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诗人、剧作家哥尔德斯密斯说:“过分喜欢权力就会不择手段。”这句话用来形容亨利一世再贴切不过。为了争夺权力,他从只拥有5000镑的流浪王子变成了“跨海而治”英格兰-诺曼底王国国王,所有能想到的卑鄙手段他皆用过。
为了巩固权力,他将自己8岁的女儿小玛蒂尔德嫁给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五世,得到了亨利五世的支持,这使得他在英格兰拥有了更稳固的地位。
本以为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地当国王了,没过几年,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断了他的美梦——他的儿子威廉王子掉进海里淹死了。亨利一生只有两个合法继承者,玛蒂尔德和威廉,他原本对威廉寄予厚望,不但想让这个小儿子继承英格兰,还希望他成为诺曼底的合法继承人,如今威廉意外死亡,亨利不得不重新考虑继承人的问题。这个时候亨利的妻子——苏格兰公主玛蒂尔德已经去世,如果不赶快再娶个女人生继承人,亨利怕是要绝后了。
1121年,勒芬伯爵、洛林公国公爵的女儿阿德莱嫁给了亨利一世,成为新任英格兰王后。几年过去,阿德莱仍旧一无所出,而亨利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也快油尽灯枯,思虑再三决定让远嫁德国的女儿玛蒂尔德成为合法继承人。正好玛蒂尔德新寡,被他接回来是理所当然的。
亨利千挑万选,为玛蒂尔德又找了个丈夫,这便是安茹公爵的长子杰弗里。杰弗里的姓氏非常有趣,叫“金雀花”,大概是因为他总喜欢把一朵盛放的小花戴在帽子上而得名。
玛蒂尔德为杰弗里生了3个健康的男孩。亨利总算松了口气,因为他的外孙完全可以成为王朝的继承人。大概汲取了之前的教训,他很紧张这3个孩子,为了看护外孙们平安长大,晚年的亨利绝大多数时间逗留在诺曼底,连英格兰也很少回去。
可是,亨利到底还是失算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亨利警惕了一辈子,死后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外甥斯提芬摆了一道。斯提芬是亨利一世的姐姐阿德拉的儿子,阿德拉被老威廉许配给了布卢瓦伯爵。亨利对布卢瓦公爵一家可谓仁至义尽,拿出一大笔财富给斯提芬找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婆,又让斯提芬的兄弟小亨利做了温切斯特主教。但即便亨利如此优待,亦不足以满足斯提芬的野心。他贿赂书记官谎称亨利临死前确定自己为继承人,欺骗坎特伯雷大主教为他加冕。
远在诺曼底的玛蒂尔德闻讯气极,父亲多年前分明确定了自己的合法继承权,斯提芬怎么敢信口雌黄?她立刻联络了自己的异母哥哥、亨利一世的私生子罗贝尔·费兹·罗伊,请他帮忙夺回王位。
两兄妹带领一支强大的军队进攻英格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斯提芬拉下王位。玛蒂尔德夺回了属于自己的王位,但高傲如她太小看子民的反应。英格兰人怎么肯允许一个女人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还不如让斯提芬统治呢,至少斯提芬流着英格兰人的血,当国王未尝不可。
玛蒂尔德本以为有罗贝尔可以依仗,但架不住贵族和斯提芬旧部的联手胁迫,只好释放斯提芬。就这样,双方又展开了旷日持久的王位争夺战。好景不长,罗贝尔因多次战争负伤而亡,玛蒂尔德再无依靠,带着细软偷偷逃回了诺曼底。
斯提芬总算保住了王位,可是他与贵族的合作关系破裂了,这意味着君主集权制的瓦解。大多数贵族恢复了独立的法律裁判权,脱离中央行政管制,对自己的管辖地进行残酷的剥削,不遗余力地填满自己的腰包,视王室于无物。斯提芬国王苦苦支撑了10年,仍没有改变国家动乱的现状。于是,这段黑暗时期史称为“大动乱”,是名副其实的恐怖时代,在此之前和自此以后,英格兰人民都没有像这段时间一样,受尽了苦难与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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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沉到了海底
亨利一世带着爱子威廉王子莅临诺曼底,向所有人显示儿子拥有诺曼底的合法继承权之后,便准备回英格兰。
1120年11月25日,风和日丽,亨利一世的队伍在巴夫勒尔港登船,一个名叫费兹·斯蒂芬的船长走到他面前行礼道:“亲爱的陛下,我的父亲一生都在海上效忠您的父亲,我也愿意尽毕生之力效忠于您。我有一艘很棒的船停在港湾里,叫‘白舟’,相信您一定会喜欢上它,请允许我送您回英格兰吧。”
亨利一世笑道:“非常感谢你的盛情邀请,不过我已经雇了船,不如让王子和他的随从坐你的船吧。”于是他带着随从上了船,让威廉跟着费兹登上“白舟”。
亨利一世的船离港整整一天之后,“白舟”还没有出发,原因是威廉王子还迷恋岸上的那些风流小姐,把她们和一些贵族叫到船上鬼混,不知今夕是何夕。费兹心下着急,多次上前劝说威廉尽快出发,威廉终于同意于第二日凌晨起航。
当船终于驶出港口时,水手们大多醉得不省人事,只有费兹和几个船工还算清醒。
“哐当”一声巨响传来,整艘船猛地倾斜,接着发出刺耳的龟裂声。
“触礁了!”不知谁大喊一声,豪华的“白舟”就这么向大海沉了下去,船底的大窟窿令冰冷的海水瞬间吞没了船只,所有人跌进大海。费兹和船工费劲地把王子和几个随从弄上小舟让他们尽快离开。
小舟行驶没多远,威廉王子听到妹妹玛丽·佩尔什的呼救声,便赶回去救她。没想到落水的人争先恐后爬上小舟,弄得小舟彻底翻船,不会游泳的威廉王子一下子溺水,沉到了海底。
费兹游到近处时已不见王子的身影,他无颜面对亨利一世,只能自沉以谢罪。最后,整场海难唯一的幸存者是“白舟”的后厨屠夫,他将这件事告诉了所有人。
3天后,在英格兰焦急等待的亨利一世收到了这个噩耗,像死人一样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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