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生态系统内部各层级、各种因子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始终处于一种结构关系和功能关系之中,各组成部分一方面发挥着各自的作用,同时也通过结构来对其他因子发挥作用,因子的功能总和构成了系统的功能,是一种生态关系。文化生态功能论即着眼于研究文化生态系统结构的优化,使文化生态系统能够发挥其良性的功能。
1.平衡与发展
生态平衡是一种生态系统成熟和优化的状态。自然生态系统的平衡是指生物和自然环境之间彼此适应、协调和统一的状态。一方面,生物种类和数量构成比例趋于稳定,另一方面还要获得非生物环境(如空气、阳光、水、土等)条件的稳定。需要强调的是,生态平衡是一种动态的平衡,具有历时性的特点。随着时空的推移,物种和环境任何一个因子发生变化,就将导致生态系统的变化而打破原来的平衡,这时系统将需要随着时空条件的变动来调节、优化自身的运转机制,从而趋向于新的平衡,这就是生态系统的调节功能。与自然生态系统一样,文化生态系统的平衡表现为文化物种(文化因子、要素和内部的子系统)的稳定和文化环境(文化生存和发展的时空环境)的稳定,两者的稳定关系才能构成文化生态系统的平衡。文化建设的总体优化结果,就是实现文化生态系统的平衡。而这种平衡同样是一个动态的过程,需要不断地建设、完善,找到不平衡的原因,研究解决不平衡的途径。
人类的活动本质上就是在不断地创造和发展文化,文化生态的平衡是文化发展的条件,而文化只有在发展中才能维持系统的平衡,因为文化物种在系统中的生存,既取决于数量和比例,更取决于质量。生物生存依靠食物和营养的提供,文化生存需要消费和需求的支撑,而创新就是保证质量的有效途径。一种传统的文化形态想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就必须在新的时空条件下寻求创新的途径,通过创新的手段,使既有资源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衍生出新的功能,才能获得持久而稳定的生命力和长足的发展。因此,文化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是平衡和发展的统一,有序的发展是保证系统平衡发展的前提,而文化创新则是文化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内在驱动力。
2.多样与统一
对生态系统而言,物种多样性是系统平衡的一个重要条件,也是系统生态规律的体现。在自然生态系统中,自然界物种的多样性使生态系统更容易达到平衡和优化的状态,比如鱼类在大海中生存与在鱼缸中生存的差别。以人类为主体的文化生态系统具有与自然生态系统同样的生态规律,文化物种的多样性是其生存和发展的必要条件。在文化生态系统中,文化因子间的相互影响、促进,使文化形态的质量得到优化和提升;相互渗透、叠加,使文化形态得以发挥创新的功能,从而产生更多的文化新物种。
对于文化物种多样性与文化发展之间的关系,我们可以利用“金字塔”结构来进行阐释。首先,文化的物种多样性主要体现在金字塔的基础段,包括文化项目、文化类型和文化形式的多样,多样意味着金字塔基础的横向触及面更广,基础更加牢固。其次,金子塔的纵向结构同样需要发挥多样性的优势,顶层的文化核心自上而下对下层文化因子产生影响,精神文化的价值多样性和功能多样性促生多样的文化形式,向社会、经济、艺术、教育等不同领域延伸,实现其认识功能、审美功能、教育功能等不同的影响作用;反之,自下而上,多样的文化形式统一于总的文化价值观,指向最高级的文化核心,从而服从于整体的文化主旋律。因此,文化生态系统是多样性与整体性的统一体,其功能是使文化因子在多样化的创新发展中趋向统一。(www.xing528.com)
在更广阔的范围内,文化的全球化使一个全球性的文化生态系统逐渐成形。全球化的未来不应是单一模式的普及化,而应该是多元化并存、多种模式共生的局面。多元既体现为民族文化与地域文化的多样性,也体现为传统文化的保持与延续。在全球文化生态环境中,多元文化观成为更大范围和更高层次的文化认识,是对国家、民族之间文化平等和社会平等的认同,多元一体的文化生态格局必定是基于多元性的民族文化和地域文化而构成的丰富性,才得以形成完整统一的格局。
3.共生与互补
共生在生态学中是指两种不同生物之间形成紧密互利的关系,是一种有利于双方生存的共生关系。文化共生是文化生态的特征,是指不同民族、不同区域间的文化多元共存、相互尊重、兼容、交流和协调发展的文化形态。它反映了在文化多样性的环境中,不同文化之间差异共存的关系。两种相异的文化之间需要共生才能使文化生态趋于平衡,文化系统调节平衡的能力也体现为一种促进文化共生的能力。
文化的共生在文化大系统中表现为多种文化之间和多文化生态链的共生关系。这种共生关系不仅表现为民族差异、区域差异的共存,也表现为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共生。需要强调的是,共生不是融合,也不是互不相关的并生,而是在保持彼此个性和优势前提下的相辅相成,是互利互促过程中的共同发展,因而共生也为文化生态环境提供了文化的互补。
共生和互补是文化多样性得以产生的前提和基础。一方面,共生的样态使不同文化之间避免排斥与冲突,得以保存自己独立的文化内核,从而得到传承与发展的机会;另一方面,互补使各种文化在同一个文化生态系统中相互对照、互相促进、优势互补,从而得以在发展过程中令自身特质更加突出。而文化生态系统也在这种共生与互补的机制下获得了文化的多样与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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