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起源：早期人类形成及达尔文的进化论

地质年代和生物的进化 今天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不是从来就有的，而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产生和形成的历史过程。那么，人类究竟是从什么进化而来的？是什么时候在地球上出现的？这首先涉及到地球的历史和生物的进化。

据地质学所掌握的资料，地壳的形成已有四十六亿年的历史。地质学家根据地壳的运动和生物的进化把地球分为五个代，即太古代、元古代、古生代、中生代和新生代。每个代又分为若干纪，每个纪再分为几个世。

最早的太古代，在距今约三十三亿年的地层中，出现了最低等生物——原核细胞的菌类化石，这是地球上最早出现的生物。继太古代的元古代出现了真核细胞的藻类，到这个时代的晚期，开始产生原始的腔肠动物、软体动物和节枝动物等无脊椎动物。古生代分为六个纪：前两个纪——寒武纪和奥陶纪，是无脊椎动物的时代，这时节枝类的三叶虫繁盛，并出现陆生石松植物；中间两个纪——志留纪和泥盆纪，是鱼类的时代，这时海生动物繁盛，三叶虫渐趋灭亡；最后两个纪——石炭纪和二叠纪，是两栖类动物的时代，而且这时昆虫和植物繁盛，爬行类开始发展，裸子植物逐渐占主要地位。

中生代是爬行动物——恐龙的时代。最初的三叠纪，爬行动物繁盛，羊齿植物极多；到了侏■纪，恐龙统治着海洋、陆地和空中，并出现了最古的鸟类（始祖鸟）和最早的哺乳动物；最后的白垩纪，恐龙开始衰亡。

新生代是高等动物的时代，它分为第三纪和第四纪两个纪。第三纪是哺乳动物的时代，这时出现了许多兽类。在第三纪的始新世之初，开始出现最早的灵长类（距今约六千万年）；到了渐新世，从灵长类产生最早的猿类（距今约三千万年）；在中新世（距今约一千四百万年）出现了人科动物——腊玛古猿。在第三纪和第四纪之交（距今约三百万年）产生了早期的人类，因而第四纪便是人类的时代。

保留在各个地层里的生物化石表明：生物是经历了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过程；人类属于动物界，是从高等动物（哺乳动物）中的灵长类进化而来的。然而，人类对自身起源问题的认识，是经历了从神话传说、宗教迷信（神创论）到科学的漫长而曲折的过程。

到了19世纪，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而来的自然科学的发展，自然科学中的胚胎学、细胞学、比较解剖学、地质学和古生物学、动物学等都取得了重大成就，这为科学地解决人类起源的问题提供了必要的条件。1809年，法国学者拉马克在其《动物哲学》一书中提出，动、植物不是固定不变的，高等动物起源于低等动物，人类起源于类人猿，从而揭开了人类科学地认识自身起源的序幕。1859年，英国学者达尔文所著《物种起源》一书出版。他以动、植物进化和发展的大量事例，揭开了生物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进化规律，解释了不同物种的起源，从而第一次把生物学放在科学的基础上。1871年，达尔文又发表了《人类起源和性的选择》一书。他应用进化论的原理，论述了人类起源于动物、人类在生物界的位置以及人和高等动物的亲缘关系，并指出人类和现代类人猿（长臂猿、猩猩、大猩猩、黑猩猩）有着共同的祖先，是从已经灭绝的某种古猿进化而来的。达尔文的进化论，有力地打击了人类起源问题上的神学观点，奠定了科学地解决人类起源问题的坚实基础。然而，达尔文未能认识人和动物的根本差别，未能正确解释古猿怎样变成人。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甚至达尔文学派的最富有唯物精神的自然科学家们还弄不清人类是怎样产生的，因为他们在唯心主义的影响下，没有认识到劳动在这中间所起的作用。”[2]

1876年，恩格斯写成了《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一文。在这篇光辉著作中，恩格斯运用辩证唯物主义观点，提出了“劳动创造了人本身”这一科学论断，并指出劳动是人和动物的最本质区别。同时，恩格斯还在这篇文章中提出了关于人类起源和形成的三个科学概念，即攀树的猿群，正在形成中的人和完全形成的人。这三个科学概念代表着人类起源、形成和发展的依次递进的三个阶段。从恩格斯发表《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一文到现在一百多年间，在世界各地陆续发现许多古猿化石，原始人类的化石和生产工具。这些发现证明，恩格斯关于劳动创造了人类的科学理论，以及关于人类起源和形成的三个科学概念都是正确的。

攀树的猿群 攀树的猿群是人类的前身。恩格斯在《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一文中曾指出：“在地质学家叫做第三纪的地球发展阶段的某个还不能确切肯定的时期，⋯⋯在热带的某个地方⋯⋯生活着一种特别高度发展的类人猿。⋯⋯它们满身是毛，有须和尖耸的耳朵，成群地生活在树上。”[3]这种古猿能四足行走，而且用“臂行”方式来进行攀援树枝，采摘果实，在林中筑巢等活动。因而它们的“手和脚的运用已经有了某种分工”，②身体也呈现半直立状态，身体骨骼结构和内脏器官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这就为古猿下到地面生活，采取直立行走的姿势打下了基础，从而为它们向人的方向发展创造了条件。

迄今所知，最早的古猿化石，是1911年在埃及法尤姆（亦作法雍）的渐新世地层中发现的，定名为原上猿（Proplipithecus Raaeckli），其生存年代为三千万年前。1966—1967年在埃及法尤姆的渐新世地层里又发现了一种古猿化石，称为埃及猿（Aegyptopithecus Zeuxis），其生存年代为二千八百万年前。稍晚于原上猿和埃及猿的古猿化石有森林古猿，于1856年首次发现于法国圣戈当的中新世地层里。此后，在欧、亚、非三洲陆续发现许多同类化石。

原上猿、埃及猿和森林古猿就是恩格斯所说的“成群地生活在树上的猿群”。人类学者认为它们就是人类和现代类人猿的共同祖先。

正在形成中的人 正在形成中的人是从猿到人“过渡期间的生物”，[4]是“人类的童年”。[5]关于从猿向人过渡的过程，开始于地质年代的第三纪中新世，直到上新世之末。在这期间，由于东非、南亚一带气候和地形发生变化，造成森林面积减少，森林稀疏，树丛间的空隙扩大，出现了空旷的草原，从而使长期过树上生活的一部分古猿下到地面上觅取食物，逐渐习惯于两足直立行走，这便开始了古猿向人转变的过渡状态和漫长的过程。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材料，最早的正在形成中的人是腊玛古猿（Ramapithecus），其生存年代为一千四百万年前——八百万年前。这种古猿化石，最早于1910年和1934年发现于印度与巴基斯坦交界的西瓦立克山地。以后数十年间，在东非肯尼亚的特南堡、希腊雅典近郊的庇尔哥斯、土耳其的安那托利亚、匈牙利的路达巴尼亚山地以及我国云南的开远和绿丰都曾发现腊玛古猿化石。这些发现表明，腊玛古猿与森林古猿相比，它们的牙齿排列较紧密，犬齿不突出，臼齿齿冠较平，齿列成弧形，吻部远为短缩。这些特点都与人比较相近。有些人类学者推测，他们的身体高约一米多，脑容量约为300毫升，能够直立行走。1980—1981年，在我国云南省绿丰县石灰坝发现的几个腊玛古猿完整头骨（距今八百万年），是世界上首次发现的腊玛古猿头骨，它对于研究人类起源的许多问题，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在腊玛古猿之后，正在形成的人是早期的南方古猿（即南方古猿纤细种）。[6]这类古猿化石发现较少，其中比较重要的是：在肯尼亚卢多尔夫湖西南的罗塔加姆发现的一块下颌骨，定年为五百五十万年前；在罗塔加姆西南的卡纳波伊发现的肱骨下段，定年为四百万年前。早期的南方古猿的特征是：郃突出，没有下颏，头盖低平，额向后倾，脑容量为600毫升，其体质已比腊玛古猿有了进一步发展。

从猿到人的过渡是在集体的情况下逐步完成的。形成中的人的群体就是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的“群”，也就是列宁所说的“原始群”。这种群体，大约是很小的。在这种群体中，没有家庭组织，实行杂交的性关系。从猿到人的过渡时期，是从腊玛古猿开始到早更新世人类（完全形成的人）出现为止，经历了上千万年的过程。这个时期，大致相当于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说的蒙昧时代低级阶段。

劳动创造了人类 古猿究竟怎样变成人？恩格斯在《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一文中，提出了劳动创造了人类的科学理论，指出了从猿到人转变的关键在于劳动。恩格斯的这一理论，是我们研究人类起源问题的理论基础。(www.xing528.com)

前面已经讲到，长期在树上生活的古猿，由于“臂行”行动的影响，骨骼结构和内脏器官都已发生了相应的变化，手和脚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分工。这就是古猿后来到地面生活并向人转变的内在因素。在第三纪中新世，东非、南亚一带的气候和地形发生变化，促使一部分古猿下到地面生活，这给它们向人类的方向发展提供了外部条件。那么，古猿下到地面生活以后，劳动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呢？

第一，劳动促使猿的体质改造成为人的体质。首先是手和脚的改造。古猿下到地面生活后，生活条件发生了变化，获得食物的方式不同了，困难比在森林中更大，地面上的敌害也更多，而且它们既没有锐利的牙齿，又没有强大的体力。因此，为了能够在地面上生存，古猿需要发挥其树上生活时身体各部位、尤其是双手所具有的功能。古猿先是采用直立行走的姿势，用双手使用天然的石块、木棒觅取食物和防御敌害，从而使天然工具逐渐成为古猿赖以生存的重要手段。随着使用工具的经常化，形成中的人的手和脚有了进一步分化，他们之间的分工也逐渐固定下来，于是渐渐能够直立行走。 “这就完成了从猿转变到人的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7]经过上千万年使用天然工具的过程，形成中的人的手逐渐被改造成为完善的人手，从而为进一步从事更复杂的劳动创造了条件。所以， “手不仅是劳动的器官，它还是劳动的产物”。②其次是语言器官和脑髓的发展。由于直立行走，使头部由向前倾变为垂直，为脑进一步扩大为球形创造了条件，而且也扩大了视野。同时，形成中的人在长期集体劳动的过程中，相互呼应的声音和彼此迫切需要交流的意见越来越多，从而使他们的喉头逐渐得到改造，口部器官也逐渐能够发出清晰的音节，于是便产生了语言。恩格斯曾指出：“语言是从劳动中并和劳动一起产生出来的。”③随着劳动实践的发展，语言也逐渐发展和丰富起来。而劳动和语言的发展，又促使猿脑向人脑的发展。恩格斯说：“首先是劳动，然后是语言和劳动一起，成了两个最重要的推动力，在它们的影响下，猿的脑髓就逐渐地变成人的脑髓。”[8]同时，一切感觉器官也日益完善化。

第二，劳动还促使猿的意识发展成为人的意识。根据科学家的考察，现代类人猿已有某些意识的萌芽。例如：黑猩猩看到大香蕉会高兴地互相拥抱，遇到“不合意”的事会发怒；大猩猩会用木棍打象，同伴死后会用树枝掩盖尸体。这一切都是一种本能的表现。人类的意识就是由古猿的意识发展而来的。形成中的人由使用天然工具进而学习制造工具，并且在劳动中产生了语言，这就意味着人的意识开始产生了。虽然形成中人的劳动是从本能开始的，是属于萌芽形态的劳动（亦称过渡形态的劳动），但当语言和意识一经产生，有目的的成分就会逐渐增多起来，本能的部分相对地就会逐渐减少。随着劳动、语言和脑髓的发展，形成中的人的意识以及抽象能力和推理能力也有所发展。当形成中的人逐步认识到工具的作用及其对自己生活的关系，从而按照自己意愿尝试制造工具的时候，本能的意识就发生了质的变化，便开始变为人类的意识，这就是自觉的能动性。自觉能动性的产生和发展，使人对自然界的关系与动物对自然界的关系具有根本不同的性质。从而猿的意识就转变成为人类的意识。正如恩格斯所指出：“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单纯地以自己的存在来使自然界改变；而人则通过他所作出的改变来使自然界为自己的目的服务，来支配自然界。这便是人同其他动物的最后的本质的区别，而造成这一区别的还是劳动。”[9]

第三，劳动促使猿群发展为人类社会。下到地面生活的古猿是没有强大生存手段的动物。为了能够在地面上生存，他们除以天然工具作为主要生存手段外，还必须更好地互相协作，“以群的联合力量和集体行动来弥补个体自卫能力的不足”。[10]形成中的人的长期劳动，在促使猿的体质逐步改造成为人的体质，以及终于能够制造工具并利用工具有目的地支配自然的同时，它还起了加强群体内各成员之间的互相协作的作用。并使每个成员逐渐意识到这种协作的好处，从而强化了这个阶段的原始组织。随着完全形成的人的出现，在生产劳动的基础上，人们之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关系（如生产中的协作关系、分工关系、产品分配关系以及婚姻关系等等）。这种以生产劳动为基础，按照各种关系结合在一起的人们的总体，就构成了人类社会。

总之，形成中的人阶段的劳动即使用天然工具的过渡形态的劳动，对于把猿改造成为人，促进人类的完全形成，以及人类社会的形成，都起了极其重要的具有决定意义的作用。自从形成中的人能够制造工具开始，从猿到人的过渡便结束了，完全形成的人开始出现。而随着完全形成的人的出现，也就有了人类社会。

[1] 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155页。

[2]恩格斯：《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515页。

[3]恩格斯：《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508页。

[4]恩格斯：《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509页。

[5]马克思：《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第1页。

[6]有些学者认为这些化石不是南方古猿。但目前多数学者认为它们是南方古猿的早期代表。进入更新世后的南方古猿（粗壮种）与完全形成中的人并存，成为人类发展的旁系，在一百万年前灭绝了。

[7] 恩格斯：《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508—511页。

[8] 恩格斯：《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512页。

[9]恩格斯：《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517页。

[10]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