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铎王朝：托马斯·沃尔西倒台

查理一世

斯特拉福德伯爵托马斯·温特沃斯

约克坊

帕特尼(www.xing528.com)

托马斯·沃尔西受到的抨击令人感到十分匪夷所思。在英格兰王座法院，亨利八世直接起诉托马斯·沃尔西，称他违反了前文所述1395年颁布的法规，违规行使国王已经分派给他人的使节管辖权。因此，托马斯·沃尔西被控蔑视王权，并且必须将全部财产上交英格兰国王。无论对托马斯·沃尔西有多么尊敬、多么体谅，亨利八世仍在竭尽全力强调自己的主张。这一情形和后世的两个历史事件十分相似。第一个历史事件是，查理一世与心腹斯特拉福德伯爵托马斯·温特沃斯的决裂。为掩盖二人曾共谋的不法勾当，查理一世煞费苦心，处死了斯特拉福德伯爵托马斯·温特沃斯。第二个历史事件是，仅仅由于对美国怀有执拗的恨意，乔治三世便惩处了弗雷德里克·诺思勋爵。托马斯·沃尔西立即接到了上交英格兰王国国玺的命令。后来，英格兰王国国玺传到了托马斯·莫尔手上。此时，掌管英格兰王国国玺的英格兰王国大法官的职权已经被大大削弱。身为英格兰王国议会议长和副议长的第三世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和萨福克公爵查尔斯·布兰登，将承担托马斯·沃尔西原先的大部分工作。由于曾陪伴在亨利八世身边多年，熟知亨利八世的秉性，托马斯·沃尔西便急忙上交了英格兰王国国玺和自己的所有财产，并且签下一份文件，承认他曾凭借教皇使节的身份，依照自己的流程向亨利八世的大部分臣民征收赋税，还说自己按亨利八世的命令入狱也是罪有应得。后来，托马斯·沃尔西还恳请亨利八世没收他名下的所有临时财产和圣俸。此外，托马斯·沃尔西还表示，他当时放弃了为自己辩护的所有机会，因为亨利八世一旦接收了他的财产，就会用尽一切严酷手段维护这些财产，防止其再入他人之手。因此，即使托马斯·沃尔西洗脱了违规掌管使节管辖权的罪名，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其他罪名等着他，如果其中一项罪名成立，那么他必将终生身陷囹圄。因此，与英格兰王室的官员们对约克坊^[3]及其中的所有物资交接完后，托马斯·沃尔西在乘船前往伊舍的路上来到了帕特尼，他曾经受命带兵撤退到此地。随后，数以千计的船将托马斯·沃尔西行驶的河流堵得水泄不通，只为一睹这位曾经的宠臣虎落平阳的光景。在伊舍时，托马斯·沃尔西过了好几星期捉襟见肘的生活，甚至要向专职教士借钱，以向随从们发放薪水。但即使身败名裂、穷困潦倒，托马斯·沃尔西一直像势力如日中天时一样，以百折不挠的姿态面对对手。众所周知，托马斯·沃尔西的管理才能十分出众，以至于在他倒台后，亨利八世时常会对英格兰王国政府浮躁的管理方式冷嘲热讽。这不免让第三世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和萨福克公爵查尔斯·布兰登心怀忧虑，担心有朝一日托马斯·沃尔西会官复原职，并且向曾经折磨他的人报仇雪恨。因此，第三世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和萨福克公爵查尔斯·布兰登不断有意向托马斯·沃尔西使绊子，希望能诱发他的不当言行。于是，托马斯·沃尔西隔三岔五就会得知自己又背上了几条新的指控，或者不时被夺走一些财产。我们很惊讶地了解到，圣诞节时，亨利八世给身染重症的托马斯·沃尔西发去喜讯后不久，英格兰王国议会便向亨利八世进言，称托马斯·沃尔西最近在伊舍新建画廊内的展品，十分适合用作威斯敏斯特宫的装饰。因此，这座画廊便当着它主人托马斯·沃尔西的面被拆挪走了。有人十万火急地向英格兰王国议会提出一则法案，试图剥夺托马斯·沃尔西继续为亨利八世服务的权利，但由于当时处在英格兰王国议会休会期，这一法案没能通过。那么为今之计，便是将托马斯·沃尔西发配到尽可能远的地方，让他无法出现在亨利八世的面前。对此，英格兰王国议会驳回了托马斯·沃尔西退隐到温彻斯特的请求，并且坚称他应前往约克，因为约克是“托马斯·沃尔西的荣耀所在”。后来，温彻斯特成了斯蒂芬·加德纳的辖区，但他每年要向托马斯·沃尔西缴交一千英镑的津贴。与此同时，托马斯·沃尔西的随从也分走了他的其他圣俸，而亨利八世要竭尽全力，确保未来其他强国给托马斯·沃尔西发放的津贴，只能由托马斯·沃尔西一人获得。1530年2月12日，托马斯·沃尔西正式获得赦免，并且拿回约六千英镑的财产。一切准备就绪后，1530年4月15日，托马斯·沃尔西立即启程向北，途经罗伊斯顿、彼得伯勒和索斯韦尔，而索斯韦尔距约克仅咫尺之遥。在前往索斯韦尔的路上及在当地短住时，托马斯·沃尔西都感受到当地上流人士对他表现出的强烈善意。在与伦敦的势力苦苦对抗时，威廉·菲茨威廉曾得到托马斯·沃尔西的支持。因此，他将托马斯·沃尔西接到了他在彼得伯勒附近的寓所，进行了一番盛情款待。从索斯韦尔启程当天，为给托马斯·沃尔西随行解闷，当地人甚至想“让他带走一两只雄鹿”。因此，天亮前，托马斯·沃尔西不得不赶紧出发，避开过于热情的群众。到达卡伍德城堡后，托马斯·沃尔西立即走马上任。他的第一件公事便是核实当地孩童的身份，与在伍尓斯坦核实老人身份一样。后来，托马斯·沃尔西一直坚持着做这个工作，直到筋疲力尽才不再经手。此外，他还成功调解了两位贵族的邻里纷争。他不仅劝和了这两位贵族，还平息了两家家臣的争斗情绪。约克敏斯特教堂的主教和教士们表示，在被正式任命为大主教前，托马斯·沃尔西不能加入教堂的唱诗班。听到这些话后，托马斯·沃尔西十分心平气和，但他指出，教堂举行就职仪式时，不必如原计划那样讲究排场。他特别声明，不必照惯例在从城门到教堂的路上铺设布毯。在遭受的各种磨难中，托马斯·沃尔西最难以承受的，莫过于亨利八世夺走其对所建立院校的使用权。由于在触犯侵害王权罪前，托马斯·沃尔西已经建立了各大学院，多位大法官便一致认为，这些学院应转归国王亨利八世名下。因此，亨利八世不但夺走了托马斯·沃尔西在伊普斯维奇所建学院的所有权，而且似乎还想将牛津大学的主教学院和基督教堂学院一并查抄。为留住自己创建的这些优秀院校，托马斯·沃尔西以一种久违的恳切语气替自己求情。这时，在托马斯·沃尔西的提醒下，这些学院的许多高层人士在向亨利八世申请上诉时，突然想起他们中有几个人曾对亨利八世离婚一事表示反对。第三世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则告诉这些学院的高层人士，这些学院将被解散，校舍也将被拆除。然而，这些高层人士却成功力挽狂澜^[4]。最终，亨利八世也同意让基督教堂学院保留其部分捐款。亨利八世还异常精明地表示，应该根据托马斯·沃尔西的计划，按原定的恢宏规模修建基督教堂学院，此举并非出于国家福利的考虑。但在基督教堂学院落成前，其伟大创立者托马斯·沃尔西便已经撒手人寰。要弄清托马斯·沃尔西人生最后时光的几件大事，我们有必要回到他逝世前的几个星期一探究竟。离开伊舍后，托马斯·沃尔西曾十分冲动地请求法兰西王国驻英格兰王国大使让·杜·贝莱代自己向弗朗索瓦一世求情。此时，为托马斯·沃尔西向让·杜·贝莱捎信的是托马斯·沃尔西的心腹意大利医生阿戈斯蒂诺。但在接受第三世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一百英镑的贿赂后，阿戈斯蒂诺便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托马斯·沃尔西，向第三世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透露了托马斯·沃尔西交给他的秘密任务，使许多人认为，托马斯·沃尔西企图为自身利益而掀起政变。还有不少人怀疑，托马斯·沃尔西正在怂恿教皇克雷芒七世，如果亨利八世不同安妮·博林分开，就将亨利八世逐出教会。当时的社会观念认为，托马斯·沃尔西做出的一切也无法解释他那极端的手段，因为他向外国君主请求调停的罪行，无异于1456年，贾科波·福斯卡里在他身为威尼斯总督的年迈父亲眼皮子底下，让威尼斯连遭三十次劫掠。调停意味着干涉，我们将会在另一章中看到，斡旋也是野心的一种表现。

斯蒂芬·加德纳

让·杜·贝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