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年,年轻的亨利八世投身欧陆大战的意图昭然若揭。法兰西王国军队入侵意大利成为欧陆大战的导火索,使思想家对仁义进步时代到来的期盼破灭。此时,就连最具真知灼见的伊拉斯谟都对未来深感绝望。他认为,在欧洲各位暴君的煽动下,从前的愚民局面正卷土重来。贸易、学术、人性和宗教都将遭到毁灭性的破坏。他说道:“愿上帝垂怜,出手平息战争的纷扰!这是多么疯狂的局面!信仰基督教的君主发动战争,绝大多数是出于其野心、憎恨、贪念,或者是在头脑混沌时做出的决定。在这个时代,你甚至可能会看到一帮朝气蓬勃的暮年老者不惜一切代价,不知疲倦、马不停蹄,只求把法律、宗教、和平及所有人类事务搅得天翻地覆。再想想,在这铁骑突出刀枪鸣、法律无用武之地的纷乱世道,会横生多少错案。为顾及颜面体统,有多少人对掳掠冒渎及其他恶贯满盈之罪讳莫如深!即使战争结束后,战争造成的道德沦丧也会延续多年。”伊拉斯谟还说:“鹰贪婪的双眼充满暴戾之气,钩型鹰嘴令人心惊胆战,还有那邪恶的下颌和壮实的前胸。请任何一个人细想鹰的这些外观特征,难道他不会立即想到这是一副君主之相吗?除了鹰的外形,鹰隼尖锐的嘶鸣足以令所有动物为之震颤。君主如同鹰隼,他一声怒号,普通民众就栗栗危惧,议会就俯首帖耳,贵族就承颜候色,法官不敢不从,法律与规章都屈从在君威之下。无论是权利宗教,还是正义人性,都已经百无一用。在所有鸟中,只有鹰会被智者视为君主的象征。鹰以肉为食,贪婪成性,为天下人憎恶唾骂。鹰破坏力惊人,祸害人间的欲望无人能及。”无独有偶,伊拉斯谟的至交约翰·科利特也曾仗义执言,甚至斗胆在亨利八世面前直抒对其战争政策的抵触情绪。据说,“约翰·科利特口若悬河地宣扬耶稣的胜利,并且呼吁天下人不以国王的名义进行征伐”。他表示,居心叵测之人受内心仇恨和野心驱使,互相残杀。这些人不是以耶稣之名,而是打着恶魔的旗号在彼此争斗。他还说:“以基督教的方式战死沙场多么艰难!没受仇恨和野心蒙蔽而参战的人何等稀少!如果失去手足情谊,那么无人能获得上帝的恩典。因此,心怀兄弟之爱的人,怎么可能将刀剑刺入手足同胞的胸膛?”听到约翰·科利特反对征战的言论,亨利八世担心这番话会成为英格兰普通民众自愿参军的绊脚石。因此,亨利八世将约翰·科利特传召到格林尼治。交谈一个半小时后,亨利八世仍然坚持认为他发动的战争具有正义性,但他依然对外宣称约翰·科利特是他精神上的良医。这令急欲看到约翰·科利特蒙羞的好事者大失所望。亨利八世与约翰·科利特的争论发生在英军对法兰西王国作战第一场战役结束后。此前,英格兰王国议会极力劝说亨利八世切勿开战。英格兰王国议会议员提醒亨利八世,枪炮的普及已经使以箭术见长的英军失去战斗优势,而且,英格兰王国这样的岛国不应讨伐大陆国家。此外,英格兰王国本身已经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国家,开展探索世界之旅已经是开疆拓土的有效途径。但此时,塞巴斯蒂安·卡伯特并不在英格兰王国国内。这或许是一大不幸,因为此时,英格兰王国已经没人能像塞巴斯蒂安·卡伯特一样,可以转变亨利八世在大陆作战的思维,并且劝其以远航的方式进行扩张。最终,所有的劝说都是徒劳。亨利八世这位二十一岁的君主,依旧我行我素地坚持以战强国的观点。英格兰王国与法兰西王国的一场大战迫在眉睫,这场战争又会引发更多的战役。在下一章,我们将详述这场战争爆发的原因及战争的具体过程。
【注释】
[1]切尔伯里的爱德华·赫伯特勋爵(1583—1648),威尔士赫伯特家族的代表人物之一。
[2]1503年,教皇尤里乌斯二世批准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婚事。—原注(www.xing528.com)
[3]要给阿拉贡的凯瑟琳的这笔嫁妆巨额回礼并非易事。因此,当初商议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婚事时,回礼一直是争论的焦点之一。—原注
[4]当时的足球风格十分粗暴,威廉·莎士比亚将这种足球戏称为“低劣足球”。—原注
[5]法律规定不得缩短长弓的标准射程。—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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