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第二次起事的过程中,自始至终没有看到韩遂的影子,他是不是不在凉州呢?
其实,直到汉献帝建安十九年(214年),韩遂一直都在凉州。渭南大败后,韩遂也逃到了凉州,在金城郡附近活动,和马超相比,他的斗志不那么强,还始终抱着有朝一日与曹操和解的幻想,但又觉得不那么切合实际,在马超积极活动进行反攻的时候,韩遂虽然没有反对,但态度一点都不积极。
大约在马超第二次起事之后,已身在邺县的曹操终于忍无可忍,下令将卫尉马腾以及包括马腾两个儿子在内的全家数十口全部诛杀,一同被杀的,还有韩遂的儿子。
曹操没杀阎行的父亲,只是把他关了起来。
曹操亲笔给阎行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我看韩遂的所作所为,十分可笑(观文约所为,使人笑来)。我前前后后给他写了不少信,信中无话不讲,到了这种地步还如何忍耐?你的父亲知晓大义,目前很平安(卿父谏议,自平安也)。即便如此,牢狱那种地方不是赡养父母的场所,况且我也不能为你长期赡养老人呀。”
曹操给阎行说得很明白,他的父亲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不能等得太久。
韩遂见曹操不杀阎行的父亲,担心阎行有二心,于是强迫阎行娶了自己的女儿(以一其心,乃强以少女妻行)。
韩遂还让阎行担任西平郡太守,让阎行在那里发展势力。阎行却趁机向韩遂发起进攻,但是没有取胜,最后带领家人逃往东方,后来见到了曹操,曹操封其为列侯。
阎行向韩遂发起攻击时,韩遂彻底伤心了。
韩遂对另一个叫成公英的心腹说:“大丈夫遇到危难,祸患的根源居然从婚姻开始!如今连亲戚都要背叛我,人马又少,看来只能从羌中向西南去投奔蜀地了。”
成公英劝韩遂:“将军兴兵数十年,现在虽然遇到挫折,哪能放弃自己的门户投靠他人?”
韩遂心灰意冷,对成公英说:“我年纪大了,你有什么办法教我(吾年老矣,子欲何施)?”
成公英想了想,对他说:“曹操不可能亲自从远方赶来,这儿也就是姓夏侯的主事而已。夏侯的人马无法追赶上我们,又不能在这里久待。我们暂时在羌中休养休养,等待他离去,然后聚集以前的人马,我们还会有所作为的。”
韩遂接受成公英的建议,带随从男女数千人到羌人那里,由于他向来对羌人很好,羌人愿意保护他。
这时大约正是马超自汉中杀回、夏侯渊率军救援姜叙的前后,后来马超再次败走,而夏侯渊大老远来了一趟,什么都没干,有点不甘心,想顺便把韩遂收拾了。
当时韩遂驻扎在汉阳郡冀县以北的显亲,夏侯渊发起攻击,韩遂不敌逃走,夏侯渊缴获了不少韩遂的辎重粮草,同时展开追击,一直追到略阳城,此地在显亲县东北方向不远。
对于下一步行动,夏侯渊手下诸将有不同意见,有的认为应该攻击略阳,有的认为应该攻击兴国的氐王。(www.xing528.com)
夏侯渊认为韩遂人马虽然不多,却都是精兵,而兴国城池坚固,不能立即得手,所以应该攻击长离一带的羌人。
夏侯渊的判断是,直接攻打略阳不划算,而韩遂部下与长离诸羌关系密切,有很多人的家眷都在长离,攻击那里韩遂必救无疑,在运动中可以找到消灭敌人的机会(救长离则官兵得与野战,可必虏也)。
夏侯渊留下人守护辎重,自己率轻兵直趋长离,韩遂果然率部来救。这时,敌众我寡,诸将看见有点担心(诸将见遂众,恶之),想结营与敌人打持久战。
夏侯渊认为不必,他说:“我们转斗千里,士兵们已经很累了,再修筑营垒,士兵会更疲惫。敌人虽然很多,没有什么可怕的(贼虽众,易与耳)。”
夏侯渊下达攻击令,为了鼓舞士气,他亲自擂鼓,曹军将士个个用命,最后大败韩遂军,缴获了敌人的指挥旗,之后得胜而回,又将略阳攻克。
长离和略阳得手后,夏侯渊又率军进攻兴国,一直驻扎在兴国的氐王千万逃奔马超。夏侯渊又转击高平的屠各族首领,把他们打败,缴获不少粮谷牛马。
在陇西郡有一个地方叫枹罕,位置大约在今天甘肃省临洮以西,这里有个叫宋建的人,趁着凉州大乱,自称“河首平汉王”,任命了丞相等官员,像袁术那样做起了土皇上,已割据长达30余年。曹操下令夏侯渊趁着连克马超、韩遂以及众氐王、羌王、屠各王的声威,远击枹罕。
夏侯渊率张郃深入陇西郡,灭掉了宋建的独立王国,同时渡过黄河上游,进入小湟中一带,黄河西岸各羌族部落全部投降,陇西也宣告平定。
曹操专门向夏侯渊发来了嘉奖令,其中说:“宋建作乱30多年,夏侯渊将军一举灭之,虎步关右,所向无敌,正如孔子所说的‘吾与尔不如也’。”
到这个时候,凉州全境可以说基本平定了,马超投奔张鲁之后的事后面再说,韩遂的下落则不知所终,只有一部史书说,就在略阳之战结束不久韩遂就死了,是死于战斗还是死于疾病不得而知。
总之,韩遂这个纵横西部多年的老牌军阀消失于历史的舞台上了。至此,博大而神奇的凉州已经掌握在曹操的手中。
自汉献帝建安十六年(211年)到汉献帝建安十九年(214年),曹操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在没有付出特别大代价的情况下,平定了关中,得到了凉州,收获十分巨大。
曹操命令夏侯渊仍撤回长安,授予他“假节”的特权,统筹西部地区的军务。同时下令撤销凉州建制,改设雍州,刚刚就任长安特别市市长的张既被任命为雍州的首任刺史,统一管理关中以西地区的政务。
张既临上任前专程赴邺县听取曹操的指示,曹操知道他是冯翊郡高陵人,也在雍州辖区内。张既能在家乡当父母官,说明汉末的“三互法”已不再起约束的作用了。
曹操笑着对张既说:“你这次回到家乡,算得上衣锦还乡了吧(还君本州,可谓衣绣昼行矣)。”
看起来,平定了凉州,曹操心情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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