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啤酒在北德占据重要地位的时间还不长,不过250年。啤酒一家独大的时代开始得更晚。
早期的日耳曼人虽然和色雷斯人、斯基泰人等其他原始民族一样饮用啤酒,但并未像古希腊人崇拜葡萄酒般将啤酒神化为生命的核心。但另一方面,啤酒那时也已经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了。它的原料是大麦和小麦,古罗马历史学家塔西佗(Tacitus)曾惊讶地发现其味道“类似变质的葡萄酒”。就是这样一种饮料,让通常丝毫不具备批判思维的罗马人写下了一段颇具历史哲学意义的话:“如果我们助长日耳曼人的酒瘾并向他们提供取之不尽的啤酒,这也许会成为比任何武器杀伤力都大的利刃。”但古日耳曼人所饮的啤酒必定不同于我们今日所饮。根据可查的证据,八世纪以前,德国还没有啤酒花,1070年以前,也没有人使用啤酒花酿酒。
但是,德国人对罗马文化的了解越多(至少在边境地区),他们啤酒的消耗量就越小。罗马士兵、商人、法学家所到之处,啤酒更是销声匿迹。根据古罗马史学家普林尼(Plunius)的记载,在西班牙和高卢(在罗马地区)燃起的啤酒酿造的星星之火很快就被葡萄酒浇灭了。他也写道,人们曾将啤酒称为“谷物女神的力量”。但当时葡萄酒更为强势!在位于古罗马界线以西和以南的德国,葡萄酒的影响也胜过啤酒。在这片曾被罗马殖民过的德国土地上,啤酒直至今日也未曾当过绝对的霸主。
地中海岸的人口迁移让德国人深刻认识到了葡萄酒的优势地位。在伟大的中世纪的日耳曼,啤酒毫无地位。在多瑙河畔和苏黎世的宫廷中,在博登湖畔、内卡河畔和美因河畔,人们自然是不喝啤酒的。直到中世纪末,啤酒才作为一股强大的工业力量,强势地从最北边的海岸往南扩散。一颗巨星从一座500年来一直身处北海浓雾之中的骄傲的城市升起!
不超过100年前,麦加的咖啡征服了奥斯曼帝国。此时,啤酒也踏上了从汉堡到荷兰、日德兰半岛、瑞典和俄罗斯的征程。汉堡的帆船载着沉重的货物在斯卡格拉克海峡和卡特加特海峡、松德海峡1和贝尔特海峡穿梭。船上有啤酒以及特别的啤酒伴侣——鲱鱼罐头。船只航行到哪里,哪里就有喝啤酒、吃鲱鱼的狂欢。鲱鱼咸嗓,啤酒解渴。须德海岸、弗里斯兰诸岛、卑尔根、赫尔辛堡、格但斯克、里加、格尼斯堡2,到处都是翻着白浪的黄色海洋;狂风之中,处处呼啸着汉萨联盟的旗帜。(www.xing528.com)
据史料记载,14世纪,罗斯托克的货船运出的商品同样多为啤酒,目的地多为布鲁日。但丹麦人经常半路打劫,将啤酒劫回自己的城市。莎士比亚为丹麦人的嗜酒成性写下了永垂不朽的篇章。哈姆雷特的叔叔掌权的宫廷嗜酒,每当国王举起酒杯时,甚至还要鸣炮:
总而言之,那时的北欧无酒不欢。站都站不稳的战士们带着啤酒、战斧和利剑远航。在连桅杆都结冰的天气,啤酒能让身体感到暖和。沾满水和啤酒沫的船帆因此发臭,浓烈的麦芽味随风弥漫在空中。带着酸味的啤酒桶口冒出一道道黄白相间的手臂般粗的泡沫,就像诺曼人黄白相间的胡须。
无论西北还是东北,整个北方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啤酒窖。人们的眼里、血液里、肝脏里、声音里、心脏里、感觉器官里,啤酒无处不在。无论用理性思考还是用感性感知,任何事情都离不开啤酒。汉堡对丹麦的战争成本中,啤酒支出往往占主要部分。濒临波罗的海的施特拉尔松德市拨给其军队的款项中,整整2/3都用在了啤酒上。吕贝克市为海战支出的2640德国马克中,有1140马克用于购买啤酒。根据汉萨同盟留下的书籍记载,当时20名海员平均每天可以消耗260升啤酒。在汉堡市一份出自1400年、记录了近1200个商人和政府单位负责人的名单中,有460名酿酒工人,100多名桶匠。据其记载,45%的手工业者从事的工作都与啤酒有关。
酿酒师同时也是商人和啤酒贸易的垄断者。他们想方设法在荷兰和弗里斯兰销售啤酒,直到接近1400年时,荷兰为了保护哈勒姆本地的酿酒业而禁止从北德进口啤酒。于是,佛兰德斯自己也成为了酿酒大国。我想起了英雄人物甘布里努斯(Gambrinus)——查理大帝时期的一个公爵,他那时已懂得酿酒术。后来,菲利普国王统治的喝葡萄酒的西班牙人占领佛兰德斯时,他们在大街上、市场上和行会里都遭遇了啤酒的顽强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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