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元素是具有更固有的观点的故事叙述工具,是最明显也是最重要的第一人称的故事叙述者。这些是你的人物、你的主角与对手,直接向观众讲述他们的故事,无论是在镜头里还是在画外音里。虽然我们在后面的章节中还会继续讨论非虚构电影中的人物选择,但在早期阶段的首要任务是想象你的理想人物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你会去寻找真正符合你标准的人。
采访可以是常规的“说话人的脸部特写”或“情景采访”,在这种采访中,当电影制作人提问时,被拍摄对象正在从事某种活动。采访者可以如迈克尔·摩尔(Michael Moore)一样出现在屏幕上,或者在摄像机后面(这是我们的偏好)。甚至可以在另一个房间里,比如埃罗尔·莫里斯(Errol Morris)使用自己的提词器设备,让被采访者产生一种错觉,即当他们直视摄像机镜头时观众是在看着他的。这给观众的印象就是,讲故事的人是直接对着他们在说话,而不是稍微向左或向右看,对着屏幕外的人说话。
强化说话人的脸部特写常常是一种让人厌烦的手法而遭到鄙视,但是如果说话者说的是有意义的并且坦诚地予以表达,那么这可以与任何其他元素一样具有戏剧性。一个有吸引力的人讲述的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可以在电影与观众之间形成最强大的联系。我们喜欢听别人讲故事,我们已经习惯于让他们告诉我们,我们本能地知道如何去回应讲故事者的直率或回避。一个处于良好状态的人直接与电影制作人进行交谈的特写,可以立即产生直接的影响:电影制作人消失了,电影与观众被锁定在一种感觉像是亲密的个人关系中。一部经典的和必看的纪录片《悲哀和怜悯》(The Sorrow and the Pity)[6]的巨大力量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源于这样的采访。
开始想出一个理想的“人物选择”,这些人物拥有各种经验和观点。首先,询问哪些人(或哪种人)能最有效地讲述你的故事。然后,考虑这些个人故事如何融入电影的整体叙事中去。正如一个叙事是由故事节奏[7]构成的,因此每个人物的故事也都有它自己的节奏。评估每个人物的故事如何融入电影的整体结构,将有助于你确定如何或者是否使用这些故事。如果你能为你每一幕中每个人物找到合理的故事节奏,你就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主观类别还包括对“专家”的采访:这些人需要传递有价值的信息,且是其领域中的公认的权威人士。专家的问题在于,他们对你讲述的具体故事往往没有个人和情感上的诉求,所以他们的观点可能会感觉有点远,他们的讲述可能会比较枯燥。理想的情况是,一个相关主题的专家也以某种方式亲自参与其中,即使只是间接地参与。或者,寻找一个对他们自己专业充满激情的专家。有些专家非常喜欢他们自己所从事的事情,他们的热情在他们说话时是显而易见的。请注意,在某个特定领域最值得尊敬的专家可能在摄像机里并不上镜。既然你是在制作一部电影,而不是在写一本书,那就应该去采访生动的、吸引人的专家而不是名声鼓噪而声音单调的专家。谢尔比·富特(Shelby Foote)不是有关美国南北战争的最著名的专家,而肯·伯恩斯(Ken Burns)在1990 年把他变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8](www.xing528.com)
专家有时可能是你讲的故事的内在部分。在《罪与罚》中,我们必须传递大量的法律信息,让辩护和起诉的策略易于理解;这个节目被设想为纯粹的直接电影,这就排除了采访。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尽可能尝试在房间拍摄律师们相互讨论这些问题的情景。这些人是中心人物,实际上也充当着“专家”。
在影片《赛璐珞壁橱》里,镜头上的被采访人或者人物表达了一系列与电影的主观关系。有男女同性恋的电影观众,如苏茜·布赖特(Susie Bright)和哈维·费斯特恩(Harvey Fierstein),他们热情与诙谐地谈论了特定电影和角色对他们生活的影响,既有负面影响,也有正面影响。又有电影演员,如汤姆·汉克斯(Tom Hanks)和雪莉·麦克莱恩(Shirley MacLaine),描述了他们对屏幕上看到同性恋角色时的反应,以及他们自己扮演同性恋角色的经历。还有电影编剧,如戈尔·维达尔(Gore Vidal)、斯图尔特·斯特恩(Stewart Stern)和杰伊·普瑞松·艾伦(Jay Presson Allen),回忆起他们在特定电影中塑造同性恋角色的意图。最后,电影史学家道出了观众不会注意到的场景中的生动的细节。我们跟踪屏幕上的男女同性恋角色随时间的演变,通过平衡这些不同的视角,《赛璐珞壁橱》把观众锁定在普遍分享的电影观影体验中,同时也让他们了解到一些非常有趣的好莱坞内幕逸事。
几年后,我们被历史频道(History Channel)聘用,为系列片《十天竟然改变了美国》(Ten Days That Unexpectedly Changed America)制作了一集影片。我们制作的那集是关于在加利福尼亚发现黄金的日子及其影响。对于影片《淘金热》(Gold Rush),我们在摄影棚里拍摄了传统的正式访谈,采访了相关的历史作家和历史学家。然后,我们和摄影导演(DP)[9]巴迪·斯夸尔斯(Buddy Squires)一起拍摄了再现的华丽马车队和身着古装的爱好者扮演的淘金历史场景。我们并没有延续这种再现的手法,而是选择了打破这种历史再现的方式,从扮演者中塑造出当代人物:让他们充当次要的、业余的专家,这为摄影棚里对历史学家的采访增添了质感,这些历史学家认可我们对这种形式惯例的试验与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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