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协进社史：团结中国留美学生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抗日民族解放战争胜利结束。1946年6月26日，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中原解放区，并以此为起点向各解放区进攻，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在各个战场奋起抗击，全面内战爆发。毛泽东把这场由蒋介石发动的内战定义为“美国出钱出枪，蒋介石出人，替美国打仗杀中国人，借以变中国为美国殖民地的战争”[29]。为了进一步获得美国资助，同年11月，国民政府与美国签订了《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其中规定，美国人在中国境内，除享有居住、旅行、从事商务、开采矿产资源、保有土地及从事各种职业的权利外，并有从事科学、教育、宗教及慈善事业的权利。条约同时规定，中美两国可以互相翻译作品，互相设立学校。该条约首开美国大规模经济侵略之先声，此后，美国政府便不断地向国民政府提供军事、财政和物资援助。同时，这一条约也在客观上推动了中美教育文化的交流。

抗战爆发之后，留美学生的两大组织——中国学生联盟与中国基督教学生联合会——陷入瘫痪状态并相继解体。为了增强留美学生的民族凝聚力，华美协进社及时地承担起了团结留学生的重任。1945年，华美协进社组织留美同学在“中国大厦”举行两大联欢会：圣诞晚会与除夕同学会。“中国大厦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晚八时假该厦会议厅举行圣诞晚会，到中国同学约二百人，盛况空前”，“到会者，除本市各界人士外，并有美东及美中各地之同学及专家多人，而最近甫由祖国到美同学三十余人，亦被请到会。开会时，由孟治先生致欢迎辞，继由严仁颖君介绍各地同学，及新到美之同学。”之后不久，“华美协进社于十二月三十一日夜假中国大厦会议厅举行除夕同学会，庆祝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之来临，是晚计划到中国同学二百五十余人”。[30]

1946年6月，旅美南开校友会（Nankai Alumni Association in the USA）在张伯苓校长访美接受哥伦比亚大学授予的荣誉博士学位期间正式成立，时任华美协进社社长的孟治博士被推举为首任会长。自从成立以来，旅美南开校友会为凝聚海外校友，助力母校发展，传播南开文化，提高南开声誉，发挥了重要作用，为中美文化、教育、科学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做出了积极贡献。

1946年8月，抗日战争结束之后，针对中国留学生的各项奖金，立即相继停发，华美协进社鉴于留学生中有一部分可以最近完成学业，但经济无着，顿使求学生活产生恐慌，多年潜心攻研，或将前功尽弃。该社经向各方声请援助办法，征得中国战时学术计划委员会同意，将该会剩余款项，变为奖助一小部分留学生之用。凡申请奖助之留学生，须在美留学一年，且须全部时间在美留学。申请补助者，并须向华美协进社递交申请表格。

1948年4月30日，纽约清华校友分会在华美协进社举行庆祝校庆盛大晚会，“除聚餐外并备有其他庆祝节目。会长孟治先生致辞，蒋廷黻先生作简短讲演，此外将有林语堂先生之中文打字机表演等节目。预计各地校友云集纽约将有八十人到会”[31]。同时，华美协进社也编辑出版了大量新闻刊物、专题论文和指南手册，为留美学生提供互通信息、切磋交流的机会。一些政府机构和教育团体也纷纷委托华美协进社代管研究金与奖励金的发放。1942到1946年期间的托管机构包括：中基会、中国教育部、中英庚款董事会、云南省政府、美国国会和留美中国学生战时学术计划委员会。

美国专家认为，参加实习的中国留学生不仅应该学习美国产品的制造工艺和工程进展，更重要的是应理解美国人民及其制度。在美国国务院的建议下，华美协进社“好客项目”委员会于1945年组织了一系列“好客项目”，以期为中国学生和学者提供社会交流机会，该项目活动遍及美国20个大中城市：纽约、芝加哥、费城、克利夫兰、辛辛那提、圣路易、巴尔的摩、华盛顿、波士顿、伊萨卡、匹兹堡、罗阿诺克、诺克斯维尔、纽黑文、密耳瓦基、底特律、西雅图、波特兰、旧金山和丹佛。同时，还邀请当地的许多工商企业、俱乐部、教育团体加盟，如扶轮社、国际狮子会、基督教青年会等。在费城，中国客人受到从企业到一般居民的热烈欢迎，他们不仅欣赏了费城交响乐团的精湛表演，观看了著名歌舞剧，而且还出席了教会的晚宴，观看了垒球表演和桥牌比赛。好客的费城市民还为中国人开设了英语会话课程，安排他们与美国家庭共度感恩节与圣诞节。下面列举几项比较典型的日程安排：

5月20日，星期三，15：15

菲力斯队与波士顿勇敢者队将在费城夏伊布（Shibe）公园展开激战，这是本赛季最扣人心弦的棒球比赛之一。在菲力斯队会计乔治·A.福莱切尔（George A.Fletcher）的热心帮助下，我们领到了20张参观券。

6月3日，星期一，9：00

参观位于费城第22街区利哈伊（Lehigh）大道的多宾斯（Dobbins）职业学校。费城公共教育委员会秘书和办公室主任爱迪·B.安德森（Add B.Anderson）先生热情接待了我们。该校为费城最好的职业学校，此次参观的最大收获是亲自体验该校的一日生活。早晨一到校，我们就与同学们一起上课，中午在食堂共进午餐，下午也参加了他们的一些活动。由此，我们对该校的课程和活动有了比较客观的认识和了解。

6月5日，星期三，10：00—12：00

在位于1717号北大街的法恩施赖伯（Fineshriber）博士犹太教堂观看入教仪式，有60多名犹太青年参加了入教仪式。该仪式虽然程序复杂，但是相当有教益。法恩施赖伯博士热诚邀请中国工程师和留学生前来观看。

6月5日，星期三，14：30—17：00

参观新泽西州卡姆登市的古典钢尖笔之王——伊斯特布鲁克（Es⁃terbrook）钢笔厂。该厂出口部经理查理·阿波盖特（Charles Applegate）先生曾旅居中国多年，他兴致勃勃地带领我们参观厂貌。

6月7日，星期五，20：30

在费城贝尔维尤-斯特拉特福（Bellevue－Stratford）酒店的豪华舞厅参加国际民间舞会。此项活动由费城国际学会主办，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民身着艳丽的民族服装翩翩起舞。我们成为晚会的特邀嘉宾。

附言：请于本周六15：00—18：00前往费城第54街艾尔姆伍德（Elmwood）大道的约翰·巴特拉姆（John Bartram）公园参加聚会。[32]

芝加哥的“好客项目”委员会在象征欢迎移民的赫尔住宅为中国客人举行了隆重的欢迎宴会。西雅图中国俱乐部的400名成员全部加入了“好客项目”委员会。中国实习留学生对这些活动都非常满意。在这些活动的基础之上，中国实习人员与美国社团成员举行了座谈，向他们介绍中国局势与文化。其中一些实习者不仅在中国历史文化方面具有很深的造诣，而且精通英语，因此经常被邀至美国商业和教育机构发表即兴演讲，对于这些组织来说，中国实习人员既是其特邀嘉宾，又是非常出色的中文教师。

伊利城铁路公司职业督察长F.B.威尔德力克（F.B.Wildrick）在写给孟治社长的信中说：“您不仅负责安排了中国留学生的实习培训活动，而且借此推动了中美友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33]在密苏里州太平洋铁路公司实习的中国留学生蔡魁洪（音译）在写给孟治的信中也表达了同样的感情：“认识您是我们莫大的荣幸。通过‘好客项目’委员会的引荐和安排，使我们有机会与圣路易的社会名流、教堂、俱乐部和其他社会组织接触。我代表全体培训人员向您表示诚挚的谢意和崇高的敬意。”[34]1946年，曹诚（音译）在芝加哥代表全体中国实习人员发表演说，回顾并总结了“好客项目”委员会在此次实习活动中的经验与教训。全文如下：

女士们、先生们：

在过去的10个月里，我们应几家“好客项目”委员会及社团之邀，前去进行参观访问，我们对此深表感谢。今天，尤其令人激动的是，孟治博士亲临我们的会场，众所周知，他既是华美协进社社长，又是卓越的教育工作者。

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学习掌握如此纷繁复杂的知识、技能，未免有走马观花之嫌，但是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力争在有限的时间内掌握最多的知识、技能。我们走访了多家工厂和企业，学习经营之道和操作技能，以收“洋为中用”之效。此次实习活动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各实习单位的管理者和工程技术人员对我们的悉心指教。他们制订了周密、合理的实习计划，随时随地为我们答疑解惑、传授新知，我们彼此信任，和睦相处，不久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除实习之外，我们也受到美国友人和文化教育机构的邀请，出席各种晚会，到他们家中作客。通过这些“好客项目”的社交活动，我们进一步了解了美国民众的生活及观念，同时，也向他们介绍了中国的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一位美国朋友曾对我说：“只有在两国人民相互理解的基础上才能实现国际合作。”对此，我深表赞同。我认为举办此类实习活动，是促进两国人民友好交往的最佳途径。

长期以来，华美协进社一直致力于推动中美教育文化交流，并取得了不俗的业绩。

我们抵达芝加哥不久，华美协进社芝加哥“好客项目”委员会成立，并向我们提供了无私的帮助和有力的支持。我与该委员会成员莫顿·E.史密斯（Morton E.Smith）先生一见如故，他是我们的良师益友。

再过两个月左右，我们就要启程回国了，此行带走的不仅仅是知识、技能，而且满载美国人民的深情厚谊。现在，我们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片土地，更舍不得离开那些美国友人，但是，祖国的殷切召唤时时响彻耳边，催促我们早日踏上归国之旅，勇挑国家重建之重任。当然，有些中国实习人员还会继续留在美国，与美国专家学者共商中国复兴大计。我认为，此次实习活动已取得圆满成功，我衷心希望中国政府能持续不断地派员赴美，并令其接受实习培训。我相信，热情好客的美国人民将会以同样的真诚和友善迎接他们。中美友好合作必将加速世界人民大团结和国际永久和平的实现。

感谢诸位。

曹诚

1946年5月2日

伊利诺伊州橡树公园，北大街156号橡树公园大道[35]

通过国外实习，留美学生不仅巩固了书本知识，还了解了工厂的管理程序，积累了管理经验。这种理论学习与实践经验相结合的学习经历，对留美学生学成之后报效祖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中国留美学生之历史较其他国家为长，人数亦较其他国家为多。自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学人赴美渐成潮流。当时，“中国学生入美国大学求学，常托数人接洽，一人投数校，结果选一校，对其他所洽各校不予通知，因此增加美国大学保留学额之困难”[36]。或多家机构向某校同时申请代办，而不说明其重复情况，以致一所大学常常收到同一名中国学生的多份入学申请书。作为专为中国留学生服务的机构，华美协进社为了避免这种重复，提高效率，便同国际教育社于1947年6月开会决议，“以后所有中国学生请求奖学金或请求入学许可证，皆望转交华美协进社办理”[37]，以免再有此类重复现象发生。

同时，华美协进社还多方筹款奖励或资助数千名品学兼优的中国留学生与学者，或向他们提供就业信息与指导以助其顺利完成学业，为祖国战后重建人才之培养，颇多尽力。1949年1月，华美协进社函国民政府教育部，谓美国罗氏基金进修学额有四类奖学金，国民政府教育部也函复该社，对可由部推荐候选人者，俟收到申请书后，再行寄奉。1949年3月，美国经济合作总署宣布，将援华复兴款项中五十万美元拨付于国务院，以援助若干留美中国学生。该署谓此举系紧急措施，旨在援助中国留美学生能完成学业，早日返国。至于一切款项管理事宜，美国经济合作总署皆交付华美协进社办理。

据华美协进社调查统计，1854—1929年，在美国大学获得学位的中国留学生有4463人。1930—1954年获得学位的共有9334人。近代百年间，留美学生获得学士学位的共有4590人次，获得硕士学位的共有7221人次，获得博士学位的共有2789人次，总计13797人，约占全体留美学生的67%。这样的成绩深刻体现了在读留美学生学历的含金量：所受教育较为完整，层次较高，学术性更强，潜力更大。再据袁同礼编的《中国留美同学论文目录》统计，1905—1960年，在北美洲（美国和加拿大）116所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的中国学生共有2789人（含加拿大大学4所，计28人），占美国每年授予博士学位人数的15%。其中授予中国留学生博士学位最多的前10所美国大学依次为：伊利诺伊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密歇根大学、康奈尔大学、芝加哥大学、威斯康星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明尼苏达大学、加州大学，共授予1931名中国留学生博士学位，占留美学生博士学位授予总数的70%。这些数字表明，在近代中国留美学生群体中，平均每七人至少有一人为博士，每十人至少有一位是美国著名大学毕业的博士，同时也足以证明，中国留美学生学业成绩之优异程度。[38]这些归国的留美学生成为当时中国创造和推进新学科、新技术的带头人或骨干力量，他们源源不断地从国外吸收养料以继续推动中国近现代教育、经济、科学等事业的进一步除旧布新。显然，在中国近代科技发展史和科技现代化进程中，留学生群体起了扛鼎作用，其筚路蓝缕、奠定基业之功不可没。

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美国国内在辩论“谁失去了中国”的同时，试图等待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对外政策有所转变。随后，美国麦卡锡主义（McCarthyism）席卷全国，反共思想高涨。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美国派军队入侵朝鲜，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开赴朝鲜，中美两国从“二战”时的重要盟友成为敌对双方。同时，美国总统杜鲁门（H.S.Truman）宣布派第七舰队封锁台湾海峡，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台湾，并开始鼓吹“台湾地位未定”论。1954年12月2日，美国同中国台湾地区有关方面正式签订“共同防御条约”，同中国台湾当局保持“外交关系”，并在中国台湾地区驻军。在此后至1979年长达30年的时期内，美国奉行承认中国台湾当局国民党政权，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不承认”政策。这不仅影响了中美关系健康发展，恶化了东亚国际关系，而且也严重损害了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传统友谊。中国共产党向国际社会明确宣布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战略，并提出“另起炉灶”“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一边倒”的三大外交方针。由于种种历史原因，中美两国社会和人民之间的交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政治阻断。

即使在这种中美两国之间没有正式外交关系的背景下，从1955年8月开始，中美之间也一直维持着在第三国举行中美大使级谈判直至1970年，这为两国的社会交往创造了一定条件。值得一提的是，1956年8月，周恩来总理指示中国谈判代表王炳南向美国方面宣布，取消不让美国记者进入中国的禁令，并邀请美国50家传媒代表派记者来华访问一个月。1957年，一批美国青年在参加完苏联举办的青年联谊会后，不顾美国禁止公民访问中国的禁令和回国后受到惩罚的危险，组团访问中国。周恩来总理接见访问团并与其亲自会谈，指出：“发展两国人民之间的关系不能单靠职业外交家去进行，更多地应该依赖两国人民直接来进行。因此，你们在中国访问期间，不仅在北京，还可以在外地，跟中国人民，首先是和青年朋友接触，这对于打开两国人民来往的关系是一件好事情。……而且你们会从直接的接触中，用你们自己的智慧和良知来加以判断。”[39]美国青年团来华访问，体现了中美两国人民希望加深相互交往和了解，共同推动国家关系发展的美好愿望。周恩来总理的谈话体现了对于中美两国人民之间交往的赞同和期盼，为中美民间外交的开展打下了思想基础。与此同时，美国学界、政界对于中国文化的研究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华美协进社之发展也遭遇动荡，除与中国台湾地区进行一些交流活动之外，与中国大陆的联系一度受挫中断。

中国与美国是两个在文化传统和价值观念方面存在较大差异的国家，中国属于中华文明体系，中国人民深受儒家传统影响，而美国属于西方基督教传统国家的典型代表，西方自由主义价值观在美国民众中根深蒂固，两国民众在价值观、思维方式等方面都存在巨大差异，相互了解与沟通既存在必要性，也面临挑战。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华美协进社在中美教育、文化交流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为在美传播中国文化做了大量具体而有益的工作，传播形式灵活多样，传播内容丰富多彩，为打破中美文化的隔膜，促进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做出了不懈努力。同时，随着美国文化、教育传播效应逐渐体现，中国教育、文化中的美国影响日渐突出，教育制度、教育理论以及教学方法的变革无不透露出浓郁的美国气息，但又不失中国自身教育文化特质。因为教育、文化的传播从来不是单向输入的，即使是最弱势的文化，在面对异质文化时也会不自觉地做出一定的反应。中国社会在遭遇美国教育文化来袭之时，从最初的全然崇拜模仿逐渐走向冷静思考。同时，中国文化的厚重、稳固也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给予美国教育、文化传播以冲击，异质文化和本土文化在交融中不断发展。

从百年前的“西学东渐”，到今天的“东学西渐”，反映的是世界格局的再次变迁。主动“走出去”，是中国文化的健康发展之道。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使得中国文化是一个内涵异常丰富的概念。华美协进社传向世界的应该是代表中国、区别于他国的文化内容。华美协进社并未出台过明确的教育、文化交流大纲，在对外文化传播的选择上仍然处于迷茫和摸索阶段。中国文化绝对不仅仅只有功夫、剪纸、方块字、唐装、汉服，更应该包括中华文明能够绵延数千年的生命力以及现代中国蒸蒸日上的活力。什么样的文化既可以代表中国五千年来的文化精髓，体现中国的核心价值和软实力，与此同时又昭示着中国文化与其他文化的显著差异，这是华美协进社包括社会各界都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纵观华美协进社之发展历程，如今其社会影响力与号召力显然大不如前，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反思。就社团发展的物质基础而言，华美协进社主要依靠基金会资助和向社会各界筹集资金来维持社务，从而影响雄厚资金之积累，这是非营利性社团发展的最大障碍。就社团发展的社会基础而言，华美协进社在广泛动员中美社会各界力量以及扩大自身影响力方面也呈衰减态势。从社团开展活动的实际效果来看，对教育、文化交流的核心要素——传统精髓的提炼还亟待提高，否则很难形成富有感召力的文明传播。作为民间社团，官方的扶持和资助必不可少，华美协进社在争取中美政府支持方面亟须努力，尤其应加大在华的宣传力度，充分发挥华人在社团发展方面的优势地位，加强与其他中美教育文化机构之间的合作，密切联系中美社会各界知名机构与人士，从而不断地发展壮大社团实力。[40]

在华美协进社的主持与组织之下，中美教育文化交流出现了难得的繁荣局面，赢得了中美两国朝野的广泛尊重与赞扬。太虚大师曾为华美协进社题字“镕华铸美”[41]，既嵌华、美二字，又寓意美好，表达了他对华美协进社及其事业的衷心祝福。这种有组织的交流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中间虽遭遇波折，但仍然在曲折中前进，华美协进社创造的经验与遗留的历史教训至今仍具启示与借鉴意义。

[1]教育与文化：华美协进社概况［J］.教育通讯（汉口）（复刊），1947，3（12）：36.(www.xing528.com)

[2]Chih Meng’s Manuscripts，132.

[3]教育与文化：华美协进社概况［J］.教育通讯（汉口）（复刊），1947，3（12）：36.

[4]Chih Meng’s Manuscripts，145.

[5]Chih Meng’s Manuscripts，150-152.

[6]Chih Meng’s Manuscripts，150-152.

[7]教育与文化：华美协进社在美举办暑期文化班［J］.教育通讯（汉口）（复刊），1948，5（8）：32.

[8]Chih Meng’s Manuscripts，155.

[9]Chih Meng’s Manuscripts，157-158.

[10]Chih Meng’s Manuscripts，148-149.

[11]Chih Meng’s Manuscripts，149.

[12]各地学术建国讨论会消息：华美协进社遣员访问各地同学［J］.学建通讯，1945（22）：3.

[13]各地学术建国讨论会消息：华美协进社遣员访问各地同学［J］.学建通讯，1945（22）：3.

[14]华美协进社图书室征集留美同学论文及其他课余作业启事［J］.学建通讯，1945（22）：4.

[15]Chih Meng’s Manuscripts，66.

[16]Chih Meng’s Manuscripts，67-68.

[17]中国留美学生二千七百余人分布美国四十五省［N］.申报，1948-06-18（6）.

[18]留学生丛书编委会.中国留学史萃［M］.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2：95.

[19]李喜所，刘集林.近代中国的留美教育［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0：125.

[20]元青.中国留学生对西方汉学的贡献——以20世纪上半期为中心的考察［J］.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3）：7-12.

[21]王焕琛.留学教育——中国留学教育史料［M］.台北：台湾“国立”编译馆，1980：2685.

[22]Chih Meng’s Manuscripts，106-107.

[23]中国留美学会：中美人士公认为中美文化关系之中枢，在促进中美文化教育关系方面不遗余力，为留美中国学生服务，造就中国技术人员，并协助美国教育界人士研究中国问题。

[24]中美交换留学生计划应继续扩大［N］.申报，1946-05-09（5）.

[25]沙畹（1865—1918）：法国著名的东方学家、汉学家。

[26]Chih Meng’s Manuscripts，126.

[27]Chih Meng’s Manuscripts，247.

[28]哥伦比亚大学敦请顾维钧林语堂演讲［N］.申报，1948-02-03（6）.

[29]杨玉圣.中国人的美国观——一个历史的考察［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230.

[30]各地学术建国讨论会消息：留美同学两大联欢会［J］.学建通讯，1945（22）：3.

[31]程义藻.各地来鸿：纽约清华校友分会订于四月卅日晚在华美协进社举行庆祝校庆盛大晚会［J］.清华校友通讯（复刊后第三期），1948（3）.

[32]Chih Meng’s Manuscripts，76-77.

[33]Chih Meng’s Manuscripts，81.

[34]Chih Meng’s Manuscripts，81.

[35]Chih Meng’s Manuscripts，82-85.

[36]自费生千余人核准出国　留美学生数最多［N］.申报，1947-10-25（6）.

[37]华美协进社代请留学许可证［J］.教育通讯（汉口），1947，4（6）：37.

[38]王焕琛.留学教育——中国留学教育史料［M］.台北：台湾“国立”编译馆，1980：1144-1145.

[39]周恩来.同美国青年代表团的谈话（一九五七年九月七日）［M］//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外交文选.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0：240.

[40]为了继承和传播中华文化，促进中国学者与社区的交流，发扬学者之家的传统，华美协进社于2003年成立华美人文学会（The Renwen Society at China Institute），以主持“中国文化系列讲座”，并举办其他文化活动。其中的“中国文化系列讲座”，受到各界观众的热烈欢迎。系列讲座的主讲人主要包括作家、大学校长、医学家、学者、表演艺术家、电影导演、舞美设计者、电影配音演员、画家、鉴赏家、美术家、博物馆专家、图书馆长、刑事鉴证专家、外交家、考古学家、建筑学家、企业家、收藏家和鉴赏家、政界名流等。华美人文学会的重要性在于，华美协进社到2000年左右已经基本上不是建社时期中国学人的海外之家了，而是转而为美国大众服务，活动均是英文进行，主要工作人员均为美国人。而华美人文学会正是弥补了这一缺陷，它活动的主要语言是中文。

[41]Chih Meng.Chinese American Understanding—A Sixty⁃Year Search［M］.New York：China Institute in America Press，1981：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