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伍德(Robin George Collingwood,1889—1943),英国哲学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生于英国兰开郡的科尼斯顿,1912—1934年任教于剑桥大学布鲁克学院,1935—1941年在牛津大学讲授哲学与罗马史。柯林伍德博学多才,涉猎诸多知识领域,在哲学、历史学、考古学、艺术、宗教、人类学等学科都有贡献。前期活动主要在纯哲学方面,后来逐步转移到历史学理论方面。他的思想对20世纪西方历史理论以及艺术理论有较大影响。主要著作有《艺术哲学》《形而上学论》《新利维坦》和死后出版的《自然的观念》《历史的观念》等。
在哲学思想上,柯林伍德基本上继承19世纪英国唯心主义与20世纪欧洲大陆新黑格尔主义的传统,反对当时流行的实在论。
柯林伍德受18世纪意大利思想家维柯和新黑格尔主义者克罗齐的影响,强调精神活动在历史中的作用和历史学家的主观认识能力。他发展克罗齐“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观点,提出了“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的命题。他的历史观点主要反映在《历史的观念》一书中。(www.xing528.com)
第一,柯林伍德认为“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这个观点是柯林伍德在《历史哲学纲要》中提出的,后来在《历史的观念》中进一步发挥,从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他认为,“历史的过程不是单纯事件的过程而是行动的过程,它有一个由思想的过程所构成的内在方面;而历史学家所要寻求的正是这些思想过程”。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因此一切历史,都是在历史学家自己的心灵中重演过去的思想。[56]历史学的证据不是证词(遗文、遗物),而是探求行动者的思想和古人的思想方式。他说:“对历史学家来说,所要发现的对象并不是单纯的事件,而是其中所表现的思想。”[57]他反对传统史学中“剪刀加浆糊”的研究方式,反对从文献资料中爬梳史料论证事实的研究方法,反对引用权威的观点,认为应该大胆的批判权威,直接从第一手材料中总结归纳出思想来,这才是历史研究的真谛。
第二,他认为,历史学是关于心灵的知识。柯林伍德反对19世纪以来历史学向自然科学看齐和实证主义思潮,认为自然科学基于由观察和实验所认知的自然事实,史学基于由反思所肯定的心灵事实;自然的事实是单纯的现象,背后没有思想,自然科学家不用研究自然是怎么想的;而历史事实背后有生命和灵魂存在,历史学家要研究人们是怎么想的。这就是自然科学与历史学的不同。同时,历史学也与心理学不同。心理学研究的是直接经验和感觉,尽管这些也是心灵的活动,但不是思想的活动。柯林伍德不承认社会历史是自然史的继续,无视历史的物质基础,并反对赋予历史学探寻因果关系和人性规律的任务。他说:“历史学家不需要也不可能在寻找事件的原因和规律方面与科学家竞赛。”[58]科学家感知到了事物而要探究其中原因、关系并归类,而历史研究的任务就是重演过去的思想,发现了思想就是已经理解,没有必要再去探讨其因果关系。但这种重演不是简单的重复和照搬,而是要把过去的思想纳入现在思想之中,使过去的思想能过发展和升华,从而沟通人类过去与现在的联系,描绘人类前进的轨迹和历程。
第三,他倡导历史想象的能力。柯林伍德认为,要重演和理解古人的思想,就要有充分有力的想象力。“历史想象力严格说来并不是装饰性的而是结构性的……它不是作为幻想在随心所欲地活动着,而是以其经验的形式在活动着。”[59]历史的想象是经验的想象、知觉的想象,是靠批判的思维来获得的,它是构造的性,不是无根据的幻想。这是我们认识别人的心灵、一个团体或一个时代集体心灵的历史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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