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北
七点半。
时间不算太晚,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光洒下,却被城市中通明的灯光吞噬了。整座城市浸没在明暗交织的夜色中。
学习小组的晚自习。
屋内沉闷的空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作业纸上的字如群蚁排衙,又好似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在嗤笑着我的愚昧无知。我不耐烦地扔下了笔,瞥了一眼同桌,他正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那张草稿纸已是伤痕累累,图形式子横七竖八地躺在纸上,全然没有顺序。我忽然意识到整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抬着头,有点儿尴尬,只好不情愿地把头按回到那些嗤笑着的脸当中去。烦!
楼道里被节能灯照得犹如白昼一般,靠近楼梯间的部分却是显得比较昏暗。光,照在地板上,又反射回来,让人眼晕,四下里没有声音。
“叮!”“嘭!”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屋子里起了一阵骚动,屋子的门被打开,挤出去几个孩子后,又被“咣”的一声关上。
终于熬到下课,我们跳出屋子来,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开始享受这个来之不易的课间。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变得活泼可爱起来。(www.xing528.com)
楼道里的寂静被一阵喧哗打破了,几个孩子跑了起来,玩起了逮人游戏。其他屋子里的人抬起头,便会看见门口有几个奔跑的身影掠过,偶尔还会听到一阵叫喊。
九点了,家长走出那间屋子,站在门口,吆喝着让我们回去写作业。坐回桌前,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静不下来,只得把自己强按回作业中去。
一个大人走出来,把孩子们叫回了屋子里。楼道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天依旧黑着。
王皓北聪明地按照本来的动静和明暗节奏来写,于是,七点半到九点,天一直黑着,自习室的灯一直亮着,我们一直在写作业,看上去只有寂静,但其实,这寂静极具张力:写出来的是“我”解不出题的烦闷,隐藏的是“我”对自己的期许;写出来的是孩子们需要大人的“吆喝”,需要“把自己强按回作业中去”,隐藏的是自律。
九点了,我们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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