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周朔
小时候,我怕生,个儿又矮,一遇事便总喜欢,抬头看妈妈。
以前,妈妈常带我出去玩。我总是费力地背着那比自己还胖一圈的背包,书包带子经常往下滑,我就经常得耸耸肩,把包往上提;我还会时不时抬头,看妈妈是否走远。等到了目的地,我再抬头看妈妈,想讨点奖品。
在我印象里妈妈是很高的。每回晾衣服我总是先跑到阳台,再抬头等妈妈。晾衣架是手摇式的,每回都是我把衣架摇得很低,才让妈妈晾衣服。我一边给妈妈递衣服,一边抬头看妈妈。也有时候,用衣架晾被子,妈妈不让我摇得太低,我就站在板凳上,一边把被子往上挂,一边看妈妈。
如此晾衣服晒被子很多年,我对妈妈的称呼已经变成“老妈”,我的个头儿也高过了妈妈,但我心里,妈妈的身影还是那个需要仰望的高高的身影。
直到,这个周末,我突然心血来潮跟老妈去晒被子。还同以往一样,我先来到阳台,把衣架缓缓摇下,等老妈抱着被子挤进阳台。
我伸手把被子从妈妈那接过,展开臂,把被子挂在衣架上,又接过老妈手里的床单挂了上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抢了妈妈的活儿,便习惯性地看向老妈。(www.xing528.com)
可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个高高的身影,而是老妈微抬的笑脸。我这才发现,那个阳台上高高的身影,已不再是老妈,而是我自己。
我发现,心里那个高高的妈妈,在不经意间已成了眼前“矮小的身影”。嗯,下次也由我来晾衣晒被,让老妈抬头仰望我好了。
生活,悄然发生着一些改变,有些改变略带伤感,但也带来温暖和前行的动力。用什么样的事情和场景来表现这些细微的感触呢?
蒋周朔用摇下晾衣架、挂起衣被这个简单的场景表达了他的忧伤和坚定。看,同样是“我”和“妈妈”,同样的空间,同样的动作,只不过互动的双方交换了位置。于是,那个高大的、来承担的身影也就悄然转换,我接受妈妈的变得“矮小”,“我”也可以主动站到被“抬头仰望”的位置。
蒋周朔很善于描写:提书包带、摇晾衣架、展开双臂挂被子,白描的手法用得都很好,“等老妈抱着被子挤进阳台”,“挤”这个动词也用得准确形象。
他通篇叙述描写,准确精练,没有一字多余,所以感情抒发得很含蓄而有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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