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咖啡的受热捧,咖啡的反对者也再次兴起。咖啡引发口角之争,口角之争又再升级为夹枪带棒的暴力冲突,确是不争的事实。1521年,在开罗,常常光顾饭馆的人(他们在饭馆只喝咖啡)和偶尔才下饭馆的人(他们追求敬虔,渴望在夜晚获得宁静)之间发生了类似的冲突。马上又有人冒出来声称,咖啡就是批判之源。他们称,听说人们在指责苏丹的自私自利,又说苏丹听信谗言。
于是,20年前将也门的首条咖啡禁令废止的埃及又第二次将咖啡列入了黑名单。但此次禁令只适用于公共场所,在自己家中,人们照喝不误。所以,这次禁令形同虚设。
虽然咖啡在埃及只是半合法的饮料,但这并不影响埃及人饮用咖啡的习惯。在阿勒波、大马士革、巴格达和德黑兰,人们肆无忌惮地公开饮用咖啡。喝咖啡有无数个理由:它在炎热的白天能带来凉爽和舒适,在凉爽的夜晚能给肉体和灵魂带来温暖。人们尤其喜欢在山的边缘喝咖啡,因为咖啡的香气能驱散下沉的干热风给大脑带来的不适感。从过去到现在,咖啡都是治疗偏头痛的良方。
其间,宗教界又有过反对咖啡的声音。当德尔维什们看到铜制的咖啡壶坐在火上,黑色的“魔鬼之饮”在壶里吐着泡泡时,他们的嫉妒之火便爆发了。有些偏激分子曾宣称,在最后的审判那日,喝咖啡的人脸会黑如咖啡。对于当时信奉伊斯兰教的埃塞俄比亚人和非洲人而言,这并非侮辱,因为这是他们天生的肤色。
那时,伊斯兰教教义的影响力势不可挡。这是一场对曾令十字军在叙利亚和巴勒斯坦进行残酷大屠杀的基督教的复仇。这场复仇战,伊斯兰教赢了一半。君士坦丁堡衰落了,拜占庭帝国四分五裂,巴尔干半岛的人民要么被杀,要么被强制入伊斯兰教。另一方面,来自土耳其人的冲击也促成了帝国的统一,小的苏丹统治区被打破,伊斯兰教和奥斯曼主义合而为一。1517年,苏莱曼一世(Soliman I)实现了埃及、阿拉伯和奥斯曼帝国西北部的大一统。
在中央集权的奥斯曼帝国,咖啡的意义变得空前重大。它令在外的战士精神抖擞,令在内的哲学家们神清气爽,甚至妇女也开始饮用咖啡。人们发现,它可以让孕妇的分娩更加轻松。一部土耳其法律甚至规定:丈夫若禁止妻子喝咖啡,则妻子有充分的理由与其离婚。由此,咖啡这一风靡全国的饮品被纳入“食品”的范畴。在公民的意识里,咖啡成为了与面包和水同等重要的食物。
相比之下,虔诚派和德尔维什对咖啡的攻击只是小部分教徒的不同意见罢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看法是对的:咖啡作为“令一人强若两人”的饮品,真的成为了一个神,不断地通过食道进入人们体内(人们喝咖啡的次数也许胜过了呼求安拉的次数)。其被神化的程度不亚于当年希腊人对葡萄藤的神化。
那时,葡萄酒和咖啡又陷入了一场新的地位之争。才被奥斯曼帝国征服的曾信奉基督教的地区依旧种植葡萄,咖啡开始入侵这些地区。尤其在君士坦丁堡,在咖啡的入侵之下,酒馆纷纷关门。“黑色阿波罗”再一次证明自己是伊斯兰教最出色的斗士。(www.xing528.com)
“现在,咖啡豆胜了!” 土耳其诗人贝利吉(Belighi)曾如是欢呼,“它胜了!它深受医生喜爱,曾长久地令法典官们争执不下,令《古兰经》四分五裂。它征服了大马士革、阿勒波和开罗!在金角湾,借着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海风,它吹散了葡萄酒的气味。”
自此,咖啡的香气成为了君士坦丁堡的象征之一。如果你走近海边,正如詹姆斯·贝克(James Baker)在日出后所做的那样,看到“圆顶尖塔从雾蒙蒙的海面上升起,就像镶嵌在棉被上的珠宝”,你很快能闻到一股香气,那就是咖啡香。它无形地飘在君士坦丁堡的上空,无论是温暖的早晨还是充满海的味道的夜晚,它都必不可少。
来自阿勒波的哈金(Hakim)和来自大马士革的杰姆(Dschem)于1554年在这座位于金角湾旁的城市开了咖啡馆,这是最早开咖啡馆的两个商人。他们的咖啡馆被称为“高教养人士的学校”,但咖啡本身却很快被人称为“棋士和思想家的牛奶”。因为人们日日夜夜都能在咖啡馆轻拂宽大的丝绸衣袖,对着双色棋盘冥思苦想,一只手移动棋子,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
1.伊斯兰教学者的总称。——译者注
2.伊斯兰教教法说明官。——译者注
3.伊斯兰教教义中有一个纲领将人的行为分为五大类,分别是:强制的、受欢迎的、被允许的、被厌恶的和被禁止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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