。大量咖啡进入了柏林人的胃,但他们喝的水更多。

于是一些新词组诞生了,它们是一些往常谈论咖啡时压根不恰当的词,比如“咖啡闲聊”(kaffeeklatsch)和“咖啡姐妹”(kaffeeschwester)。这些使用至今的词从1830年起就是证明咖啡曾是女性的修饰词的有力证据。作为这样一种饮料,它几乎是受男性蔑视的。多么鲜明的特征!

柏林的女性在她们丈夫面前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一点不假!19世纪时,她们的父亲、丈夫、儿子赢得了四次胜仗。四次!那是男人的时代,柏林女性的贡献其实很小。就连性格温和、被称为“柏林的散步家”的老尤里斯·罗登贝格(Julius Rodenberg)在50年前走过菩提树下大街和腓特烈城时都不得不承认:目之所及,这里的一切,柏林的每一块石头都源于战争……这种感觉(且在这里比在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都强烈)肯定打击柏林的太太和姑娘们的自信心了。

19世纪的柏林女人不像维也纳女人和巴黎女人那样,拥有以她们为主导的显眼的文化圈。这不是因为她们缺乏天赋或魅力,而是由于更深层的原因。新教世界观带有浓厚的父权主义色彩。它不像我们在天主教国家习以为常的那样,赋予女性及对女性的尊重决定性的地位。放在路德新教中,温柔又坚决、慈爱又强硬的玛利亚·特蕾莎女王这样的人物是不可思议的。而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Friedrich Willhelm III)的妻子路易丝则是与之相反的重要例子: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处在丈夫的阴影之下。

19世纪的德国没有“女性统治”,无论在好人的世界还是恶人的世界。男人扛起了与生活斗争的大旗,独自战胜危险。女人生活在房子里,而非“城墙之上”,她们对男人的斗争、职业中的奋斗和男人的“对外政策”事实上一无所知。19世纪的众多小说中都出现过一个商人——无论大小,不曾与自己的生命伴侣谈论个中原因,就在办公室中开枪结束自己生命的情节(这放在其他时代也许让人完全无法理解)。女人在严肃的事件中是缺席的,而这确实罪不在她们。她们的角色更多是生活的装饰品,活得悠然自得,但这也并非一无是处。

这种现象并非德国的专利。19世纪整个欧洲的经济都在以一种女性无法理解的机制运转。19世纪中叶,至少有几十年之久的时间里,女性变得孤独的现象不在少数:世界各国的市民阶级都突然醉心于发明、技术、交易所和扩张,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德国一样如此推崇“男性的独立”。因为德国的文化原本就是纯粹的男性文化,这里就连幸福感和舒适感都只能通过男性产生。

19世纪的柏林男人以守护者的姿态挡在女人的前面,但是也伴随着善意的嘲讽。这些女人是多么特别的物种啊。她们昨天还穿着用裙撑撑起来的大裙子,今天却穿上了荒唐的紧身胸衣,就连她们脱下的帽子、面纱、丝绸上衣和鞋子好像都开始自主地喋喋不休了。这样的她们虽然可爱,但是能把她们当一回事吗?柏林的男人们否定地摇了摇头。柏林男人本质上与所有北德男人一样沉默寡言。他们喜欢喝啤酒,价格便宜时还偶尔喜欢喝喝摩泽尔葡萄酒。但他们不可能爱上一种像推磨一样催着嘴巴不停说话的饮料,即使稀释到最低浓度,它仍然会让你的嘴巴停不下来。

每当提及咖啡时,人们总有一点嘲讽的意味。咖啡是“女人的饮料”,为漫画家提供素材

男人同样喝咖啡这件事本身就是个笑话——只不过他们不在公共场合喝。咖啡是早晨不可或缺的饮料,咖啡的任何一个涨价潮,比如1855年那次,都会即刻引起民众的抗议。一幅描述食物为争夺最高价而赛跑的漫画将咖啡画在了第一位,跟随其后的是宝塔形的糖块、油桶和胡椒袋。

赫尔穆特·冯·莫尔特克(Helmut von Moltke)在19世纪30年代写道:“沙龙、剧院和啤酒馆里都谈论着政治。”他没有提及咖啡馆,这充分说明了柏林的特点。在巴黎、米兰、维也纳和威尼斯——这里仅列举几个欧洲动荡的发源地,咖啡馆曾附带政治目的1。但对于柏林男人而言,喝咖啡是一件极其隐私的事情,无法与公开的政治联系起来——喝咖啡属于“起床、穿衣、剃须”之列,是不能让外人看见的。(www.xing528.com)

在公共场合,柏林男人以啤酒爱好者的面目示人。较低的社会阶层喝白啤,一种(现已逐渐消失的)无酒精的起泡酒,既可添加覆盆子汁,也可添加和兰芹。它是马车夫的饮料,更是风趣的手工业者的饮料,他们将生活的智慧从一个酒馆带到另一个酒馆。柏林男人用浅口大碗(不仅外形与金鱼缸一模一样,后来也经常被用作金鱼缸)喝白啤。有些外地人不禁疑惑,这么湿润的土壤中,怎么会长出这么干的幽默呢?

生活富裕些的阶层则在晚上九点以后聚集在腓特烈城或西部老城区的酒馆,心情愉悦地享受巴伐利亚啤酒。这些啤酒馆在19世纪60年代以前的装修都很简单。普鲁士—斯巴达式的简约风几乎只容得下桌椅。法国在普法战争战败后赔给德国的几十亿法郎像酵母菌一样,使简陋的啤酒馆发酵成了奢华的啤酒宫殿,老式德国酒馆用牛眼形玻璃窗和铅制框架装修成了纽伦堡风或奥格斯堡风。无论战前战后,所有啤酒餐馆都有一个共性:几乎从无女士涉足。男人参加定期聚会时不会带上妻子。直到后来的19世纪80年代,人们才开始在啤酒餐馆举行家庭聚会。这无疑是受维也纳习俗的影响。俾斯麦和维也纳建立的紧密的政治联系现在终于有所体现了。与此同时,大量维也纳商人被德意志帝国繁荣的经济吸引到柏林,他们的涌入也给帝国的首都带来了新的特点。虽然有些人不怀好意地将当时进入德国的习俗称为“黑黄风气”,但这事实上平衡了传统文化中的过于讲究。人们发现,柏林人无论做什么都要弄得像婚礼一样隆重。古时候的柏林与巴黎是相处并不总是愉快的一家人,尽管维也纳比巴黎近得多。它也许有独一无二的随意,但终究还是颇具南德风格。

1890年以前,柏林几乎没有维也纳风格的咖啡馆,也不可能有,因为维也纳的风格是在咖啡馆中度过大部分的工作时间,甚至将咖啡馆当作“办公室”,这是柏林人所不齿的。柏林唯一认可的男性公共场所就是啤酒馆。啤酒对柏林男人而言就是休息、乐趣和舒服,是男人们聚在一起结束一天的必备品。咖啡于他们而言充其量是工作上的必需品,单单因为其异域来源就总是觉得有点可笑。19世纪70年代的战时诞生过一幅特别的漫画。众所周知,普鲁士人在战争期间最爱嘲讽法国炮兵的一种新兵器米特拉约兹机枪(Mitrailleuse)。该漫画上画着一名炮兵用一支机枪的手摇柄研磨咖啡。

磨咖啡,尤其是男人磨咖啡,在柏林男人看来非常奇怪。因为与酿啤酒相反,煮咖啡是专属女人的活。有一幅英国漫画很能说明这点。该漫画讽刺了一位“妻管严”(1869年)骑在新发明的自行车上,将脚蹬和磨豆机接在一起。19世纪的英国拥有的咖啡馆同柏林和北德一样少。

尽管公开饮用咖啡不受19世纪柏林男商人的待见(并无恶意的),但与此同时,在公共场所喝咖啡的现象是存在的,而且还非常普遍——虽然是躲在屏风后面。这个场所就是“柏林老甜品店(Alt-Berliner Konditorei)”。

这是多么特别的现象:哪里由女人做主,哪里就会消耗大量咖啡,但咖啡的质量并不高。除此之外,咖啡一定搭配着各式各样的糕点。柏林的甜品店值得比现在更响的名声。虽然全世界提及烘焙时只会想起巴黎和维也纳,但柏林也有独具特色的烘焙艺术。柏林甜品拥有出人意料的力量——其使用的面团不是薄面片,而是实实在在的面团。它的糖浆层看起来犹如装甲板。巴黎美食家“带着清爽的胃起床”的理念不符合柏林人的性格。曾经有个人在惊讶地发现柏林的发明时,赞赏地说道:“所有东西都坚硬如边疆的沙土。”比如著名的、香气四溢的“环形蛋糕”,其传统的味道由黄油面粉葡萄干构成;令人想念的“颗粒蛋糕”,上面撒着形同砂石的由黄油、面粉和糖制成的碎颗粒,美味可口;精致的黄色干松蛋糕;埃伯斯瓦尔德甜甜圈,它需要保持一定温度,使口感湿润油腻;最重要的是奶油夹心面包,它是一种按照口头流传下来的烘焙艺术制作的、被挖空的外形几乎没有变化的小面包,内部填充着大量掼奶油。柏林的甜品店是柏林大部分婚姻的起点。因为只有在这里,来自“好人家”的孩子们才被允许单独见面而又不至于失礼。然后在一间舒适的偏厅中(被从半开的厨房玻璃门里飘出来的油味包围着),有了第一次的亲吻,也就是订婚之吻。恪守礼节的情侣们多年以前就是柏林甜品店的重要常客。一本战前小说曾描述“小小甜品店里朦胧的生活。条纹大理石桌上的碟子、勺子和蛋糕发着光。无论冬夏,这里的空气总是甜的。杯子里的新鲜奶油像春天里一朵永恒的云朵。椅子上叠着成摞的杂志,杂志的内容是一些照片和甚至不能令人发笑的笑话。我们随意浏览,惬意得下一秒就忘了上一秒读过什么。我们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浏览着图片,就这样优雅、无忧无虑地度过很多个小时……”是的,女性是这里的主角。她们也是导致蛋糕如此劲道而咖啡如此羸弱的原因之一。

柏林小甜点铺的数量之多(有些面包房也会烘焙一些甜点)堪比维也纳的咖啡馆,但柏林也有小情侣们绝对不会误入的更大的甜品店——这是属于成年人的甜品店,属于有地位、有社交、有头衔的人。

其中最著名的是位于柏林最重要的交通位置上的总理甜品店2,车水马龙的弗里德里希大街在这里与菩提树下大街相汇。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一间甜品店而非咖啡馆能维持如此之久。两条喧闹的大街在这个转角相汇,但它不为外界的喧闹所动,依旧是安静的世外桃源

名气不小于总理甜品店的还有约斯提甜品店(Josty)和施特赫利甜品店(Stehely)。这两家店的店主(一个在耶格尔大街,一个在波茨坦广场)是说到柏林的小型餐饮店店主时不能不提的名字。令人惊讶的是,这两个建立了柏林社交圈的人都不是柏林人。几乎晚于巴黎历史200年,柏林历史才在某种程度上复制了它的历史:正如第一批在巴黎售卖咖啡的人来自亚美尼亚和波斯一样,约斯提和施特赫利也来自传统的甜点之乡瑞士格劳宾登州。“Josty”可能是罗马语“Giusti”的变形,“Stehely”一名至今仍以“Stehelin”或“St.heli”的形式频繁出现在瑞士姓名中。无论名字还是身材都透露着庄严的柏林人大白天在公共场合吃蛋糕也是件新鲜事。拿破仑时期,“体操之父”弗里德里希·路德维希·雅恩(Friedrich Ludwig Jahn)曾从一个不吃面包的小男孩嘴边打掉一块蛋糕。那时,任何的贪吃都被认为是违背普鲁士风格和女孩子气的。费希特生活的铁腕时代之后,自由的时代才在甜品的推动下慢慢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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