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船长达·伽马环绕非洲前往印度的发现之旅在后来备受赞誉。1498年,他在旅行中停靠的第一个东非港口城市也是这个时期最为重要的一个——基卢瓦。在今天还有渔民生活的尚吉巴(Sansibar)以南300公里一个临近陆地的小岛上,目前还可以看到这个曾经的东非最为重要的贸易大都会的遗迹。它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它的第一批葡萄牙访客中有一人在1502年这样写道:
城市一直延伸至下面的海岸线,并被一座城墙和多座塔楼环绕,里面生活着大约1.2万名居民。街道十分狭窄,两边是三四层高的房子,人们可以沿着顶层的阳台行走,因为它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港口里停泊着很多船。
对葡萄牙人来说,基卢瓦是陌生的,但却是壮观的。它的文明程度不输给欧洲的任何一座城市。富裕的商行和宏伟的公共建筑给城市打下了深刻的印记——浴室、清真寺和统治者的宫殿。所有建筑都由珊瑚石制成,一种对我们来说不同寻常的材料,但对在东非沿海地区坚固耐用并具有代表性的建筑来说是最为适合的。这种源自珊瑚礁石的原材料在切割后被立刻打造成想要的形状,然后在阳光下硬化定型。在葡萄牙人到来的两个世纪前,伊本·白图泰的游记中还称基卢瓦是座由木头房屋组成的大城市。在13—15世纪之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考古发现显示:财富增多了,自1200年起这里也开始使用石头建造,到了14世纪,基卢瓦达到其影响力的顶峰。清真寺和一座宫殿得到大规模重建,重建的风格反映了它与海外的联系。
商人决定着城市的基调。他们生活在豪华的石头房子中,有很大的会客室,墙上挂着昂贵的挂毡或是木雕作品。他们用中国的瓷器吃饭,其中最为贵重的他们会骄傲地摆放在会客室的壁龛中展示。他们在浴室中洗澡,并拥有自己的洗手间。他们的妻子身穿金丝镶嵌的棉质和丝质长袍。他们讲斯瓦希里语,一种有很多阿拉伯语外来词的非洲班图语,东非大部分地区都可以听得懂。他们用阿拉伯字母书写,这是非洲为数不多的文字之一。基卢瓦居民用斯瓦希里语创作了典雅优美的诗歌,其中一些一直保留至今。
这种语言的特征也显示出基卢瓦居民的出身。那里有阿拉伯、印度和波斯商人,他们都十分具有影响力。但大多数居民是从内地来到沿海的农民和手工业者的后代。他们先是捕鱼,后来发现经商可以作为额外的收入来源。当他们成功地涉足地区间的大宗贸易时,他们当中的某些人变得富裕起来。他们参与到印度洋的物质文明当中。他们将阿拉伯、波斯以及印度的风俗、阿拉伯文字、阿拉伯宗教与他们的传统结合起来。有的人甚至声称自己有阿拉伯或波斯血统,并制作相应的族谱。斯瓦希里文明是非洲的,以前的学者以为它只是阿拉伯的一个边缘地区,这是不合理的。但它是一种被融入海上网络当中并深受这些网络影响的文明,同时还受到来自阿拉伯、波斯和印度地区的影响。它与非伊斯兰教的内陆显然距离十分遥远。(www.xing528.com)
除富足和美好的一面之外,基卢瓦当然也有不那么富有的和贫穷的人。即便是富有的贸易城市也需要渔夫、农民、小商人和各种手工业者。平民和一无所有者生活在用黏土和藤制品建造的房子和茅屋里。考古学家在基卢瓦的遗址中发现了非洲、阿拉伯、印度和中国陶器的碎片,但质量差别很大。这显示当地与地理跨度很大的地区保持着联系,也显示了当地的界限,它显示了奢侈消费,同样也显示了平民的日常生活。但是,考古学家表示,穷苦一些的人在1500年前后也不再是简单地共用一个罐吃饭,而是每人都使用自己的碗。基卢瓦是一个开化文明的城市,葡萄牙客人得以在这里再次见到了家乡的那种社会差别和紧张关系。
在基卢瓦与其他建有城墙的港口城市之间分布着大量的小城市和村庄。它们没有城墙也没有石头房屋,但至少有个集市、一些店铺和咖啡馆。居民靠务农为生,他们把自己剩余的农产品拿到大城市的市场上卖。城市和村庄相互依赖。但基卢瓦不只是从周边地区采购食品,像大米就是从马达加斯加进口的。
政治上我们必须把非洲东海岸想成是影响力参差不齐的城邦的集合。一个中央集权的斯瓦希里帝国是不存在的。城市之间知道彼此的存在。它们认为自己在文化上是同属一体的,并且优于非洲内陆。它们互相争夺贸易商品以及来自阿拉伯和印度的商船——使用和平或者不那么和平的手段。但是它们认为,想在军事上进行统治是没有意义的。外国船长不会喜欢到一个剑拔弩张的城市,他们可能会选择其他的港口,而很多事物都取决于这些船长的定期到访。宗教分歧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伊斯兰教虽然是占据主导的宗教,但是来自非洲内陆的移民、外国船员和商人所带来的信仰也必须宽容以待,以免威胁到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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