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周灭亡以后,柴瓷成为一个传说。想必宋人不愿让“雨过天青云破处”这种美妙的色彩隐没在历史中,便将其转移到精良工致的汝瓷上。“(汝瓷)土细润如铜,体有厚薄,色近雨过天青,汁水莹厚若堆脂。”[10]“雨过天青”,不正是当年周世宗一直寻寻觅觅、难以割舍的色彩吗?这种颜色也让徽宗皇帝深为倾慕,自其统治的政和年间(公元1111—1118年)开始,直至北宋灭亡的这段时期,徽宗搜求大批顶尖工匠建立官汝窑,一种绝美的御用汝瓷应运而生。
汝瓷与天一色,含水欲滴,通体温润澄净。在光线下细细品鉴,釉上星星点点,七彩纷呈,灿若星辰,清淡稳重中又别有一番妙处,真是耐人玩味,大可神游!汝瓷之美,安静而不事张扬,有一种“为而不争”的秉性,因而让倾慕道家审美情趣的徽宗爱不忍释。
靖康之变中,宫廷珍贵汝瓷与其他珍宝一起,被金人劫掠一空。这些器物于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五月十九日到达燕京,“计器物二千五十车……半解上京,半充分赏……器物收储三库”。[11]随着北宋王朝的支离破碎,汝窑也在世人眼中销声匿迹。(www.xing528.com)
终南北两宋之世,汝瓷一直是御用瓷器中的极品。至南宋,汝瓷已“近尤难得”,南宋皇室,特别是高宗也十分钟爱汝瓷。南宋绍兴二十一年(公元1151年),清河郡王张俊向高宗进献的诸多珍玩中,就有16件汝瓷。淳熙六年(公元1179年),孝宗恭请太上皇高宗、太后到皇家花园聚景园赏牡丹,“又别剪好色样一千朵,安顿花架,并是水晶、玻璃、天青汝窑、金瓶”。[12]彼时的汝窑已经能和珍贵的舶来品水晶、玻璃以及黄金所制的金瓶等物相比肩。此处的汝窑瓷器,大抵作为陈设器使用。
明清时期,多位统治者曾在景德镇组织御窑,将全国顶尖的工匠齐集于此,尝试仿制宋代五大名窑的瓷器。他们所仿制的其他几大名窑的产品都达到极佳的水准,却独独仿汝瓷未能尽如人意。新中国成立后,我国领导人也曾大力支持这项事业。1957年,汝州市在国家的扶持下成立第一家仿制汝瓷的工厂。但几十年来,从未制造出一件真正的汝瓷。千余年前的汝瓷为何能创造一个后世无法逾越的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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