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愉扬
我的老家在山东一座离海极近的小城镇边上,海货极多,且十分诱人。每次回老家,饭桌上那些鱼虾总会牢牢抓住我的胃,将我死死按在板凳上,一直吃到肚皮圆起来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老家有一种小干鱼,俗称“羊头鱼”,学名叫什么我不记得了。那鱼不大,最长也不过七八厘米,且极薄,像是被压成了薄片,读《三体》的时候,我总疑心刘慈欣“脱水者”的灵感就来源于它。为保存方便,这种鱼一般稍咸。将鱼晾干后放入冰箱是一种保存的好方法。随吃随拿不仅可以保持鱼最原本的鲜香,还可以赋予它一种奇妙的韧性。
老家还有一个特产是我深爱的,那便是虾酱。纯正虾酱是很好的调味品,可以替代盐用于各式菜肴的烹饪。而且,它本身也有多种做法:可以与鸡蛋、葱花混到一起蒸,可以放入面糊和少许干辣椒摊虾酱饼,还可以与洋葱一起炒制……不管怎么做,虾酱都是很“下饭”的。外面卖的虾酱大多不纯,为压低成本添水添盐,甚至有加萝卜、面糊的。每次回老家,奶奶都往我们包里装两小坛密封得严严实实的虾酱,她担心我们在外面买的虾酱不好。的确,这没有品牌的虾酱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老家的特产还有一个是很有必要写一下的,尽管我不甚爱吃,却因外形和名称走红网络。它就是皮皮虾。它的外形呈细长条,背上覆盖着一块一块极硬的壳,腹部较软,却也有一层薄壳,可以自如地弯曲。它的虾须比普通大虾长很多,顺着虾须往上看,你会看到它那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无辜地望向前方,竟让你有些不忍剥开它的硬壳。我不喜欢吃,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它这无辜的样子。专业一点的理由呢,一是因为壳硬不好剥且吃起来巨麻烦,二是因为肉少,三是因为买来的皮皮虾常咸淡不均,吃来不甚如人意。
我不是在海边出生,也不是在海边长大的,甚至到现在还没去过几次海边,却十分爱吃鱼虾一类的海货,或许,是故乡决定了我的味觉基因吧。(www.xing528.com)
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说,“人类到现在还保留着狩猎时代的心,以及远古农民的胃”,所以,张愉扬说“是故乡决定了我的味觉基因”也是有依据的。
这一篇,颇有一些科学小品文的特点,介绍老家的海货,用了散文的笔法,语言生动活泼,很多地方还有浓浓的情感。
对“羊头鱼”“虾酱”“皮皮虾”的状貌、烹饪方法做了简洁生动的说明。
比如“那鱼不大,最长也不过七八厘米,且极薄,像是被压成了薄片,读《三体》的时候,我总疑心刘慈欣 ‘脱水者’的灵感就来源于它”,尤其对“脱水者”来历的猜测,是不是很有趣呢?
再比如,写故乡的虾酱与别处虾酱的对比,又突出了我对故乡虾酱的喜爱,让我想起来汪曾祺先生写高邮的咸鸭蛋跟北京咸鸭蛋的比较。还有“它的虾须比普通大虾长很多,顺着虾须往上看,你会看到它那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无辜地望向前方,竟让你有些不忍剥开它的硬壳。而我不喜欢吃,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它这无辜的样子”。这些描写里,好像小作者是很仁慈的样子,其实啊,未必呢!你想想她吃“羊头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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