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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节上遇见大师:《叙旧与尝新:谢飞自选集》

时间:2023-08-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去参加各种国际电影节,总会有机会见到一些仰慕已久的电影大师,记忆中最清楚的是意大利的安东尼奥尼和希腊的安哲罗普洛斯两位。特拉维夫国际学生电影节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学生影展,几百部学生短片,分成故事、纪录、动画、实验等不同的组别,评委由10多位各国的导演和教师组成。2012年,我在印度一个电影节上遇到他的影片经纪人,再次向他发出访华邀请,可惜没过多久就得到噩耗:安哲导演拍片时,在街边遭遇车祸去世,享年76岁。

电影节上遇见大师:《叙旧与尝新:谢飞自选集》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后,世界各国电影创新浪潮频现,“作家电影”思潮汹涌,出现了不少堪称大师级的电影导演。欧洲的费里尼、伯格曼,亚洲的黑泽明、雷伊,苏联和东欧的瓦伊达、塔尔科夫斯基等,层出不穷,蔚为大观。我去参加各种国际电影节,总会有机会见到一些仰慕已久的电影大师,记忆中最清楚的是意大利的安东尼奥尼和希腊的安哲罗普洛斯两位。

1996年,我带着《香魂女》和《黑骏马》去罗马参加“中国电影周”展映活动,同行的导演宁瀛(她带着《民警故事》)曾在意大利高等电影学校学习过,认得大师安东尼奥尼的女儿,安排我们到他家里拜访。那时大师已中风,无法言语,随女儿住在一个朴素、拥挤的单元房里。他用温和的眼光和微笑,迎接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崇拜者。

是啊,1980年代初期,安东尼奥尼的电影作品以它独特的哲学观和电影时空形态,震撼了我们这些刚刚步入影坛的中国电影“第四代”“第五代”的学子们。他的《奇遇》(1961,英国学院最佳影片奖)、《夜》(1961,柏林金熊奖)、《红色沙漠》(1964,威尼斯金狮奖)、《放大》(1967,戛纳金棕榈奖)都风靡于当时的电影学院课堂。更重要的是,1972年他到中国拍摄的纪录片《中国》,让我们对他怀有不一般的理解与情谊。我对他说起1974年冬天,我们穿着军大衣,带着干粮,拥挤在中国电影发行公司没有暖气的礼堂,坚持四五个小时看完他的《中国》时的感受,他的眼睛依然温和而平静。老人那年应该是74岁了,中风已近十年,但仍旧坚持创作,1995年在德国电影大师文德斯的协助下,完成了他最后一部电影《云上的日子》,同年,他获得奥斯卡终身成就奖。他几乎得遍了世界各大电影节奖项,奖杯就随意地被置放于书柜顶上。我们好奇地拿下来照相,照片里他都是闭着眼睛的,似乎不屑一看。

我见到希腊电影大师安哲罗普洛斯也是1996年,在以色列特拉维夫国际学生电影节上,我们都是评委。安哲导演比前面两位电影大师年轻一轮多,记得1990年在香港国际电影节第一次观看到他的影片《雾中风景》(1988,威尼斯银狮奖)后,我就被他的艺术征服。之后我寻找到了他拍摄的《流浪艺人》(1975,戛纳电影节费比西奖)、《塞瑟岛之旅》(1984,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奖)等。1995年轰动影坛的新作《尤利西斯的凝视》(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金棕榈奖),更使其大师地位凸显。他的电影作品中游离于生命体验、历史社会之外的超现实意象,以及长镜头的原创性、想象力和诗性,令人惊叹与享受。

特拉维夫国际学生电影节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学生影展,几百部学生短片,分成故事、纪录、动画、实验等不同的组别,评委由10多位各国的导演和教师组成。我和安哲导演都分在故事短片组,几天内要观赏60多部影片,然后进行讨论评奖。最后,一部叫《柔板》(Adagio)的英国学生作业获得了金奖,它风格化地表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忍受不了父母成人世界的争吵和街道上永不停止的噪音,永远戴着个耳机,在美妙的歌剧乐曲里才能获得平静,一旦失去耳机,他就像掉到地上的垂死的金鱼一样挣扎着,无法呼吸。记得在评委们为几部影片争论不休时,安哲导演只说了一句话:“如果说看了这么多短片我记住了什么的话,那就是那个小男孩惊恐、无奈的一双眼睛!”最后,我们把金奖授予了这部影片。(www.xing528.com)

我尝试邀请安哲导演访华,来北京电影学院放他的电影和讲学,他答应了,说等待合适的时机。后来他又拍摄了《永恒的一天》(1998,戛纳金棕榈奖)、《哭泣的草原》(2004,欧洲电影奖最佳导演奖)等佳作。2012年,我在印度一个电影节上遇到他的影片经纪人,再次向他发出访华邀请,可惜没过多久就得到噩耗:安哲导演拍片时,在街边遭遇车祸去世,享年76岁。

【注释】

[1]原载于《南方周末》2016年6月23日。收入本书时有删节。——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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