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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厚本学术:揭秘宋代儒学开创者

时间:2023-08-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严厚本亦进士出身,颇有文学。在中唐时代,严厚本虽由进士进用,却以经学立身,可谓独树一帜。工部郎中严厚本云:挽歌其来久矣。严厚本刺臂血写佛经,为亡母追福,与韦绶类似,强调其“孝行”。严厚本对佛学谦冲优容的态度,并时常至佛寺,向高僧请益学问。佛教诸宗派中,严厚本与道宣所创立的南山律宗关系较为密切。严厚本著述亡佚,我们已无法窥视其内容,但无疑已经开启了宋代儒学的先声。

严厚本学术:揭秘宋代儒学开创者

盛唐以后,科举多以诗赋取士,以讲授经学为主的官学逐渐衰落。安史之乱爆发后,时人总结致乱之由,不少人将叛乱归于经学颓败,人心不古,不断有人上书要求重振官学。代宗大历中,著名经学家上表,奏请国子、太学、四门三馆各立五经博士,没被执行。德宗建中年间也曾下诏,欲设置五经博士。不久天下大乱,德宗播迁梁州,未能实际推行。贞元十七年,权德舆掌贡举,其策论问头云“今有司或欲举建中制书,置五经博士,条定员品,列于国庠……经有师道,学者颛门,以为如何”[19]。然而,诗赋取士经行已久,复兴经学只是部分人士的议论。科考取士,大行其道的仍然是文辞进士。不过,文士兼习经学的现象逐渐普遍[20],儒学逐渐有复兴的迹象。

严厚本从伯严挺之为开元年间著名文士,堂兄严绶为大历中进士,家学渊源深厚。严厚本亦进士出身,颇有文学。墓志称“公之属文,峭拔逸群”,从其妻《薛夫人墓志》来看,严厚本文笔朴实,与文风浮艳的文辞之士迥然不同。其弟严厚舆与柳宗元名流多有往来,柳宗元曾有《与严厚舆书》一文。严厚本则“儒玄俱明,天人兼究,雅尚清净”,与文士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中唐时代,严厚本虽由进士进用,却以经学立身,可谓独树一帜。其学术活动,对探讨中晚唐时期儒学的发展历程颇有意义。

严厚本所钻研之经学主要是《周易》,墓志云:“公之至老,研穷《易》道”。严厚本熟稔经史,博通经典而不墨守成规,还能融会贯通,提出新见。其对经学的态度属于“释经”,而非“注经”。六经之中,最灵活者当数《周易》。严厚本偏爱《周易》,并非偶然。

由于文宗偏好《周易》,在其倡导下,大和年间雨后春笋般涌现一批研究《周易》的论著。大和元年六月直讲徐郧上《周易新义》三卷,其后太子詹事裴通献《易玄解》《易御冦》《易洗心》等数十卷[21]。严厚本潜心汇集“数十家异同之说”,撰成《续易玄解文集》。严厚本与裴通之间存在懿亲关系,以《续易玄解》为名,二书当有很大的相通之处。据《宋史·艺文志》,宋代《易玄解》尚存世二卷。

除《周易》外,儒家经典中,严厚本对《左传》也熟稔于心。段成式《酉阳杂爼》:

世说挽歌起于田横。为横死,从者不敢大哭,为歌以寄哀也。挚虞初礼议挽歌出于汉武帝,役人劳苦,歌声哀切,遂以送终,非古制也。工部郎中严厚本云:挽歌其来久矣。据《左氏传》“公会吴子伐齐,将战,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示必死也”。[22]退养,必志□图籍,未尝辞机案间。尝著《肃宗编略》十卷,《杂记》二,约数十家异同之说,作《续易玄解文集》□卷,□□人间。

古时经史不分,严厚本在史学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大和四年,妻子薛氏去世后,“公之既鳏,一室僧闲”,严厚本一面做官,一面潜心著述。墓志称“公之躭嗜,唯坟与史”,又称“公之□□,且居史职”。墓志云:(www.xing528.com)

严厚本所居史职,墓志没有明言,或属兼衔。肃宗一朝都在与安史之乱进行军事征战,关涉王室存亡,这段历史传世记载颇为驳杂。元载曾监修《肃宗实录》,今不传。严厚本尤为重视肃宗平叛的历史,所撰《肃宗编略》十卷,应是肃宗朝的编年体大事纪。严厚本曾兼史职,代宗朝元载庇佑德宗等密事等档案皆得见,此书价值不容小窥。《肃宗编略》下有《杂记》二卷,内容不详,大概为《肃宗编略》外所余杂事。

墓志又称“公之力余,探讨佛书”。中唐时期禅宗兴起,佛学、儒学、道学开始互相渗透。佛家高僧精通儒、道者比比皆是,一些儒士也积极尝试援佛理进入儒学。早在少年时代,严厚本即受佛家思想熏染。墓志云:

年十六,丁太夫人艰。不逾年□□□□□□馆。时一弟尚幼,昼夜抱持以号。思释氏法慈悲,可以福冥寞者,乃刺臂血写佛儒经,执丧□□□□□李公巽闻之愍焉,恤以布帛。

刺血写佛经,最初是佛教信徒表达对佛教的虔诚,与儒家倡导的“孝道”无关。南朝梁武帝刺血写佛经即为其例。肃宗病危,皇后张氏刺血写佛经[23],祈求康复。德宗时,韦绶“少有至性,丧父刺血写佛”[24]。严厚本刺臂血写佛经,为亡母追福,与韦绶类似,强调其“孝行”。中唐以后,刺血写佛经成为宣示“孝”道的新范式,这一行为本身即是儒学受佛学影响的典型例证。

严厚本对佛学谦冲优容的态度,并时常至佛寺,向高僧请益学问。唐人笔记中尚存严厚本为太常博士时向高僧请教“凤尾诺”典故的记载[25]。佛教诸宗派中,严厚本与道宣所创立的南山律宗关系较为密切。会昌元年,严厚本曾为道宣撰碑颂德。《金石录》:“宣公律院碣,严厚本撰,柳公权正书,会昌元年。”[26]

严厚本身上可以看出儒、释合流的特征。中晚唐时期,韩愈、林慎思[27]等有比较激烈的非佛、排佛思想,更多的士人身上却表现了三教融通的特点。严厚本的朋友刘三复也与僧人多有交往,诗人许浑曾有《和浙西从事刘三复送僧南归》。在佛学的挑战下,融纳佛学思想的新儒学逐渐兴起。严厚本著述亡佚,我们已无法窥视其内容,但无疑已经开启了宋代儒学的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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