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占卜的方法和地域方面的论述,我现在转向与占卜有关的特殊群体。“萨满”一词来自西伯利亚的通古斯语(Tungus)。虽然这个词可能来自西伯利亚,但人们在世界各地和历史进程中,都可找到散落的萨满教的可识别形式。这些在多大程度上具有共同或独立起源还只是猜测。有证据说,萨满教是从石器时代流传下来的。1940年在法国拉斯科洞穴(Lascaux grotto)发现了绘画,人们认为它描绘了与萨满教相关的场景,这些绘画可保守地追溯至公元前14000年。很显然,在有文字记录的历史开始之前,萨满教有足够的时间来扩大其影响力。
没有萨满巫师便没有萨满教,萨满巫师扮演的角色是“到其他世界旅行,并利用已知的知识来获得积极的结果。这样,萨满巫师便成了上帝与人类之间的中间人”。32萨满巫师被描绘为世界的旅行者,但他(萨满巫师通常为男性“他”)是如何做到这些的,此为另一个问题。怀疑论者会否认萨满巫师曾真实地去过所有地方,而信徒则会坚持认为,萨满巫师的旅行不是想象出来的,而是非常真实的。在一些文化中,萨满教与某种精神药物的使用密切相关,例如梅斯卡灵(mescaline,来源于佩奥特物仙人掌)和赛洛西宾(psylocibin,俗称“神奇蘑菇”中的活性成分)。仙人掌和蘑菇都生长在墨西哥,这里拥有强大的萨满教协会。使用“旅行”这个词来描述一些药物经历,也许暗示了萨满教改变状态与之类似。在某种意义上,吸毒者事实上不会到处“行走”,但由于一些药物能改变人的观念,因此他们的经历就成了另一个地方,和另一个世界的经历。
奥尔德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试用了梅斯卡灵,并在《知觉之门》(The Doors of Perception)中写下了他的经历:“我们其余的人只有在梅斯卡灵的影响下才能看到的东西,那些艺术家总是先天就能看到。因为艺术家的认知不局限于对生物或社会有用的东西里。”33这本书的标题摘自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在《天堂与地狱的婚姻》(The Marriage of Heaven and Hell)中的一些话:
如果认知的大门变得洁净了,那么世间一切都会把自己真实的模样呈献给人类,十全十美。因为人类已把自己封闭起来,所以直到他在狭窄洞穴缝隙中能看到一切时,这才会实现。34
这反过来又是柏拉图所说的洞穴故事的暗示。必须强调的是,虽然在一些文化中,萨满巫师肯定使用了药物,但不会总是如此。据神秘主义者说,似乎总会发生的情况是,萨满巫师能够进入一种意识转换的状态,这类似于宗教中的出神状态。化学药品能为人们进入这种状态提供一种手段,但其并非唯一的方法。(www.xing528.com)
无论它是如何发生的,据说萨满巫师确实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们知道并且能够接触到别人所不知道的潜在维度。无论是从隐喻方面,还是从字面上理解,萨满巫师都能进入别人进不去的境界。另一个境界不仅不是空无一物的,相反,还充满了灵魂,萨满巫师通常有自己的灵魂向导,以此帮助并引导其通过这个精神境界。这些灵魂向导通常以动物的形式出现。有时,萨满巫师自身也是以动物的形式出现,完成精神世界的旅行。
这些旅程的目的可能有所不同,其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萨满巫师在特定社会中的角色。通常萨满巫师是一个医治者,但治疗可能不是他唯一的技能。萨满巫师或许也可作为其生活群体的代表,去往精神世界。他能把精神世界的信息带回自己生活的群体,这赋予了他类似于文化英雄的角色。萨满巫师与英雄的相似之处远不止这一点。约瑟夫·坎贝尔(Joseph Campbell)表示,英雄冒险的典型结构有三个基本部分。首先是出神(通常是在某种呼唤之后),然后是启蒙,最后是回神。35出神和回神是萨满经历的基本组成,而启蒙之前的呼唤似乎是使人们变成萨满巫师的一个重要步骤。有时,“呼唤”只不过是一种期望,即儿子将要遵循父亲脚步的期望。有时,它会以一种非常不同且更加戏剧化的方式出现。黑麋鹿(Black Elk)是奥格拉拉苏族(Oglala Sioux)的萨满巫师,他讲述自己看到两个人从天而降,召唤他担任这份职务。但召唤通常只是开始。为了成为萨满巫师,人们通常要经历一个启蒙的过程,这可能涉及死亡和重生的仪式。在澳大利亚的阿兰达(Aranda),萨满巫师的候选人必须在一个特定的洞穴外等候。然后,他会经历一个被“杀死”的仪式,接着被带进那个洞穴中。一旦进了洞穴,神灵便会用新内脏代替他原来的内脏。他从洞穴中出来时,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在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期,人们对萨满教的兴趣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在此期间出现了两本截然不同的书籍。据称,卡洛斯·卡斯塔尼达(Carlos Castaneda)的《巫士唐望的教诲》(The Teachings of Don Juan),讲述了作者与墨西哥萨满巫师的冒险经历,而米尔恰·伊利亚德(Mircea Eliade)的《萨满教:古老的入迷术》(Shamanism:Archaic Techniques of Ecstasy),显然是对此话题的重要学术讨论,关于卡斯塔尼达的书(以及之后的书),对其准确性和真实性的意见仍然存在分歧,但是伊利亚德的作品,在使萨满教成为严肃的学习课题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迈克尔·哈纳(Michael Harner)的《萨满之路》(The Way of the Shaman,1980)比任何一本书都实用,他承认上述两本书对其作品有所帮助。对于哈纳来说,萨满教最重要的是治愈功能,尽管在秘鲁的科尼堡(Conibo)人之中,其最初由药物引发的幻觉和经历与治愈毫无关系。为了更明确地将这些与智慧联系起来,可能有人会说,萨满巫师可以获得智慧的来源,但是至于他利用智慧去做什么,却是另一回事。同样,伊利亚德书的副标题强调了出神的方法,而不是出神的用处。
当我们从方法转向目标时,萨满巫师的形象便少了异国风情,多了些熟悉感。许多社会都有自己的“智慧男性”和“智慧女性”,人们往往转向他们去寻求治疗、建议及各种各样的帮助。萨满巫师能执行所有的这些功能,但比许多同行更加戏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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