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学无常师。《论语》记载: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意思是,卫国的大夫公孙朝问子贡道:“孔仲尼都是学习什么?”子贡说:“周文王和周武王的大道,没有随着他们的死亡而被埋在地下,仍然在人间流传着。所以,聪明道德好的人,能够知道其重要部分;差一点的人,只能记得那些细小的方面。每一个人身上都会受到周文王和周武王思想的影响。我的师父没有什么不学习,而且又哪里有固定的老师呢!”据文献记载,孔子向郯子、老子问过礼,向师襄子学过弹琴,向苌弘学过音乐。不过,那都不是固定性的老师,孔子一生都没有固定的老师。
孔子向郯子问礼见于《左传·昭公》记载:昭公十七年(前525)秋,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昊氏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太昊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高祖少昊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启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鳲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民无淫者也。”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意思是,鲁昭公十七年(前525年),也就是孔子27岁时,鲁国东南方有一个鲁的附庸小国郯国的郯子来朝见鲁公。鲁昭公和他一起饮宴并问他:“少昊氏用鸟名作为官名,这是什么缘故?”郯子说:“少昊氏是我的祖先,所以我知道。从前黄帝氏用云记事,所以设置各部门长官都用云字命名。炎帝氏用火记事,所以设置各部门长官都用火字命名。共工氏用水记事,所以设置各部门长官都用水字命名。太昊氏用龙记事,所以设置各部门长官都用龙来命名。我的高祖少昊氏即位的时候,凤鸟正好来到,所以就从鸟开始记事,设置各部门长官都用鸟来命名。凤鸟氏,就是掌管天文历法的官;玄鸟氏,就是掌管春分、秋分的官;伯赵氏,是掌管夏至、冬至的官;青鸟氏,是掌管立春、立夏的官;丹鸟氏,是掌管立秋、立冬的官;祝鸠氏,就是司徒;鴡鸠氏,就是司马;鸤鸠氏,就是司空;爽鸠氏,就是司寇;鹘鸠氏,就是司事。这五鸠,是鸠聚百姓的。五雉是五种管理手工业的官,是改善器物用具、统一尺度容量、让百姓得到平均的。九扈是九种管理农业的官,是制止百姓不让他们放纵的。”孔子听到了这件事,进见郯子并向他学习古代官制。不久以后告诉别人说:“我听说,‘在天子那里失去了古代官制,官制的学问还保存在远方的小国’,这话还是可以相信的。”
(二)每事问。《论语·八佾》记载:子入大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大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意思是,孔子进入太庙,什么事都问。有人就说:谁说鄹人的儿子就懂得礼?因为孔子的父亲做过鄹的大夫,所以别人称孔子为“鄹人之子”,孔子入太庙每事都问,孔子认为,不懂就问,这也是礼。
(三)不耻下问。《论语·公冶长》记载: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意思是,子贡问道:“对孔文子为什么要给一个‘文’的谥号呢?”孔子说:“他聪敏而又好学,不以向地位比自己低、学识比自己差、能力比自己弱的人请教为耻辱。所以,他的谥号是‘文’呀。”
(四)随时学习。《论语·述而》记载: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论语·里仁》记载: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意思是,孔子说:“三个人当中必定有我的老师。选择那个好的我就跟着学,不好的我就改变。”“孔子与别人一起唱歌,如果唱得好,一定要请他再唱一遍,然后和他一起唱。”孔子还说,“见到贤能的人就要努力向他看齐,见到不贤能的人就要以他为反面教材,反省自身的不足和缺点。”
(五)教学相长。孔子主张相互学习,相互启发。《论语·子罕》记载: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孔子意思是说:“我有知识吗?其实没有知识。有一个乡下人问我,我对他谈的问题本来一点也不知道,我只是从问题的两端去问,慢慢地,这个问题就可以全部搞清楚了。”
(六)实事求是。《论语·为政》记载: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意思是:“由,我教给你怎样做都明白了吗?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就是智慧啊!”
(七)毋臆,毋必,毋固,毋我。就是对学习内容不要主观臆测,也不要绝对肯定,不拘泥固执,不自以为是。
(八)多闻多见而阙疑。《论语》记载: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子曰:“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意思是,子张想学习谋求做官的方法。孔子说:“多听,有疑惑的地方先有所保留,谨慎地说出可以肯定的部分,那么就很少犯错误;把有怀疑的地方先放到一边,谨慎地去做有把握的,就能减少后悔。言语少过失,行为少后悔,官职俸禄就在其中了。”孔子还说,道听途说的事不要跟着传说,否则,道德就丢失了。
(九)专心致志。《论语·述而》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意思是,孔子到了齐国欣赏音乐,经三月而不知食肉是什么味道,于是便说,没有想到竟然为欣赏音乐而到了这种地步。
(十)追根究底。《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学琴于师襄子,襄子曰:“吾虽以击磬为官,然能于琴,今子于琴已习,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孔子有所缪然思焉,有所睪然髙望而远眺,曰:“丘迨得其为人矣,近黮而黑,颀然长,旷如望羊,奄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为此?”师襄子避席叶拱而对曰:“君子,圣人也,其传曰《文王操》。”意思是,孔子向师襄学习古琴,学了很久还在弹同一支曲子。师襄子说,可以学习新的曲子了。孔子说,我已经知道了这一支曲子的曲调,但还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技巧。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又说,你已经掌握了技巧,可以学习新的曲子了。孔子说,我还没有领悟到曲子所要表达的志向与心声。又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说,已经领悟了志向与心声,可以学习新曲子了。孔子说,我还没有感受到曲子创作者的为人。又学了一段时间后,孔子神情肃穆,若有所思,接着神情怡然,举目望去,像是怀抱远大的志向,说,“我已经感受到作者的为人了,他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望着远方,像一个统治四方的王者,此人非周文王莫属!”师襄子起身,向孔子拜了两次,说,这首曲子正是《文王操》。(www.xing528.com)
(十一)时习总结。《论语·学而》记载: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意思是,孔子说,学习过的东西,经常去温习,那不也是很高兴的事情吗?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不也很愉快吗?别人对我不了解、不理解,我并不生气;与不明智的人相处,我也不烦恼。能这样做的人,不就是君子吗?
(十二)不能急于求成。《论语·宪问》记载:阙党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意思是,邻里的一个童子,来向孔子传话。有人问孔子:“这是个求上进的孩子吗?”孔子说:“我看见他坐在成年人的位子上,又见他和长辈并肩而行,他不是要求上进的人,只是个急于求成的人。”
(十三)默而知之。《论语》记载: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意思是,孔子说:“默默地记住所学的知识,学习却不感觉满足,教导他人不知疲倦,这些对我来说,有哪一点是我所具备的呢?”
(十四)学思结合。《论语》记载: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意思是,孔子说,“我曾经整天不吃饭,整夜不睡觉,来苦苦思索,但那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去学习。”“学习而不思考,人会被知识的表象所蒙蔽;思考而不学习,则会因为疑惑而更加危险。”孔子对子贡说:“你和颜回两个相比,谁更好一些呢?”子贡回答说:“我怎么敢和颜回相比呢?颜回他听到一件事就可以推知十件事;我呢,知道一件事,只能推知两件事。”孔子说:“是不如他呀,我同意你说的,是不如他。”孔子还说:“不到他努力想弄明白而不得的程度不要去开导他;不到他心里明白却不能完善表达出来的程度不要去启发他。如果他不能举一反三,就不要再反复地给他举例了。”
【互动问答】
听众:请问中国儒学是怎样走向世界的?
孔祥林:一是通过召开世界儒学大会。该会是2007年由文化部和山东省人民政府联合发起召开的,现已举办7次,每次召开来自世界五大洲的学者都来参加,影响力比较广泛。二是通过设立孔子学院。目前,我国在世界上已建立了500多个孔子学院。孔子学院虽然是向外国人传授汉语,不是传播孔子的思想,但“孔子学院”这个名称在世界上的传播力度比较大。三是周边国家的祭孔风俗。例如,韩国每年的春天、秋天二季都要举办祭祀孔子的活动。四是《论语》教材的传播。例如,台湾的教科书中能学到《论语》的80%左右。日本的语文教材不少内容也取材于《论语》和《孟子》。
听众:请问孔氏家族是如何发展繁衍的?
孔祥林:孔氏家族命途多舛。孔子八代单传,到第九代时生三孙。汉代时比较兴盛,东汉章帝刘恒到曲阜祭孔时,会见孔氏20岁以上的后裔已经达到了63人。魏晋之后,孔氏后裔多在外地为官。到了后梁太祖乾化二年(公元912年),孔氏传到了42代孙孔光嗣。由于当时的社会历史环境非常恶劣,到处是兵荒马乱的残酷景象,地处山东曲阜的孔氏家族又远离京都皇室,因此,孔府当时基本上断了恩赏。42代孔光嗣仅靠做泗水县令来勉强度日。到了隋唐后,孔氏家族又慢慢发展壮大。
现在,孔氏后裔散居在世界各地。国内的孔氏后裔主要分布在河北、江苏、四川、浙江、江西、福建、安徽、陕西、山西、辽宁和台湾等省市。而山东曲阜地区无疑是孔门后裔最集中、最为典型,也是最有代表性的家族聚居地,这里展现了孔氏家族发展演变的全过程,保留了大量有历史意义的文物古迹和文献资料。海外的孔子后裔,主要分散在日本、美国、英国、加拿大、新加坡、印尼等国家。其中,韩国孔裔最多,约有7万多,并且成立了“曲阜孔氏韩国大宗会”,以表示不要忘记他们源于曲阜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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