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理文造纸厂项目：环境影响评价法及实践

1.项目概况

越南理文造纸有限公司是一家中国企业的全资子公司，母公司为广东理文造纸有限公司，是国内一家有较大规模的箱板原纸及纸浆生产商。越南理文造纸有限公司最初的投资意向始于2007 年，^[12]开始筹备在越南后江省投资建厂则始于2014 年。2014 年5 月中旬，越南发生反华暴乱，理文造纸厂的兴建和运营被暂时搁置，项目方将投资的方向又转回国内。2015 年，东盟十国内的关税降到5%以下，在东盟国家设立造纸厂向东盟国家出口纸制品的优势再次凸显，理文造纸厂决定重新启动越南理文造纸厂项目。项目总建筑面积约9.7 万平方米，投资额约为12 亿美元，每年生产42 万吨纸和33 万吨纸浆。^[13]。

2.项目环评

（1）环评过程

该项目在2007 年获投资许可，^[14]该许可在2011 年被更新过一次。2008 年，理文造纸厂从后江省取得了40.8 公顷土地使用权。^[15]在2008 年规划该造纸厂项目时，公司就为该项目做了环境影响评价，并且将环评报告提交给了后江省。^[16]但理文造纸项目在2008 年环评后并未真正实施，按照越南的法律要求，越南理文造纸厂在2015 年需要重新进行环评，并重新提交环评报告。公司按照越南环保部门的要求重新做了环评，理文造纸厂自愿采纳高于越南当地标准的排污标准，保证造纸厂排放的污水不对附近的河流及环境造成严重污染。该工厂还将建设自己的热力发电厂，一个港口和一个污水处理厂。^[17]

由于该项目的环评报告以越南语写成，本作者在入厂调查时没有直接阅读环评报告本身，但向理文造纸的两名负责人了解了环评的情况，并且将环评的主要结论在访问胡志明市环保局时，向越南环保局主管理文项目的官员进行了求证。

（2）环评报告的批准(www.xing528.com)

在越南，企业的环评报告不仅仅是用来立项，它还构成企业的一份向政府做出的承诺，即项目开始后，其排放和影响就如环评报告中预测的一样，同时，企业将按照报批过的环境管理计划来管理企业的环境事项。有人认为预测只是在项目还未开始时的一种估计，与项目运转后的实际情况有出入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种预测与实际不符在越南是很有风险的事情，越南环保官员解释说，他们是将按照环评报告来检查企业的环境表现的，如果排污量超过了预测值，就很可能被定性为不合格。

理文造纸厂计划于2016 年8 月开工。当年4 月，中国台湾人投资的塑河静钢铁厂在越南中部沿海造成长达200 公里的严重污染，大量鱼类死亡，引发大规模游行抗议。一些人开始怀疑造纸厂的排放也不能满足环保要求，2016 年6月20 日，越南渔产品出口商和生产商协会要求越南政府重新检查理文造纸厂的排污设施，并宣称该工厂的开工将对下游的渔业造成严重影响。2016 年7 月，越南工业和贸易部（Ministry of Industry and Trade）要求政府取消该项目，理由也是为了保护渔业资源和河流水质。^[18]越南环保部门也开始重新审查企业的环境影响评价报告和企业的排污情况，为了证明该工厂排放的水不会影响鱼类的生存，环保局建议理文造纸厂在厂区内用处理过的排放废水养一些鱼，以观效果。

该公司积极配合越南环境管理部门开展工作，包括：在工厂门口安装了显示屏，实时将环境信息公开；及时向镇、县、省人委会，以及南方环保局、环保总局汇报工艺改良等动态；不定期邀请周边居民赴厂参观；将自动检测系统产生的数据实时传到后江省环保所等。该公司总裁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诺公司在生产过程的任何阶段都将不使用氢氧化钠，这是传统造纸厂最主要的一种污染物。

越南是工业化尚处于起步阶段的国家，在管理工业污染方面经验非常欠缺，对于工业污染可能造成的影响，例如对河流水质、渔业资源和土地的影响等都缺乏了解和应对经验，相应的标准也在完善之中，这些情况就使得政府在民众意见不大或者负面影响没有显现的时候，较为顺畅地批准项目。但是，在民众抗议或负面影响出现时，政府相关部门在平衡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方面也会出现无所适从、尺度把握不准的情况，从而给外国投资者带来诸多困惑。

具体到理文造纸有限公司而言，公司现需遵守《工业技术规范》与《造纸业技术规范》两个标准，当不同标准出现冲突时，环境主管部门也无法给出清晰的指导和澄清。所以理文造纸厂的开工时间被不断拖延，在厂房和设备都已经完全就绪后，政府相关部门仍然在不断地检查和研究。该项目的环境评估报告在2017 年被批准，工厂也随即投入运营。^[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