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政治统治随着葡萄牙人以及之后其他欧洲人的到来而发生了变化。这点我们在基卢瓦和斯瓦希里文明上已经十分清楚地看到了。但这原本是一个例外。欧洲人直到1800年时没有到非洲或印度攫取土地。他们大多数时候都留在他们的船上:因为热带病,因为非洲大的河流在邻近海岸时会有很急的湍流,船舶无法行驶,同时也是因为没有什么欧洲人对到距离家乡遥远的地方定居感兴趣。大多时候他们停靠在可以用作战略阵地的各个港口。最初只有葡萄牙人大胆走入了刚果内陆和东非,但结果却并不是非常鼓舞人心。此外17和18世纪时荷兰人从好望角开始在非洲南端定居。比获得土地更重要的是基督教化,但是除了零星的成绩之外,沿海地区直到1800年时也没有什么成果。只有当时的刚果帝国(今天的安哥拉)在15和16世纪时就已经有本地主教。但对欧洲人来说关键是生意。葡萄牙人与斯瓦希里城市作战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它关系到贸易,首先是黄金贸易,后来则是越来越多地关系到奴隶贸易。
奴隶是作为财产属于他人的人,并且可以像物品一样对待、买卖。在欧洲人到来之前,奴隶制度在非洲很多地区(但不仅限于那里)已经存在了很久。但它是非常多种多样的。人可以因为成为战俘、欠债或者陷入其他困境而成为奴隶。所有者可以让他的奴隶做农活、家务,可以训练他,让他做工头或者是从事某种专业劳动,或者只是用奴隶的数量来唬人,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奴隶主可能会善待或者虐待他的奴隶,折磨他们或者给他们报酬,让他的孩子与他们成婚并/或释放他们。所有这些都有发生。在某些非洲社会,奴隶也属于家人。这时在日常生活中区分谁是奴隶谁是自由的就不是很容易。
从撒哈拉和基卢瓦的例子中我们已经看到,在欧洲人到来之前非洲内部以及非洲与外界就已经在从事奴隶买卖。人们经商路将奴隶带到北方。他们坐船从斯瓦希里城市抵达印度和阿拉伯,乃至拜占庭。在购买奴隶的国家,他们的命运并不确定。有的被活活累死。其他的则被慢慢融入家族联系当中,并得以在一两代人之内获得自由。在公元7—20世纪之间,很可能共有1200多万人经撒哈拉和东非港口像物品一样被“出口”了。
葡萄牙人到来之后经大西洋运走的奴隶数量大致也差不多(估计在1100万至1500万之间浮动),他们先是被运到马德拉岛,然后是里斯本,16世纪中期那里的人口有一成以上是黑奴。但是真正的生意是和其他目标地区进行的:加勒比地区、巴西、西班牙控制的美洲地区,以及后来的北美。这一人口买卖对非洲社会的影响集中在特定地区,而且比经撒哈拉和东非进行的持续时间更长且更稳定的贸易要严重得多。它的时间更短:从15世纪后期到19世纪。其中,到1600年为止共有近40万人抵达美洲,17世纪有190万,18世纪610万,19世纪330万。需求也更特定:在美洲,奴隶绝大多数被用于从事艰苦的农田体力工作,这也是具有工作能力的年轻男子价格最高的原因,而女性则在阿拉伯贸易中更值钱。
葡萄牙人——后来的法国人和荷兰人,特别是靠买卖奴隶赚了最多钱的英格兰人在非洲西海岸购买内陆“提供的”奴隶。当时有由贸易公司经营的易货站,“商品”集中在这里,直到船长把他们买下或者被拒绝。由于需求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奴隶猎头在远离沿海地区的地方活动,为中间商组织运输,中间商则与较大的奴隶商人合作,向易货站和欧洲船只供货。欧洲人用布料、织物、烟酒、武器、弹药、铁和铜支付。有时也用货贝作为支付手段——一种用贝壳制造的货币。欧洲人认识到,他们的非洲商业伙伴是非常难对付的谈判对手,可以像糊弄孩子一样用廉价的玻璃珠打发他们完全是后人的无稽之谈。(www.xing528.com)
这门生意给相关人士带来的痛苦我们很难想象。奴隶被认为是物品,他们也是这样被对待的。决定他们命运的不是他们作为人的权利,而是他们作为商品的价值。被运输的人当中大约有1/5没有抵达美洲,因为船上疾病传播,看守发飙,或者是绝望者自杀。传染病或坏血病给船员带来的损失并不比这小。做水手也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有多少人在抓捕奴隶和将他们运到沿海地区的过程中丧生很难估计。所有这些死亡直到18世纪时还不是丑闻,而是计划和投资这一买卖的那些人的经济账的一部分。年轻男子在美洲的用途要比阿拉伯地区固定许多。种植园必须产生效益,而对奴隶而言这就意味着:沉重的工作,以及几乎没有机会摆脱奴隶的身份。
奴隶贸易对非洲人本身意味着什么?人口统计学方面的影响很难估计:年轻男子不断消失,家庭以及组建家庭、农业、手工业都缺少年轻的男子。再加上因为非洲人自身参与买卖奴隶而产生的影响。对奴隶的围捕不断地将暴力、不安和恐惧带入西非社会。欧洲人用来支付奴隶价格的步枪和其他武器提高了这种暴力的效率。因为围捕和买卖要求高度的组织性,西非和刚果出现了以奴隶买卖为支柱并从中牟利的国家。这些国家并不是特别地稳定,因为那里有很多军阀。他们也可以联合起来对抗国家。
18世纪,西欧对奴隶制度的批评声音加剧。在持续了几代人的辩论之后(其间也有人辩论说,奴隶制度不符合基督教教义),英国在1807年决定取缔奴隶贸易。因为英国舰队此时控制着世界海域,它们也得以给其他国家的大西洋贸易造成了困难。但以巴西和古巴为目的地的奴隶运输继续持续了一段时间。1815年,欧洲列强在原本应在拿破仑战败后对欧洲地图进行重新规划的维也纳会议上就废除奴隶制度整体达成一致。此后西非的奴隶价格下跌。奴隶猎头和交易商试图在非洲建立一个新的市场,实际上在非洲内部奴隶制度在19世纪倒不如说是加强了。当欧洲人在19世纪的后1/3开始将非洲殖民化时,他们把奴隶制度称作是未开化国家的一个可怕机制。而他们自己则是受命来结束这一非洲传统的。从基卢瓦衰败之后的这段时期来看,这显得很狂妄骄横。
从基卢瓦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与内陆帝国密不可分的港口城市文明。我们的焦点落在贸易和非洲内外的商人的影响上。欧洲人没有发挥很好的作用,但他们在16世纪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建造城市并建立了较大帝国的6个地区,每个地区的行动者所面临的局面都是不同的。那里根本不会谈到其他地区。非洲历史是复杂的,但却是以与南北美洲、中国、印度或者地中海地区不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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