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瑞波
通过对甘肃秦安大地湾遗址第五期遗存进行重新梳理，我们认为该期陶器可以分为区别明显的A、B两类，其中A类陶器不但与大地湾四期遗存基本相同，而且与常山下层文化迥异。不仅如此，大地湾五期的房址、灰坑也和常山下层文化中的同类遗存完全不同。因此，将大地湾五期所有遗存都纳入常山下层文化似乎不妥。大地湾第五期A、B两类陶器应分别归入大地湾四期和常山下层文化，而且这两类陶器缺乏共存关系和前后发展演变关系。
《报告》认为大地湾五期属常山下层无疑，但本文通过对第五期遗迹、出土陶器、采集品的重新梳理，发现A类陶器与大地湾四期文化联系紧密，却不见常山下层文化的任何代表性器物，与后者相差甚远。由本文第三部分可知，如果胡谦盈先生辨识出的常山下层文化遗物准确，那么分别出自相关各遗址和墓葬的遗物尽管不完全相同，但是总体面貌一致。若上述认识无误，那么将大地湾五期A、B两类陶器皆归入常山下层文化，认为二者区别明显可能是由于它们分别出自同一文化的墓葬和遗址，这种推测自然就可以排除。通读《报告》不难发现，不论从遗址层位关系，还是从器物类型比较，A、B两类陶器既没有共存关系，也看不出早晚连续发展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与大地湾四期文化联系更为紧密的A类陶器自然应该归入大地湾四期，属四期晚期阶段，其绝对年代若以《报告》为准，上限应该不晚于距今4900年。与常山下层文化面貌接近的B类陶器暂时只能纳入常山下层文化的范畴，其绝对年代应该在距今大约4900年至4700年。当然，从绝对年代上看，我们还无法排除在大地湾遗址或者其他遗址存在大地湾四期晚期遗存和常山下层文化早期遗存共存的可能，但这需要新的考古发掘去证实。在张忠培先生提倡的“让材料牵着鼻子走”这一原则下，以现有的考古发掘资料和考古报告，本文认为A、B两类陶器实难同属一个考古学文化。
如果上述认识无较大偏差，那么对已经将大地湾第五期全部遗存包括在内的常山下层文化毫无疑问需要重新认识。其实，不仅是常山下层文化，那些与常山下层文化有关系的大地湾四期遗存、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菜园文化等各考古学文化的界定、基本内涵、来源、发展以及去向等问题也都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学界对于这些问题有的分歧较大，有的认识模糊。试想，如果我们对某一个典型遗址没有分析透彻，对某一支考古文化没有认识清楚，对某一个区域的考古学谱系框架没有构建完善，就匆忙去追求其他所谓更高层次的研究，这究竟有多少实际价值呢？这是一个需要我们严肃面对和冷静思考的问题。提出这一点，或许比本文对大地湾遗址第五期遗存的性质和文化归属进行的浅析更有意义。(www.xing528.com)
《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
2015年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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