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工作者所能了解到的文化性征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想象性的。我怀疑,试图拼合他人性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从其本质上看具有冒险的特征,甚至对那些设法让人们以不同于大众话语准则的方式谈论性的那些访谈者也是如此。没有任何一本书籍为这种想象的过程应该采取什么方法提供任何方法论上的规则。当然,任何试图把自身的记忆和欲望同对他人经历的想象分离开来的行为都将是徒劳无功的。
但是,因为我(个人)认为在所有日常快乐中,性最可能因情况的改变而改变——这些情况包括物质环境、身体条件、当时的情感因素等——所以我有时感觉可以理解某些色情事件。我所能回忆起的关于这种方法(或反方法)的最好例证要追溯到1991年冬季我在北京市中心度过的日子。有一天接近中午时,我的一个朋友从她的工作单位骑车几英里突然来拜访我。我没有想到会见到她,因为我知道前一天下午她刚刚把她母亲送上回四川的火车。她母亲和我朋友一家人共同生活了九个月。他们只有一居室,母亲睡在过道的折叠床上,上幼儿园的女儿和她及丈夫都挤在一张双人床上。现在母亲离开了,女儿中午不回家,她和丈夫午休时间都很长,她终于有充足的时间和丈夫单独进午餐了。可为什么我的朋友在这样的时间拜访我呢?我迷惑不解,尤其是在我得知她找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呆几分钟这一事实之后更是觉得无法理解。
但是,想象这件怪事背后所包含的一种玩笑式的(或是异常严肃的)家庭计划并非难事。她计算着从我这里离开的时间,这样她可以比丈夫晚到家二十分钟。我猜想,在这二十分钟里她丈夫一定在想她在哪里,是否打算回家吃午饭这样的事情。她是否也把这一小段时间看作是一个特殊的机会或者她打算让他再等待几天呢?她回家后将如何应对她丈夫的焦虑甚或是愤怒呢?她是否感到自己已经成功地展示了即使是在婚姻中性事也并非可以想当然这一事实呢?也许中午骑车有益于她的气色、有利于放松或是有利于提高敏感度,这样,当她到家时身体会处于最佳状态?或者她的丈夫已经做了或者正在做着某种腼腆的计划?那些计划到底是什么,他们的相会又如何,我无从知道。但我确信的是,那天我的客厅和我适度的友谊在她的性爱戏剧中起着重要的作用。(www.xing528.com)
这是我作为一名民族志研究者最近的一次接触其他人的性事。即使我运用丰富的想象力才能了解那些可观察的日常生活表面下所蕴涵的快乐、欲望或是隐私性的意义,但作为一个民族志研究者我不想这么做。然而,其他领域的科学家正在为了解和刻写性,尤其是中国人的性而不懈努力着。下面我就要谈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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