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泥地上挖出许多个小洞,你来我往地弹着彩色玻璃球;捉迷藏开始了!倒数声中,我连忙闪身滑下小草坡,藏身于一棵大树的背后,借着树身枯干的树洞,窥探着上方的动静。放学后的某一天,一群大孩子围在垃圾池旁,用打火机点燃了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味。按捺不住好奇心,我悄悄地凑了过去,惊恐地发现,他们正在烤着黑乎乎的“虫子”!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原来是蝉蛹,长大成人后我也在餐桌上品尝了它独特的风味。
这些让我不由微笑的童年趣事,都来自老城区里的月山公园,一如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中所怀念的:“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
△ 从月山公园向居民住宅区望去,看到的大多是老旧的房子 缪晓剑/摄
念小学时,我家住在卖鸭街。每天上学,都会经过这座公园。它面积不大,但足以成为我和小伙伴们的游乐天堂。说起来,我和他们的相识也缘于此。我们并非同学,也不大清楚彼此的出身甚至姓名,只因大家都住在附近,每天放学,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在此相遇。孩子的友谊很简单,只要能一起玩,就可以成为朋友。
当年的小伙伴们也许和我一样,尽管对方的音容相貌皆已模糊,说起童年往事,仍会怀念着一起在公园里追逐嬉戏的身影吧?“80后”的童年不如我们的孩子这般富足,充斥着各种五花八门的电子玩具。我很庆幸,自己的童年虽然也玩过小霸王、任天堂,但还保持着简朴的基调,以至于生活在城市中的我没有错过泥土、露珠、小草、野花和昆虫带来的自然野趣。只是不知道,我的孩子,是否也能理解这般的怀旧。(www.xing528.com)
△ 月山公园正门 缪晓剑/摄
现在看来,老城区的规划设计也有些不可思议之处。当你穿过小巷,爬上台阶,忽然发现围墙背后藏有一片公园,是否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惊喜?
为人母后,我开始留意各种育儿知识,从而获悉在公园里漫步20分钟,对提高儿童的注意力也很有帮助。由此看来,那些抛掷在月山公园里的时光,原来也促进了幼小心灵的成长。当年,我在老城区的住所是一座多层公寓,视野还算开阔,由窗户望去,四周皆是砖瓦屋顶。对那些长期生活在逼窄狭小、设施陈旧的空间里的人们而言,家门前的这片公园绿地,实在弥足珍贵。
昔日的老街坊如今大都搬进了新建的现代住宅小区,那里有特色园林,儿童乐园,电梯洋房,窗明几净。依然留守老城区的,大多为各种条件所限而不得已的选择。但见新城区里兴中道两旁的花圃不时更新着色彩,永远保持着青春逼人的娇艳,相比之下,老城区显得愈发颓然,公园绿地相对匮乏,开阔公共空间稀少,而月山公园这么多年来也不见多少更新,仿佛只鲜活在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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