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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升表演力:掌握迈斯纳方法,高效练好基本功

时间:2023-08-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的余光瞥到比尔微微点了下头,这是个好兆头,因为奎德抓住了堂娜的潜台词做出了回应,使练习的方向发生了转变。他给自己留了段时间去感受堂娜的态度,然后说:“你的弦儿绷得太紧了。”奎德这一次抓住了堂娜的态度,而非言语。

提升表演力:掌握迈斯纳方法,高效练好基本功

“我从来不照着画。我只画我想象中的样子。”

——德加(Degas)

再上课的时候,堂娜和奎德是第一组去前面做练习的。堂娜坐在表演区的桌旁,拿出一面小镜子、一根卷发棒、一些美发用品和化妆品。她把一条用干洗袋罩着的礼服裙铺在床上,然后开始脱她那条常穿的套装裤子。奎德挪到床上对着她的位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开始观察她。过了有一会儿,奎德才开口:“你这么打扮很好看。”他说这话时带着欣赏的口吻。

堂娜刚刚费了半天劲把礼服裙套上,她拨了下头发,说:“我这么打扮很好看?”

“是的,姑娘。你这么打扮很好看。”

堂娜乐了:“是的,姑娘?我这么打扮很好看?”她挪到她的梳妆桌,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照镜子。

奎德皱起了眉:“怎么?你觉得我骗你?”

我的余光瞥到比尔微微点了下头,这是个好兆头,因为奎德抓住了堂娜的潜台词做出了回应,使练习的方向发生了转变。

堂娜开始化妆,“我觉得你骗我?”

“是的,姑娘,我是那么说的。你觉得我骗你?”

“别再叫我‘姑娘’。”

奎德笑了:“不叫你‘姑娘’?”

堂娜“啪”地一下合上粉盒,拿起了睫毛膏。“别再叫我‘姑娘’!”

“不叫你‘姑娘’?”

“对,别叫了,我讨厌那种叫法。”

奎德停顿了一下,之后耸耸肩:“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不要这么说,”比尔打断了他们,“这么说太有逻辑了,一听就是动了脑子的。”

奎德看着比尔,说:“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动脑子、按逻辑做出的回答,但你没抓住她话里的态度。如果你真的把心思全放在了对方身上,这个练习从头到尾都不会出现合乎情理的对话。当然重复练习也是有它的逻辑的,但它的逻辑只有因果关系。我做的某事对你产生了影响,导致你做了什么反应,而你的反应又对我产生了影响,就这样不断地循环。不要聊天,要对她的真实反应做出回应,她的真实反应不在话里,而是在她的态度里。”

奎德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堂娜身上。他给自己留了段时间去感受堂娜的态度,然后说:“你的弦儿绷得太紧了。”

堂娜当时正在给鼻子扑粉,她哼出一句:“我的弦儿绷得太紧了?”

“是的,”奎德很坚定,“你的弦儿真的绷得太紧了。”

堂娜摇了摇头,继续上粉。“是的,我的弦儿真的绷得太紧了?”

“我是那么说的,我说你的弦儿真的绷得太紧了。”

堂娜又摇了摇头,在化妆品堆里刨出一支口红。“你是那么说的,”她重复道,“你说我的弦儿真的绷得太紧了?”她语调漠然,甚至有点不屑。

“我是那么说的,”奎德又开口了,“我说你的弦儿真的——”

比尔又打断了他们:“奎德,堂娜现在还有把你放在眼里吗?”

奎德瞟了眼堂娜,做了个鬼脸,说:“没有。”

“那你发现这点了吗?”

“发现了,”奎德说,“我发现了,她对我有点刻薄。”

“这才是她态度里反映出来的,你好好体会一下,从这里开始。她对你很刻薄,之后你会怎样?”

奎德转脸看着堂娜,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你。”

堂娜虎视眈眈地瞪向奎德:“你不喜欢我?”

“没错,我不喜欢你,你冷冰冰的。”

堂娜放下了手中的事,直勾勾地盯着奎德:“没错,你不喜欢我,我冷冰冰的?”

“就是,你是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皇。”

“我是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皇?”

奎德眉开眼笑,说:“哦,说的你不爱听的了,对吧?”我又看到比尔点头了。奎德这一次抓住了堂娜的态度,而非言语。

“别说了,奎德,我不喜欢听别人那么说!”

“别说了,奎德,你不喜欢听别人那么说?”

堂娜说:“别说了,奎德!该死!我不喜欢听别人那么说!”

“好啊,那你就别那么冷冰冰的!”

现在他们两人都有了生气,就像比尔之前说的那两根木棍,在一起不断摩擦,真正地交流,火花已经开始四溅了。又过了几分钟,比尔结束了他们的练习。

“你俩的练习做得很不错,但中间我也帮你们调整了几次,对吧?你有几次没抓住她态度里传达的东西,削弱了你们之间的交流。因为你要是不留心或是没听出她的话中话,就不会有丝毫反应。”

“是的,”奎德搭了一句,“我知道。”

比尔看着他:“你放过去的每分每秒都会削弱你们的交流,对表演造成影响。你觉得自己那几次为什么没有抓住堂娜真正的意思?”

奎德皱起了眉:“有时候我是怕说出来的东西会招来麻烦。”听到这个,大家都笑了。

比尔点了下头:“记得里欧·杜罗秋(LeoDurocher)说过什么吗?”

奎德忽闪着眼睛:“谁?”

比尔摊手道:“如果你连里欧·杜罗秋是谁都不知道,那其他我讲的人你就更不认识了!里欧·杜罗秋是布鲁克林道奇队(Brooklyn Dodgers)的总教练,很有名,你不知道他?”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他,他就是那个说过‘好人在生活中往往失败’的人,你听过这句话吗?”奎德点头。“好,这句话值得演员好好玩味,尤其对你特别重要,因为你刚才就是为了当个好人而没有说出真实感受,也就意味着你当时是在控制自己,这对你可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奎德点头,一脸沮丧:“嗯,差不多明白了。”

比尔继续说:“要是生活中有人想控制你,你乐意吗?”奎德摇摇头。“那在这里,你也不要控制你自己。奎德,你要放过自己。每次当你迎合别人的观点来判断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时,你伤害的是自己的表演能力。没错,在外面的真实世界里,我们说话之前是得过过脑子,但在这里,我们的游戏规则变了,我们得跟着本能走。”

比尔转向大家:“作为艺术工作者,本能是我们最重要的东西,不要想它是好还是坏,你跟着本能走就好,不要去挡它的路。

“因为人在顺从自己本性的时候,是魅力无穷的。这个时候人活得特别真实和生动,所以格外抓人眼球。我们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而这就是迷人之处。

“桑迪说过,表演不靠本能就像喝汤不放盐,‘是陈腐的、乏味的、没好处的!’奎德,你的问题就是,你用你认为吸引人的方式来训练自己表演。像很多人一样,你希望别人觉得你高尚、大方、有同情心、善解人意,你愿意相信这些才是你的本性。”比尔又转向大家,“你们谁愿意把自己说成脆弱、恶毒、小气、虚荣、傲慢?哪怕愿意承认我们多少带有一些这样的负面特点?没什么人愿意这样说自己。但这些特点是每个人都有的,它是人性的另一面,我们同样也得接纳。

“你们知道杰出的女演员埃莱奥诺拉·杜塞(EleonoraDuse)在台上从来不化妆吗?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和观众之间隔着任何东西,她要让自己内心所有的东西原原本本地呈现在脸上,是所有的东西啊!她认识到,一个真正的演员就是要把人类所有的情感都一五一十地呈现出来。”

跟奎德说完,比尔又转向了堂娜:“你选的个人活动是什么?”

堂娜抻了下裙子上的褶子,说:“我在化妆。”

“化妆能有多难?”

堂娜望着比尔:“您的意思是?”

“你不是总化妆吗?化妆不是你一直干的事吗?”

“是......”

“好,那这事有什么复杂的呢?它怎么要你集中全部精力了?你的完美标准是什么?”面对这些问题,堂娜一脸为难,眼神躲躲闪闪。比尔继续,“你看,化妆这种事并不能真的激发你活在当下,因为这事你闭着眼都能做。你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容易的活儿,这对你的发展没什么帮助。”

“但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以为化妆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就想它应该算是个不错的事情。”

比尔扬起了一只手,“注意,”他说,“这个练习要求的是真实,但不意味着要是生活的一部分。莎士比亚戏剧不是生活的一部分,伊丽莎白时代的人们并没有像他戏里那样到处用抑扬格五音步跟人说话。但为什么他的戏剧被人们传颂呢?是因为他的戏剧传达的东西高于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表象,抓住了人类生活的实质。所以,虽然莎士比亚的戏剧写于几百年前,但今天仍在被我们演绎,因为它们抓住了人类行为中永恒不变的共性。

“如果你总是表演日常生活中的真事,就没法让自己进入到想象的世界,而有且只有在想象的世界里,你才能找到戏剧中最精彩的部分。你亲手杀过自己的孩子吗?”

堂娜摇摇头。

“那我估计你没演过美狄亚,可惜啊。那你教过又盲又聋的女孩说话、读盲文,送她上大学回归社会吗?”

堂娜清了清喉咙,“没有。”她说。

“哎呀,”比尔叹息,“那可是《奇迹的缔造者》(The Miracle Worker)的故事啊。那这个呢?你有反抗过丈夫的压迫吗?反抗社会的压迫?为了摆脱生活的束缚,抛下孩子、离家出走,历尽困苦,最终找回活着尊严,你有过这种经历吗?”

“这是易卜生的戏,我听出来了。”

比尔意味深长地看着堂娜,“好的,那么,”他最后说,“你要明白,我们这个工作室没给日常生活留什么地方,这里干的是不一样的事,你要做的是发现新的东西,让自己不断成长,去体验你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

“对演员来讲,‘是什么’从来不会让他们兴奋起来,而‘可能是什么’才能刺激到他们。想象是创造性工作的源泉。‘假如这是真的会怎样’或‘假如我要遇到这种事会怎样’,这样的问题才会激发演员,带他们找到表演艺术中宝贵的财富。明白了吗?”

堂娜点点头:“明白了。”

比尔越说越起劲:“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说过,‘生活之于艺术,犹如葡萄之于美酒’。意思是说生活为艺术提供原始材料,但两者远远不能画上等号,艺术是生活的高度提炼。

“有一次,我作为艺术工作者受邀参加在加拿大亚伯达举办的班夫艺术节。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类艺术家汇聚在一起,去到任何地方,都能看见音乐家、演员、画家、歌唱家、舞蹈家、雕塑家、摄影家在那里练习自己的技艺。加拿大铜管乐团是他们的常驻演出团体,威廉·普利姆罗斯(William Primrose),就是那位知名的苏格兰中提琴家也是他们的常驻嘉宾。我还见到了欧洲舞美大师约瑟夫·斯沃博达(JosefSvoboda)。那景象太壮观了,这些技艺精湛的大师济济一堂,背靠着雄伟的落基山脉,演练着各自的绝活儿。

“其中,我看到一个人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好几次。他是教画画的,穿了一件火红色的T恤,T恤上面方方正正的白色字母写的是‘生活不是艺术!’一点都没错,生活不是艺术,你们永远不要忘了这点。”

比尔转向堂娜:“那我们现在来聊聊你的理由吧。你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化妆?”

堂娜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因为我要去参加聚会。”

比尔等了几秒:“还有吗?”

堂娜一脸迷惑,“就是这个理由啊,”她说,“我记得不是说理由要简单点吗?”

“你们的理由是要简单点,”这点比尔是同意的,他接着面向大家,“但除了简单,还有别的要求。你们的理由还要怎样?”

米米看了看她的笔记,“要具体,”她回答,“你要求我们要具体。”

比尔点点头:“是的。参加聚会这个理由是很简单,但却不够具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点吸引你去参加这个聚会?比如说你想去见某个人?是不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也会去?还是你要去领某个奖?”

堂娜摇摇脑袋:“如果我回答了您这些问题,那我的理由就变复杂了。但如果我不回答您这些问题,您又说我的动机太宽泛了。我糊涂了。”

“那我来给你解释。首先,‘具体’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乌马说:“就是实实在在的。”

“没错,”比尔说,“你也可以说是‘特别的’,那‘宽泛’又是什么意思呢?”

瓦内萨回答:“不明确的、范围广、含糊的。”

“对的,”比尔说,“举个例子,‘人类’就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但‘特雷弗’则是一个具体的人。我们把这个意思放到容易明白的情境中来。”比尔转向蒂龙,“我知道有份工作正招人呢,你想试试吗?”

蒂龙望着比尔,想等他继续说下去。但比尔没有,最后蒂龙开口了,“我觉得......”

“你不兴奋吗?”比尔问,“这份工作真的特别棒。”

“我觉得我得先多了解一下这份工作。工作内容是什么?工作地点?薪水怎么样?”

“哦,”比尔说,“你的意思是我得更......”

“具体。”蒂龙补充道,他突然会心一笑。

比尔又转向乔恩:“我知道有个人特别想约你出去。”

乔恩向比尔挤挤眼:“您知道我接下来想问什么的。”

比尔笑了:“我知道。你会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性格怎么样?是干什么的?”

“其实,”乔恩说,“我是想问她挣多少钱。”全班都被逗乐了。

“哦,”比尔说,“信息非常具体才可能勾起你的兴趣。”他接着转向道姆,“能帮我个忙吗?我堂妹尤兰达正在楼下第七大道34街的路口等着我呢,你能下去把她带上来吗?”

“34街和第七大道的路口人很多的。”道姆说。

“怎么了?”“要从人堆里把您堂妹认出来,我还需要您再多给些信息。”道姆说。

“哦,”比尔说,“对啊,我要是告诉你她身高1.3米,270斤,红头发,穿一双带钉的高跟鞋和一条紫红色的连体裤,这样可以了吗?”

“我这就去。”

比尔笑了,转向乔恩:“尤兰达就是那个想约你出去的人。”

乔恩做了个鬼脸:“那算了,谢谢您了,我已经有主了。”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想想,自然中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具体的。因此,艺术中的一切也都得是具体的,正如哈姆雷特那句掷地有声的话所讲的,艺术家是用镜子来观照自然的。

“身为演员,你们必须要把自己训练得想什么东西都能很具体,并且能始终如一地做到这点,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光芒四射。但日常生活中人们是不会把事情想得很具体的,大部分人走来走去、说来说去,不外乎都是些虚话。想想那些我们每天都会脱口而出的所谓的对话,‘今天过得怎样?’‘挺好,你呢?’‘还不赖,谢谢关心。’你们想想,从这样的你一句我一句中我们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无所获。为什么?因为这些泛泛之谈什么实质内容都没有。

“一些钱、一份工作、一次聚会,这样的描述产生不了任何联想,它们传达不出我们对事物的真实感受。如果我们认识不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就是我们对自己的具体认识和我们的具体感受——又怎么能指望别人了解我们呢?”

堂娜沉思了片刻:“好,那再让我讲讲我的动机吧。我这样说您看成吗?我老公升职做了他们公司的副总裁,我化妆是为了出席聚会给他庆祝。他这五年一直在很努力地工作,最后终于被提拔了上来。”

“好多了,”比尔说,“比之前好很多,你这么描述这个动机让我觉得这事对你来说很有意义,但你还是得另选一件事来做。穿上一件裙子、给自己化好妆,这事对你没什么太大的帮助,因为太过普通了,况且也没有什么实在的完美标准。”

堂娜笑了,这回她真的很认真:“要是我说,这是一个很时髦的化妆派对,我想打扮成百老汇音乐剧《猫》中格里泽贝拉的样子呢?《猫》是我老公最喜欢的音乐剧。”(www.xing528.com)

“你能拿一张照片来吗,能看出你想模仿的那个角色的化妆和打扮的照片?”比尔问,“照片上能看到那个角色的脸的话,你就可以照着把自己化得一模一样了,怎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现在我们有点眉目了,你找到了个活儿,不太复杂、但很具体,需要你投入全部的注意力来完成。”

堂娜笑了:“此话不虚,要想把自己打扮得和格里泽贝拉一模一样的话,真得下不少功夫。”

比尔两手一摊:“阻碍越大,你就会越努力,表演也就越生动。”

轮到乔伊斯和特雷弗做练习了。特雷弗在桌旁坐下,往嘴里塞了块泡泡糖,他要做的事是用泡泡糖吹出一个大泡泡。吹出一个泡泡后,他竟然想用卷尺量出泡泡的直径。在他的前三次尝试里,有一个泡泡还不错,但明显个头不大,他接着又试了几次。接下来的三次中,泡泡都被卷尺蹭到,破了。他有点气馁,但又继续吹。

一直盯着特雷弗的乔伊斯乐了起来,她说:“特雷弗,苍天在上,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这个问题不错,”比尔打断了练习,“你到底在干什么?”

特雷弗大叹一声:“我给自己找的事就是吹一个直径30厘米以上的泡泡。”

比尔抬了下眉毛:“啊?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我有个特别有钱的叔叔,他跟我说如果我能吹出一个直径30厘米以上的泡泡,就给我20万美元。”

比尔的表情有点不对了,“这样啊。”他说。

特雷弗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比尔摇摇头:“有什么问题吗?特雷弗,这是我听到过最无理无边的事儿了。难怪你在练习中表现得死气沉沉的,你自己都不相信这件事!”

特雷弗一脸问号:“但我就是想努力做一件简单、具体的事啊,按照您说的,所以......我有个叔叔,这很清楚明白,他想花20万美元让我吹个大泡泡,这也很具体啊,对吧?”

比尔接着摇头:“简单,是的;具体,也对,但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东西。你这个简单具体的理由必须有它存在的现实意义!你得有个理由让自己相信你在做的这个事情是靠谱的,否则你就会丢掉真实感。没有了真实感,你也就没法把演员的信念投入到这个练习中。”

特雷弗更是一头雾水了:“真实感?演员的信念?我们之前讲过这些吗?”

“还没讲到,但现在正是个好时机,我们先讲讲什么是演员的信念。

“演员的信念就是让演员与众不同的东西,是一种特有的心理,让演员区别于普通人。演员的信念有暗示的力量,可以让演员觉得他的想象是真的,有时甚至比生活还真实。

“我给你举个例子。假设你从大街上拉一个真人出来,这个‘真’指的是非演员的普通人。你拿把真枪对着他的头,那人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人的本性。而另一边,你找来一个演员,拿一把玩具店里的塑料枪对着他的头,会怎样?他会飙出冷汗,真的吓得抖起来。因为对他来说,这塑料枪就是真枪!是演员的信念让他把这支塑料枪当成了真的。”

雷格笑了:“比尔,您说的这个像是我们那儿的一种原始宗教。”

比尔面向他:“你说得没错。生活中和演员的信念最接近的就是宗教信仰。宗教信仰者必须使自己完全投身于该宗教奉为真理的信条中去,他们必须毫无保留地接受这些信条,没有二心。的确,宗教信仰和演员的信念非常相似。

“比方说,如果你不接受圣母无原罪始胎这个信条,就不能成为天主教徒。假设你真的是名天主教徒,你的内心有个声音却在说,‘嗯......我不知道。我觉得听着有点不可信。’啊哈!这可不成体统。你们明白这个意思吗?同样的道理,如果你不相信耶稣基督是上帝的儿子,被钉在十字架上受尽折磨而死,但又死而复生来为人类赎罪,你也成为不了真正的基督徒。

“我再强调一下,没有人能证实演员的信念这回事,就像宗教信仰一样,信仰就意味着全盘的接受。就如同你我演一出戏,剧本说我是你的父亲,那你就得是我的儿子,就是这样。我不会质疑这个信念,它就是这个样子。我说完了。”

雷格点了点头,比尔继续说:“我一直觉得很有意思的是,在我们生命的某个阶段,人人都有演员的这种信念感。这种感觉我们生来就有,所以孩子天生就是出色的演员,因为想象是他们亲密的伙伴。对于小孩来说,他们很容易模糊现实和想象的界限,他们太擅长干这个了,他们有时候会把现实和想象搅在一起。但最终孩子还是会长大成人的。大人很少有能成为演员的,因为大人驯服了自己爱玩的天性,屈从于社会认可的模式,比如说,大人打高尔夫球、打网球、打桥牌,等等。而演员就是个子长大了的孩子,有着大人的模样,但一辈子都爱玩小时候的牛仔和印第安人游戏。《哈姆雷特》就是穿着华丽外衣的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比尔又看回特雷弗,说:“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赞成你做的这件事了吧?”

“我想我明白了,”特雷弗说,“您是不信我有一个这样的叔叔,愿意花20万美元让我用泡泡糖吹一个30厘米大的泡泡。”

比尔摇摇头:“我信不信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能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

沉默了片刻后,特雷弗摇了摇头,说:“好吧,这事是有点离谱。”

“这就对了,”比尔说,“用这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去做事,太有悖常理了。没错,生活中我们是会遇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物,但你们不能依仗这些离谱的理由去做事。或者你也可以这么想:这世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些是大概率的,一些是小概率的。你要找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就要去大概率的事情里找。你要找的理由如果是属于那种概率极小的,那基于它所做的事就会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可靠。如果你认为这事靠不住,它也就没法真的激发你相信它。”

比尔拿起他的点名册伸手递给特雷弗,“给你,”他说,“我跟你说,我真是太讨厌记来记去的了,你想找份活儿吗?我付给你钱,你把大家的名字按字母顺序打到这个册子上。这事花不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愿意干吗?”

特雷弗走上前接过了点名册,“可以啊,”他说,“您打算付我多少钱呢?”

“付你?三百万美元。”

特雷弗“哼”了一下。

“怎么了?”

特雷弗举起薄薄的点名册,说:“三百万美元把这个按字母顺序排好?”

比尔盯着他:“这钱你不想赚?”

“不用了,我根本不信您会—”特雷弗突然打住了,“好吧,我明白了。”

比尔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特雷弗:“那如果我说付给你50美元呢?”

特雷弗想了下,点点头:“嗯嗯。”

“嗯嗯?”比尔问。

特雷弗笑了:“嗯嗯的意思就是‘好的!我接受。马上开工!’”

“你明白区别了吧?”

“您讲的道理是,我找的理由必须可以说服我的演员的信念。”

“是的,”比尔说,“必须得是你觉得真实的东西。”

“您能再讲讲真实感吗?”

“真实感是演员要具备的一种最重要的东西,”比尔说,“它是衡量可能性的指示表。它是一种直觉,它会告诉你:好的,这个情境下可以让我投入我的信念。或者:不成,这太不靠谱了,我不信这个。”

比尔面向大家:“真实感源于你们全部的生活经验——也就是你是如何理解正常生活的。对于你们的表演,它的价值可谓无穷。桑迪说过,‘演员要是没有真实感就如同长跑选手得了静脉曲张,这可是个要命的硬伤。’所以设计个人活动的时候,不要从古怪离奇的想法开始,而是要脚踏实地。敏锐的真实感是演员弥足珍贵的法宝,就如同六分仪对于古代的航海者一样,必须被奉若珍宝!绝不能以任何

方式滥用,以免它受到损坏而失灵,无法指引你完成淋漓尽致的表演。”

乌马举起了手:“比尔,我们怎么判断某个理由是否有真实感呢?”

“很简单,你先给自己假设一个问题‘如果这么做的话......’,如果你想到某项活动发生的可能性让你为之一振—那你就碰上了对你的表演大有帮助的东西了。”

“我想让你们来想一想,”比尔说,“想想合理的理由对你们的演技发展有多重要。只有演员能问出‘为什么?’,才能开启创造力的大门。

“每名优秀的演员都必须对自己做出某个行动的具体原因谙熟于心。但你们要记住,这些原因因人而异,差别巨大。你给这个人50美元,他也许就能夜里3点起床,钻进危险的煤矿干上一天的活儿。如果你给另一个人5000美元让他早起10分钟,他没准会嗤之以鼻。

“只有发掘出自己内心真正的行为动机,才能解开你深藏的所有天赋。你必须问自己:什么能让我充满激情?什么让我厌恶?什么想让我杀人?什么能让我光着脚穿过一片满是玻璃碴的路,从这里走去旧金山?我愿意为了什么放弃一切?我会为了什么愿意从桥上跳下去?这是演员要做的功课,也是艺术工作者要做的功课。

“我跟你们讲啊,所有的艺术都是基于这种假设的。米开朗琪罗曾经想过怎样才能把大卫伟岸的身躯从石块里解脱出来;印象派画家曾经想过怎样才能让一幅画表现出的不是实景,而是光在风景中给他们留下的主观印象;莎士比亚曾经想过如果一个维罗纳显赫家族的小伙子爱上了一个年纪相仿的来自敌对家族的姑娘会怎样,所以他给我们留下了《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就是假设的强大力量!你们要记住,对于艺术工作者来说,‘是什么’从来都不是个重要的问题,重要的问题是‘会是什么’,因为它会激发出演员的想象力。生活永远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或是糟糕。欧内斯特·海明威说过,‘一个好作家要具备的,除了诚实外,就是想象力,他从经历中学到的越多,想象得也就越真实。如果他能使自己的想象达到足够真实的程度,那大家会以为他写的东西都是实际发生过的。’这种说法也适用于演员。”

乔恩和谢丽尔是下一组。短短几周的时间,这两个演员就有了明显的成长。谢丽尔那种甜美农场姑娘的气质里有了一股钢铁般的硬劲儿。她在练习里负责做事。她在一个纸板上用糨糊、剪刀、美术纸又拼又贴地忙乎着。随着她的动作,纸板上浮现出了一幅复杂的拼贴画,给人的感觉就像达·芬奇在西斯廷教堂天顶画的《创世纪》,原来谢丽尔是拿了这幅画的图片当作她的完美标准。她做的这件事很有意思,她也非常认真,但好像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乔恩那部分干得也很漂亮。他反复证明了自己拥有一种演员难得的本领,就是无论练习把他带向何方,他总能从容应对。他不着急,顺其自然,一点都不吃力。他听得用心,回答得也有自己的味道,所以他在练习中的一言一语都十分有吸引力。他有很强的感悟力和理解力,人也幽默风趣、真实自然。

比尔让他们结束了练习,说:“你们的练习做得还可以,但谢丽尔,你一直在干什么啊?”

“我在给我妈妈做生日卡。”

“哦,”比尔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真的吗?”

谢丽尔脖子往后一挺,有点愕然:“您是问今天真的是我妈妈的生日吗?是的,真的是。”

比尔眉头一锁:“哦,那我们得说说这个了,你干这事其实不太好。”

现在轮到谢丽尔皱眉头了:“为什么不好啊?”

比尔摸了把自己的胡子,说:“因为你做这事时没有丝毫的表演。在这儿我们是怎么给表演下定义的?”

谢丽尔脱口而出:“表演就是在想象的情境中真实地生活。”

“对啊。但今天在课上你是真的给你的真妈妈做生日卡,而她的生日也真的就是今天。这就不太好了。因为你不是在想象的情境中干事,而是在真的情境中做事。虽说现在这点看来微不足道,但长远来看却会毁了你。你不能把生活中的真事搬到练习中来,这样以后会出问题的。”

雷格举手了:“比尔?那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呃......我今早收到通知,我被赶出了我租的公寓。”

比尔的眉毛立了起来:“赶出来了?真的?”

“真的啊,”雷格说,“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没事,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房东就是个混蛋,我会搞定的。但我想说的是,我今天本来打算在课堂上做的事就是—我一气之下要给法官、房东、房东律师、住房委员会写信。那样的话我就能—”

“不可以,”比尔说,“你不能用这个。如果这是真事的话,你就不能用这个做练习。”

雷格往椅子上一沉,说:“好吧。”

“你上午刚收到通知被赶了出去,结果下午来上课就想拿这事当练习,这可不成。你明白为什么不成吗?和谢丽尔那件事一样,都是没有用到想象。让你们在练习中动手干事的理由就是用这件事带你打开通往想象世界的大门。但如果你用的是生活中的真事,这门就打不开了。如果开不了门,你也就到不了你天赋的源泉,而这源泉正在你的潜意识中汩汩地冒着泡呢。真实生活永远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糟糕透顶或是奇妙无比。

“桑迪说过‘演员就像冰山’。他的意思是人们在表面能看到的只是演员真我的十分之一。而那剩下的十分之九,才是真正有意思和让人兴奋的部分,而他们的这一大块真我就藏在了水面以下。这水面以下藏起来的部分满满的都是他们的天赋。”

比尔面对大家说:“我想让你们这样想:真实的世界和想象的世界就像油和水,没法融合在一起。或者我应该这样说,真实的世界和想象的世界不能融合,但有一个例外很重要,就是你可以把真实世界中事物对你的意义用到表演中去。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大家都一脸迷惑。

“我来解释。我们一起回到谢丽尔的事情上。”比尔说,“我们假设她想做一件和她妈妈有关的事。她妈妈是个真实存在的女人,而且我想她对谢丽尔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对吧?”

谢丽尔点点头。

“好,那说白了就是谢丽尔可以把她妈妈用在自己的任意想象中。如果她妈妈得了癌症,在医院奄奄一息,谢丽尔要去看她最后一眼,会发生什么?如果谢丽尔要把她和妈妈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都记下来,让妈妈知道她对谢丽尔有多重要,让妈妈知道谢丽尔永远都不会忘了她,会怎样?你会怎样,谢丽尔?

谢丽尔把一只手撑在了嘴边,她眼睛湿润了,显然这事让她难以自控。

“好,”比尔转向了大家,指着谢丽尔说,“我就这么简单一假设,大家都看到她瞬间的反应了吧?那就是一个真正的演员应该有的反应,给出哪怕一丁点的提示,让他们想象到会触发自己感情的情境,他们就会做出这样的反应。那我们再试一个。谢丽尔,你有男朋友吗?”

谢丽尔脸一下通红,点点头,“我有。”她说,“我很爱他,但我们是异地恋。他在伦敦住,这些日子我们只能每个月见一次。”

“这样啊。”比尔转过去面向大家,“那这个男朋友也是真的了,而且对谢丽尔来说也很重要。这次,她还是可以把她对男友的这份感情用到她做的事情中去。如果谢丽尔想把这个地方装饰成她俩的浪漫小窝,等男友来的时候共度二人世界,会怎样?她想象着她的男友漂洋过海长途飞行到这里,此刻他已经坐上了肯尼迪机场的巴士向她而来,半小时后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谢丽尔装饰房子的完美标准就是让她的男友对这里欲罢不能,想要放弃英国的生活搬来美国和她一起开启新生活。谢丽尔,你会有什么反应?”

从谢丽尔眼里闪出的光就知道,她已经浮想联翩了。“非常好,我们这就上正轨了。”

比尔对大家说:“你们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吗?虽然真实的世界和想象的世界不能混为一谈,但你们可以把自己对生活中的人或情境的感情投入表演中。其实这也是你们必须要做到的,好让你们的表演真实而具有个人特色。

“你们还得清楚这一点:把真人用到练习的想象中去并不是什么精神有问题的表现。你可以想象妈妈住进了医院、自己爱上了邻居、向老板报复、给受了欺负的妹妹出头、给偷腥的另一半点教训等等。这些事情虽然是虚构的,但能反映出你的真实情感,而这些情感就是真实的部分。表演的时候不可能真的再重过一遍自己的人生,你必须要把想象融入进去。”

就快下课了,比尔说:“现在是时候给我们的练习加上最后一个元素了。从今以后,你们要给自己做的事情加入一些合理的紧迫感,这里的关键词是合理。

“我们其实已经涉及这点了。还记得我提出要让谢丽尔把这里装饰成浪漫小窝吧?我当时说她男友已经在肯尼迪机场落地,正往这里赶,半小时就能到。谢丽尔,你来回答我下面的问题。我们都知道如果真的用心做,那装饰这个地方会是个挺难的事。但如果我现在跟你说你只有半个小时来做这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谢丽尔已经回到了她的座位上,她仰起脸看看比尔,摇了摇头:“没戏,想把屋子装饰成我理想的样子?那点时间根本办不到。”

比尔扬了下眉毛:“你的意思是半个小时来干你的事是不合理的?”

谢丽尔使劲地点点头:“首先我得先把公寓打扫一下,让它一尘不染。然后得把桌子布置得美美的,摆上些花,四处放上蜡烛,再在床上撒上玫瑰花瓣。然后我自己还得穿衣打扮。”

“那你觉得多长时间合适?”

谢丽尔想了想:“如果抓紧的话,我两个小时能搞定。”

“好,”比尔说,“为了能更锻炼你,我们就定一个半小时吧,这够让你火烧眉毛的了。”接着他又转向大家,“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合理的紧迫感既会推着你向前,也会给你造成影响。谢丽尔给自己定一个半小时而不是三小时来装饰这里,因为她知道三个小时太宽裕了。用三个小时装饰这个房间和打扮自己太容易了,激发不了她。

“把时间定得越紧越好。谢丽尔如果没有在一个半小时内把这个屋子收拾得漂漂亮亮的,那等她男朋友到了也就没有了惊喜,没法把他留在美国了。谢丽尔,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谢丽尔绷着下巴,冷冷地瞪着比尔:“不是。”

“那我想你得快点动手了。”比尔对大家说,“为了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你们给自己设定的完成时限一定要合理。时间合理就够了,不要多。还记得我们说一个好的练习活动需要什么条件吧:要是一个具体的活儿,要找一个完美标准来树立难度,要有一个简单但具体的理由,还要有合理的紧迫性。这些可以促使演员在表演中体会到什么呢?”

“被激活的感觉,”亚当说,“就像两根木棍搓出来的火花,摩擦得越厉害,火花就越大。”

“是的,”比尔说,“就是这样的。以后我想在这里看到更多的摩擦,很多很多的摩擦。”

接下来大家又练了好几天。虽然时不时还是会有一些小问题难逃比尔的法眼,被他叫停并纠正,但学生们大体上已经抓住了他讲的要义。

现在一做练习,学生们干事的时候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做的这个事要具体,得有一个完美标准,还要有简单、具体的动机,以及一个时间限制。乍一看,好像是不干活的那一方会轻松很多,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不干活的这个人必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搭档身上,对他们的一言一行给出反应,要抓住那些给他们带来冲动的所有瞬间,一个也不能漏,要紧跟练习的走向,不管它导向何方。

有一次肯尼和安伯做练习,肯尼要用水彩在画布上给安伯画一幅肖像画。比尔立马叫停了他们的练习。“不成,”他说,“这样不成。你的搭档成了你做这件事的一部分,不能这样。你得把你做的事和你的搭档分开。”

“为什么?”肯尼问,“我干这件事是有理有据的。”

“这我相信,”比尔说,“但你的理由、手上干的活儿、做这事的一切都不能和你的搭档产生任何关联。”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把两边联系起来,你就可能开始编排这场戏,也就是你们会按照这个情境来表演,而不是跟随直觉对彼此作出反应,让每时每刻都充满不确定性。”

“一个好的练习活动会有足够的难度迫使你去集中精神,这样你在做事的时候,你搭档的反应就会突然打断你,让你一惊。这样的打断会让你猝不及防,会给你个措手不及,把你的本能反应给逼出来。这时候你的任何反应都是冲动的,都是下意识的。”

比尔摸了摸下巴:“所以以后你们不要把搭档牵扯进来,现在我们再把对练习活动的描述调整一下。今后,我们说的练习活动都是指独立的活动。‘独立’意味着你在练习中做的事情在方方面面都不能与你的搭档产生任何关联。

“你们可以这么想。假设你们要表演一个场景:你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有人按响了门铃,你被吓了一跳。什么会是演这一幕的最好方式呢?不是你坐在那里等着门铃响,然后假装被吓了一跳。而是你去干一件什么事,让你的精神完全集中在这件事上,比如可以试着去写一写十四行诗,当你全神贯注写诗的时候,门铃响了,你才会真的被吓一跳,就好像从梦中被门铃惊醒一样。”

“而门铃和十四行诗是完全不相关的。”道姆说。

“没错,”比尔回答,“它们独立于彼此,这也是为什么它们会对彼此产生影响。如果你把它们关联上了,对事情走向的各种预期就会不知不觉地溜进来,这个时候,你就没法真的被吓到了。一项好的活动可以让你聚精会神得忘掉你是在做练习,只有这样,你才能被打个措手不及。

“你们还可以这样想:我们现在做的练习就是做事的一方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并对听进去的话做出回应,而另一方做的就是观察、聆听和回答他所看到和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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