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安
1918年4月17日,新民学会在周家台子蔡和森家里开成立大会。出席会议的有毛泽东、何叔衡、张昆弟、萧子暲、罗学瓒、陈书农等13人。我是第二批参加新民学会的,即1919年11月新民学会在周南女校开会那次。这次会议讨论了新民学会章程,选举何叔衡和我做正副执行委员长,毛泽东等为评议员。
新民学会在毛泽东领导下,开展许多革命活动,如五四运动时,新民学会请徐特立介绍巴黎和会。1919年11月,长沙发生赵女士自杀事件,毛泽东立即要我们调查,他还亲自写了好几篇关于妇女解放的文章,在当时长沙的报纸上发表,影响很大。我看了,就愈加不满我父亲对于母亲的虐待。
张敬尧的残暴统治,激起了湖南人民的痛恨和反对。毛泽东早在1919年春夏就以新民学会为核心,积极组织驱张运动,为使湖南驱张运动在全国造成声势,获得全国人民的支持。毛泽东决定派驱张代表团分途前往北京、上海等地活动,他亲赴北京。
出发之前,毛泽东选择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小学(正在修建,可能是楚怡)开会,毛泽东亲自规定以“人格”为口号,与会者要回答口号才准入会场。毛泽东之所以拟定以“人格”作口号,是因为1919年12月2日在教育坪烧日货时,张敬尧骂学生作“土匪”,伤了我们的“人格”,意思是激励大家到会,积极从事驱张运动。当时,驱张代表团思想不统一,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多数人很坚决,主张立即罢课,直到张敬尧滚出湖南为止。也有少数人摇摆不定,怕误功课,不同意罢课。针对这种情况,毛泽东鼓励大家满怀信心,勇敢战斗,不要中途而废。我们1919年12月7日(可能是17,只记得有个“7”字)分途去武汉。
毛泽东提议路上看到熟人不要打招呼,到汉口再集合,这样,免被张敬尧的走狗发觉。记得我和徐瑛在长沙上车,到霞岭(注:可能是霞泥)见到蒋竹如上车。出发之前,毛泽东就同既是长沙明德中学校长,又是汉口明德大学校长的胡子静联系好了,我们到汉口就住明德大学。在汉口,毛泽东布置我们分途做宣传发动工作,动员旅鄂湖南学生同我们一道驱张,并串联湖北学生支持我们的驱张运动。这样做,不仅使湖南驱张运动声势浩大,而且也促进了湖北学生的反帝反封建运动。(www.xing528.com)
在汉口大概停留十天左右,我们便一同上北京,记得是严寒天,我们在北京过春节,男生住在北大三院附近的马神庙,我们女生开始住在同学的亲戚家里,后也搬到马神庙。北京是五四运动策源地,学生觉悟都较高,他们对我们驱张代表团热烈欢迎并积极支持。到京之初,我们到新华门当时的徐世昌总统府请愿。我记得,大雪天,我们从一个安了很多电灯的大桥经过,来到总统府前,哨兵的枪都上了刺刀。我们一点也不怕,向他们讲述张敬尧的罪行,争取他们的同情。总统府不接见,我们一连去了好几天。路上,我们议论纷蓬,毛泽东也时而插两句中肯的话,时而讲两句诙谐的话。经过几天的斗争,内阁总理靳云鹏的秘书长才不得已答应公民、教职员、学生各派代表二人谈判。毛泽东是公民代表,教职员代表是杨遇夫,我和柳敏为学生代表。记得杨遇夫声色俱厉,拍桌打椅质问秘书长:湖南学生离乡背井,来这么多人,你们为什么不接见?湖南闹得这么凶,你们为什么不解决?秘书长被骂得哑口无言。直到1951年毛泽东接见我们时,还问我:“你还记得那次到新华门坐冷板凳吗?”
请愿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得靠群众自己起来斗争。在毛泽东的布置下,我们在湖南会馆召开在京湖南学生大会,还把躲在北京的13个湖南议员拖到会场,要他们签名同意我们驱张。记得毛泽东当时身穿黄呢子大衣,揭露了张敬尧的罪恶,讲了湖南人民的痛苦,并表示坚决跟张敬尧斗争到底,直到张滚出湖南。彭璜接着发言,我第三个讲话,本要我讲张敬尧烧株洲的罪行,因我讲话不喜欢别人限制,要求不出题目。毛泽东说,那好吧,就随便讲。我上台发了一通议论,台下好多人还流了泪。1951年毛泽东接见我时,还谈及此事:“你还记得那次在湖南会馆讲话时,慷慨激昂,义愤陈词吗?”
在北京,我们举行了驱张示威游行,参加的人很多,队伍前列有许多揭露张敬尧罪行的大牌子,记得有“祸国害民的张敬尧”、“贩卖鸦片的张敬尧”等,还把在武汉车站拍摄的张敬尧贩卖鸦片的照片拿出示众,使张声名狼藉。
毛泽东在北京组织了一个平民通讯社,宣传驱张运动,以此大造舆论,使张敬尧在全国比狗屎还臭,真成了过街老鼠。由于毛泽东的正确领导,新民学会广泛的活动,湖南各界人民的英勇斗争,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驱张运动终于取得了胜利。1920年6月张敬尧滚出湖南。
(李思安,新民学会会员。大革命时期曾任湖南总工会妇女部长。建国后曾任湖南文史馆员。本文摘编自《回忆驱张运动》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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