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楚凝《社戏》：童心荡漾

朱楚凝

《社戏》大概是鲁迅所有作品中我最喜欢的了。

小孩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一个极偏僻、临河的小村庄，住户不满三十家，却是“我的乐土”。既有优待，又能免念“秩秩斯干幽幽南山”（我真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句诗读下来）。提到童趣，我便很自然地想到文学作品里对小孩子贪玩儿厌学的刻画，什么日日盼老师发高烧起不来炕的，还有把书扔上房顶的，不必念书的地方便是乐土，鲁迅小时候定是也有这般的经历。(www.xing528.com)

小朋友之间打打闹闹，掘蚯蚓、钓虾、放牛，一切都真实而又温暖。终于盼到了看社戏的那一天，却因为叫不到船没法儿与伙伴们同去，“我”急得要哭，一定不只是急没戏看了。当伙伴们在戏台下买豆浆喝时，我只能在心里急着，念叨着。特别是大家回来说戏的时候，心里一定是愈加地失落难受。特别佩服鲁迅对小孩儿这种心理的描写，尤其是“我”似乎听到锣鼓声，难受得虾也不钓，饭也吃不下，加之外祖母的絮叨、母亲的阻拦，还有大家回来时，“我”不开口，伙伴们又是叹息又是同情。接着伙伴们又决定夜晚再陪我去看场戏。母亲迟疑时，双喜来了一句：“我写包票！”仿佛看见一群小孩儿围在一起，满脸期待地望着大人，其中一个还拍着胸脯打包票，一获得许可便一哄地出了门。这一部分很真实，很有趣，也很暖。

豆麦清香，月色朦胧，仿佛一个童话世界。这与我的情绪转变是有很大关系的，“很重的心忽而轻松了”，所以这里的景色也让人觉得轻松愉悦。小孩子眼里万物的样子都是在自己心里决定的，心中若是沉静，横笛声便也婉转、悠扬。

本以为作者会用大量笔墨描写戏和看戏的过程，然而并没有，戏反倒显得有些无聊，却把小孩儿们看得瞌睡，看戏子的五官都变得模糊，写得极其生动。总之这一场戏先是期待，然后失望、无聊，后来又觉得有趣，最后，最怕的“老旦”出场，大家扫兴，便回去了。一路上又骂又笑，让人觉得十分可爱，伙伴之间的亲密友谊，让这场戏一下变得不同寻常。偷豆一幕是高潮，偷几把豆子，几个小孩儿还要凑一起又是讨论，又是考察。阿发还建议大家偷他家的豆，也许我们不曾有这样的经历（说是乐趣更好吧），便觉得特别有意思。偷了豆怕挨骂，煮了豆怕被发现，这又给那吃下去的豆子，加了多少别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