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体验过永恒感吗?
那天夜晚,你独自走在星空下,周围是莽莽的黑暗。在空旷而巨大的黑色空间下,你走着,抬头,忽然看到了满天繁星,一颗一颗闪闪发光,缀满整个苍穹,似乎延伸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天边世界。迎面压下来的是冥冥中的一股力量,你被笼罩其中,你置身在巨大的宇宙生存规律中。
你就这样抬头看着,你忘记了害怕,忘记了你的担忧、你的烦恼、你的苦闷,甚至忘记了你的孤独。你感觉自己不是单一的,你的出现即是偶然又是必然的,你和“所有”是一体,你与每一颗星星都似乎有着冥冥中的联系,你与无穷大在一起。
这应该就是一种永恒感。
你曾经站在大瀑布底下吗?“轰隆”的巨响与怒吼,不可阻挡、摧枯拉朽、一泻而下,大自然那磅礴千钧的力量,会把你震撼得无话可说,个人的渺小真的就不足一提了。这时,你会忘了周围曾经吵闹杂乱的声音,味道、颜色也似乎不存在了,水幕之下,就是你和世界。大自然是永恒的。
我以为,这应该也是一种永恒感。
我喜欢逛古城古镇古村落,就像我喜欢古典诗词、文言小说一样,在斑驳的墙面上生长的青草,被一双双脚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还长着苔藓,飞檐尖角上挂着的一弯明月,时间在这里似乎停止了流淌,我感觉到了时光悠悠徘徊的脚步。这里曾经走过这么多的人,李白或许就从这里走过,苏轼也从这里经过,乾隆皇帝也在这儿留下他的脚印,许许多多老百姓带着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情感也曾经从这里走过。如今,我也从这里走过,带着我的感受;他们穿着他们的长袍短褂,我穿着我的T恤、运动鞋。在时空的交错碰撞中恍惚间幻化出亮白色的光芒,人类走过的时间只是这样短短的一刹那,巨大的时间洪流仍然向前推进,席卷而来,呼啸而去。时间是永恒的。(www.xing528.com)
这应该也是一种永恒感。
永恒感,不同于我们来自躯体器官的感觉,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或者心灵的感觉。当你体验过永恒感后,你就像是经历了一次新生,忘记自己有限的肉身的存在,把你从毁灭的恐惧中解脱。同事的倾轧、汽油涨价、明星离婚、手机屏幕摔碎了……这样的生活小事不再能够紧紧抓住你的注意,你的心会被那一股力量吸引与召唤,让你的目光从生活的一地鸡毛中向上移动,抬头寻找更远大的东西。
当你阅读、当你看电影、当你寻找信息的时候,你会自觉选择更具有永恒感的东西,用以解释时间,解释自己,表达永恒,形成一种欣赏的洁癖,厌恶一切幼稚和浅薄。你会更加爱惜与保护自己的时间,会更愿意与自己的灵魂、心灵一类的东西相处。
愿你从生活琐碎中抬起头,从我们巨大的自然界、巨大的宇宙空间、浩大的文学经典中寻找永恒感。
2014年写于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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