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我热爱阅读。我如痴如醉地阅读《贝奇和比利》、“小房子系列”图书、《友好家庭的幸福生活》、《贝丝》、《泰西和蒂布》、《夏洛的网》,以及易妮德·布莱顿、罗尔德·达尔和阿斯特利德·林格伦的作品——我不止一次听到别人将这些书归类为“女孩读物”。
我记得小学图书馆—— 一个安静的图书馆里面有一个区域十分诱人,在那里,无论书架还是书篮都摆满了小说,连续几排金属书架也摆满了小说;阳光流淌入窗;还有柔软、舒服的沙发和色彩鲜艳的靠垫。当教师兼图书管理员斯特林夫人为即将出现在书架和旋转架上的书籍做讲解时,我早已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然而,图书馆有一部分并不能吸引我:知识类书籍。在我的记忆中,图书馆的那个区域既没有窗户,也没有靠垫——只有整架的图书,那些书太难,我无法读懂。小学时期,知识读物在我的脑海中是摆在图书馆阴暗角落的硬皮书,是描述某种昆虫、恐龙、哺乳动物或古埃及的一类书,有时也会偶尔摆上一本适合三至五岁儿童阅读的圣诞节手工艺品书。知识类读物是色彩暗淡、满是灰尘的书,以及诸如不列颠百科全书中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信息。我回顾过去,无论文本本身还是阅读环境,知识类读物都是图书馆中“黑暗的边缘”。当然,那里并不是我常去的地方。
这种知识读物仅仅包括报告写作,尤其是动物报告,这是全国成千上万教师都喜爱的文体,但是这个定义过于局限。这些教师的确在研究知识类文本,但是这种报告写作仅仅是知识类文本的一小部分。
——托尼·斯特德
有一天,我的三年级教师拉比尔夫人宣布我们将着手一个“动物研究项目”。她解释说,我们将会在图书馆与斯特林夫人一起研究。我随即感到一丝不适,因为我知道这无疑意味着我将要经常拜访“黑暗的边缘”。然后,拉比尔夫人围绕每排书桌来回走动,手上托着紫色的天鹅绒帽子。我的每位同学都将手伸到这顶帽子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个动物名称。随着同学们将纸张打开,我的期待也逐渐增强,他们兴奋地宣布着动物名称:熊猫、马、花栗鼠、美洲豹。其他同学抽中的动物是可爱的、毛乎乎的、令人兴奋的,或是这些特点的结合体。而我从紫色天鹅绒帽子中抽出的动物却既不可爱,也不毛乎乎,更不令人兴奋。我安静地坐在那里,注视着白色纸条上的文字。坐在我后面的男生眼神掠过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纸条大声说:“犰狳是什么?!”拉比尔夫人解释道,研究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使你获得你完全不了解的知识。我并不希望得到任何关于犰狳的知识。我身后的男生随后低声说道:“你的动物很丑。”于是,我安静地坐在书桌旁,开始哭泣。
回到二十年前,我自己的四年级教室。图画书和小说陈列在架子和窗台上,墙上粘贴着纽伯瑞奖获奖图书的海报,窗下是温暖的阅读角,那里有靠垫和沙发。我甚至有自己的金属旋转架,那是我在图书馆翻修时抢救出来的。小说遍布教室的每个角落。知识类读物却十分稀少。它们被塞到一个贴着“知识读物”标签的桶里,这个名词并不容易理解。我每日大声朗读的材料都来自文学作品:图画书或一本小说的几个章节。我的春季作家研究也是关于文学作品的作家:凯文·亨克斯、杰斯·阿波罗和克里斯·凡·艾斯伯格。我每日的阅读活动都围绕着文学作品。
而现在,每一学年的第二学期期末临近时,我都会开始为展示一个不平衡的教学计划而感到内疚。我马上去询问我的同事和朋友、教师兼图书管理员艾米·伍,向她预定一段时间,为学生们讲解他们比较期待的单元:北极动物研究报告。因为我们正在研究因纽特人,所以这与极地地区的动物有着明显的关联。我运用与拉比尔夫人相似的方法开启这个令人兴奋的旅程:在白色小纸条上仔细地写下所有极地动物的名称(北极熊、北极狐、驯鹿、旅鼠),将纸条折叠后放入倒置的棒球帽中。我用极大的热情向我四年级的学生们宣布:我们即将开始向研究者的世界开启令人异常兴奋的旅程。
每个孩子都迫切又兴奋地从帽子中抽取他们的动物名称。抽中旅鼠的学生看起来有点失望和困惑。(www.xing528.com)
“怎么了?”我问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旅鼠。”
“好吧,”我尽量模仿拉比尔夫人的口吻回答道,“这就是研究的迷人之处。你会发现关于你完全不了解的动物的一些知识。”我们的大部队向图书馆进军。我们将所有关于极地动物的书从书架上拿下,陈列在书桌上。大多数书对我四年级的学生来说颇有难度。我将自己对这些动物的研究文件取出,将通常大小的笔记记录纸复印二十八张,纸上列出五个研究标题:描述、食物、敌人、栖息地和有趣的事实。(“如果你不知道将哪些信息记录在哪个标题之下,你可以将它们记录在有趣的事实部分。”)
学生们利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学习记录他们抽取的动物的信息。我的确记得曾经教授过他们记录的技巧,然而,我并不记得教授过他们任何有关阅读和理解文本特点、寻找中心思想和联结背景知识的方法。几周过后,所有学生都将他们搜集的信息编写成了五个段落,罗列在五个带有下划线的标题下方:描述、食物、敌人、栖息地和有趣的事实。每个学生都将报告粘贴在一张巨大的彩纸上,制成海报,上面包括动物的明细图,这通常比做一份报告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学生们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声朗读报告,然后我十分荣幸地为二十七个学生针对北极神奇的动物制作的海报进行评分。最后,我终于能够毫无内疚感地回到我的教室,畅游在小说的世界中!
读到这里,我想你们当中的许多人可能都在根据我的经历进行“联结”。尽管看起来我并不认同知识读物报告写作的定义,但事实并非如此。动物研究报告是学生学习的一个基本部分,但是,现在我认为我们需要在学生独立研究之前将重要的技巧和策略教授给他们,这会使他们拥有更具意义、更具思考性的学习经验。学习文本特点、提问、联结背景知识和寻找中心思想——这些是一切独立研究的前提。
[1] 元认知,即对认知的认知,具体地说,是关于个人自己认知过程的认识和调节这些过程的能力——对思维和学习活动的认识和控制,又译为“监控理解”。——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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