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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戏曲导表演艺术中的和谐条件及意境创造

时间:2023-08-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和谐”的条件是事物内部的各个部分在相互作用中为了完成共同的任务,要体现出自己的力量,并帮助其他部分共同完成各自和对方的任务,以求得整体的完整、协调、有序。一个戏剧艺术作品的整体形象是否和谐,是否能产生“意境”,是验证戏剧创作各部门创作水准和是否相互配合,以及是否按照戏剧的创作规律进行工作的标准。因此,“和谐”的意思就是合乎规律。

戏剧戏曲导表演艺术中的和谐条件及意境创造

和谐”包含合适、协调、完美、有序等,指事物间不同的各部分相互作用,共同完成一个任务,构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和谐”的条件是事物内部的各个部分在相互作用中为了完成共同的任务,要体现出自己的力量,并帮助其他部分共同完成各自和对方的任务,以求得整体的完整、协调、有序。

戏剧为例。戏剧要完成的任务是舞台演出任务,那么,戏剧创作的各部门如文学音乐美术、灯光、表演等都要为演出而贡献力量,并且这些部门要协调一致,为演出的最高任务服务;由于戏剧舞台演出是以表演为中心的演出,就要求其他各个部门的创作是以围绕表演为中心的创作,否则脱离了表演的创作就如同一盘散沙,是不协调的戏剧创作,就不会产生“和谐”的戏剧作品,而戏剧的审美“意境”也不会产生。因此,要想创作出有“意境”的戏剧作品,就必须使其具备产生“意境”的条件:能产生“意境”的戏剧文学、能产生“意境”的戏剧舞台美术设计、能产生“意境”的戏剧音乐、能产生“意境”的表演。而光有这一切还不够,这些条件必须凝聚起来,相互配合,共同为演出服务。这就需要一个重要的导演工作来进行协调,导演要协调各部门的创作,为艺术整体服务。一个戏剧艺术作品的整体形象是否和谐,是否能产生“意境”,是验证戏剧创作各部门创作水准和是否相互配合,以及是否按照戏剧的创作规律进行工作的标准。因此,“和谐”的创作是一定会产生有“意境”的艺术的,当音乐中出现不和谐音符的时候,整个音乐形象会被破坏;当戏剧中有一个艺术部门的工作不恰当,就会影响全剧的和谐,意境随之被破坏。因此,“和谐”的意思就是合乎规律。戏剧创作的“和谐”就是要合乎戏剧创作的规律——以表演为中心的各个戏剧创作部门共同完成综合性的演出任务。

在现实主义戏剧舞台上,表演是核心,任何艺术都围绕表演进行创作。音乐作为最初的戏剧元素之一,发挥了伴奏的作用,与表演可谓夫妻相伴、夫唱妇随。戏剧音乐最初是为了帮助演员找到唱腔的调门,以及帮助演员用气呼吸,在唱腔过程中起到渲染感情、停顿、调整节奏、增加戏剧效果的作用。从戏曲和歌剧的角度看,音乐都是为了突出演员的声音和表演。至于后来戏剧音乐发展到专门为整出戏设计音乐形象,但这也是在传统的戏剧音乐的基础程式上进行加工设计的,它更加增强了戏剧的艺术效果,尤其是后来与灯光设计的结合,一道为戏剧表演提供了衬托的演出服务。如何做到为戏剧表演服务,音乐有其自身的规律,导演需要谙熟各个剧种、流派的特点,方能和谐运用。

各个剧种都有适合自己的剧目,比如越剧、黄梅戏江南剧种善演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戏,而梆子剧适合演热情奔放、悲喜交加的文武大戏,京剧则是在这两者的基础上产生发展的,并兼而有之。如果排演越剧、黄梅戏,根据南方丝竹之音的剧种特色,温婉而多情,则采用剧目有《西厢记》《红楼梦》《天仙配》《女驸马》等。因此导演要根据音乐的特点为演员量身定做身段、调度,以音乐的柔美、温婉来设计演员表演形式的柔美、温婉。所以我们看到的林黛玉贾宝玉杜丽娘、张珙、七仙女、董永,都具有江南气质之美,他们或低首吟诵、或激扬文字、或怒气冲天、或悲从中来,无论身段、表情,都是一幅幅色彩温和的图画。与北方剧种中的《花木兰》《野猪林》《失、空、斩》大色块相拼截然不同。当然也有同一个剧目不同剧种的情况,不过二者的艺术风格是不一样的,由于不同的剧种受地域音乐限制,所以对于剧目的选择还是应有所侧重。

戏曲音乐的主要内容就是唱腔,编曲为唱词配乐套腔。戏曲音乐主要分为两大艺术形式:曲牌体和板腔体。例如,昆曲属于曲牌体,京剧则属于板腔体。无论是曲牌体还是板腔体,都有其程式规范,应根据剧情、演员的嗓音条件、艺术特色,运用音乐程式进行设计。例如:四平调[1]在很多剧种中都有其音乐形式,但是又根据不同的剧种呈示出不同的音乐特色。在安徽,四平调就呈示出花鼓戏的风格;在河南河北,四平调的梆子风格显著;在京剧中,四平调则与皮黄结合,既柔美又悲怆。而且,在同一个剧中,四平调的用法也不一样。例如,京剧《乌龙院》全出戏,唱词基本上全部采用四平调,简单流畅,给人一种质朴、字字珠玑的感觉。尤其在宋江与阎惜娇争吵的时候,也用了四平调对唱的形式,不仅刻画了二人的性格与心情——宋江心急如焚、愧疚不已,阎惜娇恩将仇报、步步紧逼、贪婪无情,也更将夫妻反目的情景行动化了。最后,宋江忍无可忍杀了阎惜娇。

《坐楼杀惜》唱腔选段(四平调又称二黄平板[2]):

宋江(白) 哎!不想今晚又宿乌龙院中,我好悔也!

(二黄平板) 听谯楼打罢了初更时分,

      闷闷无聊独自沉吟。

      我本当温一温旧日的情分,

(白) 哎!

(二黄平板) 她将我当作了陌路之人。

      啊啊啊,陌路之人。

(宋江困倦,倚桌而眠。起二更鼓。阎惜娇睡醒。)

阎惜娇(白) 呀!

(二黄平板) 谯楼上打二更自思自问,

      不由我想起了旧日恩情。

      我本当上前去将他搂定,

(白) 哎!

(二黄平板) 阎惜娇要与他永断葛藤。

      啊啊啊,永断葛藤。

(阎惜娇倦,入睡。起三更鼓。宋江睡醒。)

宋江(白) 哎!

(二黄平板) 听谯楼已过三更尽,

      怒火阵阵朝上升。

      我这里上前去与她争论——

(宋江想。)

宋江(白) 哎!

(二黄平板) 大丈夫做事三思而行。

      啊啊啊,三思而行。

(宋江入睡。起四更鼓。阎惜娇醒。)(www.xing528.com)

阎惜娇(白) 呀!

(二黄平板) 听谯楼打罢了四更尽,

      惜娇起下杀人心。

      我这里用剪刀将他刺死——

(阎惜娇取剪刀在手,欲刺宋江,想,将剪刀放下。)

阎惜娇(白) 哎!

(二黄平板) 犹恐连累了老娘亲。

      啊啊啊,老娘亲。

但是在《贵妃醉酒》中杨贵妃唱的“海岛冰轮初转腾……”一段,则把四平调的优美、富丽堂皇、婉转多情演绎得淋漓尽致。同样一种板式,却呈现出不同的情景、不同的美感。

曲牌体也是一样。曲牌体是一种曲牌联套[3]的形式,编剧必须对曲牌非常熟悉才能作词以填曲。不同的曲牌在音乐情绪与行动性上是不一样的,而且作为联套的曲子,还要为曲子间的连续性做好唱词的设计。以昆曲曲牌为例。同一个曲牌因着不同的场景和人物,可简可繁,并且同一个曲牌,南曲[4]和北曲[5]又有不同。南曲声调柔美婉转,以浙江一带语言为韵辙,起初伴以笛箫,明代加上了琵琶、筝等弦索乐器,较之北曲更加温婉、柔美;北曲则在北方民间音乐的基础上,融入金、元的民族音乐,形成了粗犷、奔放、苍凉的风格,乐器以打击乐、胡琴、唢呐为主。后来,南曲北曲融合,形成南北合套体[6]

如果要很好地运用曲牌为表演服务,对于曲牌的风格、调式、伴奏乐器就要进行深入的研究。北曲曲牌“端正好”,在南曲和北曲中都有运用。

例如元杂剧窦娥冤》唱词选段:

【正宫·端正好】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滚绣球】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南曲《小孙屠》中的北曲唱段:

【正宫·端正好】当日重意离京城,谁想今日耽愁闷,急回来不沙闷的独自个和泪而行。去时节喜恣恣亲母登山岭,回来呵,背着个碜可可骨匣相随定。

大家熟知的《牡丹亭》属于南曲,但是在《牡丹亭》的音乐设计中也兼有北曲。所以,尽管戏曲的音乐格律非常规范严谨,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舞台调度[7]是指在戏剧舞台上,演员和演员之间、演员和道具、布景等,以及演员自身,为了揭示主题、展现规定情境、刻画人物性格而采取的活动行为,在舞台艺术上形成构图、色彩、顿歇、延续、流畅等的画面感,配上台词、唱词、音乐,具有很强的视听效果。舞台调度包括人物的上场、下场,对白、舞蹈、身段、打斗、停顿等。

无论是话剧音乐剧、歌剧、舞剧等一切舞台剧,受科技发展的影响,音乐手段的运用越来越多样化。音乐既然是为表演服务的,它与舞台调度的结合就成为必然。传统歌剧和戏曲,因为有固定的音乐模式、规律,舞台调度也很容易形成,观众也很容易按照旧有的欣赏习惯进行品鉴。比如:京剧的导板,一般导板起唱的时候,人物并不上场,只是在上场门的位置,进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演唱,这是一种音乐程式,此时观众知道人物在幕后唱导板,所以并不着急看戏,有经验的观众会闭上眼睛静静品味导板唱腔,待到导板唱完,人物就会立即随着过门音乐上场。这时,观众才会聚精会神盯住上场门的地方,静待演员的上场身段,有经验的观众也会在导板过后给演员一个叫好,到演员上场亮相以后再给演员一个碰头彩,这种舞台调度完全在音乐的程式中完成。

传统的戏曲音乐已经使演员和观众达到了一种默契,从这种默契上观众也感受到了一种观演的意境。在戏剧音乐不断发展的过程中,音乐与舞台调度结合得更为紧密。一个乐段、一个唱段、一个过门、一个情绪音乐、一个环境音乐、一个气氛音乐、一个有声源的和无声源的音乐,都为演员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调度服务着。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茶馆》最后一幕,“撒纸钱”的舞台调度,伴随着远处出殡的音乐,画面与音乐结合,产生了凄凉、悲惨、哀怨、无望的诗化意境。越剧《梁山伯祝英台》中“十八里相送”的音乐唱腔配合二人的调度,将“十八里相送”的兄妹情展现在方圆不过数百平方米的舞台上,由此而凸显了戏曲的虚拟时空。所以音乐在与舞台调度的关系中,从时间的角度上,把控了空间的艺术,这就是一种和谐。

戏剧的舞蹈设计主要是针对演员表演来讲的,它是以演员个人表演为最小单位的舞台行动,通过舞蹈表演展现人物的内心状态与规定情境。舞蹈表演是从生活中取形,经过艺术加工而产生的独特的戏剧艺术语汇。以戏曲为例:人物的起霸展现大将出征前的整装待发;人物的走边则表示潜行、跟踪,或深夜逃亡。起霸有专属的音乐设计,走边也有其独特的音乐程式。例如,起霸突出的是大将风度,打击乐中用大锣;走边属于不易被人察觉的行动,一般用小锣,突出了悄悄潜行的情景。戏剧演员在扮演动物的形象时,则取动物之形,以人物之韵,达到形神兼备的效果。如舞剧《天鹅湖》中的天鹅,戏曲《西游记》中的孙悟空猪八戒等,《白蛇传》中的白素贞、青蛇等。

戏剧舞蹈表演必须与音乐紧密结合,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奏、每一个乐句,都与身段动作严丝合缝。中国戏剧家张庚先生说:戏曲表演是镶嵌在戏曲的音乐中的。如京剧《三岔口》的打击乐与演员的身段、调度精确到每一个鼓点。音乐剧更是将舞蹈身段与音乐紧密结合,每一个剧作,舞蹈与音乐的结合必须量身定做。音乐与舞蹈的紧密关系,在舞剧中最显著。从创作传统和形式上看,舞剧由于没有台词,音乐就成了其独有的听觉艺术,在创作顺序上,也是先创作了音乐,后创作舞蹈,所以舞剧的音乐设计就显得至关重要。无论悲伤、喜悦、爱恋、同情、愤怒、嫉妒、纷争、打斗、交流等,舞剧完全靠舞蹈与音乐的配合产生视听和谐,揭示主题。如舞剧《天鹅湖》将柴可夫斯基的音乐配以舞蹈,创作出可歌可泣的故事,称得上是绝唱。其中的“四小天鹅”舞曲,节奏欢快,配上演员的击脚动作、跳跃动作,展现了小天鹅们欢快地在湖畔玩耍、嬉戏的场景。

无论是写实的还是写意的戏剧,舞台美术在辅助演员表演的功能中,首先是渲染环境。《茶馆》第一幕是写实的北京老房子的造型:房梁、柱子、窗户、门帘、八仙桌、高门槛鸟笼架……这些元素营造了老北京茶馆的意境,演员们在茶馆里很自然地吆喝叫卖,高谈阔论,斗嘴、闹事、打架、做交易,于是老旧的又有生活气息的老北京底层社会画面活跃起来。京剧《杨门女将》第一场“寿堂”换“灵堂”,把杨家为大宋朝做出的牺牲刻画出来,仅剩的成年男丁“杨宗保”为国捐躯的噩耗传来,瞬间杨府上下悲痛欲绝,只得把为佘太君祝寿的寿堂改为杨宗保的灵堂,喜庆的红色转变为悲伤的白色,既渲染了环境,又刻画了戏剧冲突,此时,老太君缓缓地将插在发鬓的红花摘下,老泪纵横……此时舞台美术与人物行动融为一体,意境产生。

舞台支点可辅助演员更好地设计行动、进行舞台调度,它是舞美设计师最需要注意的重点。京剧《三岔口》的桌子的运用灵活多样,一会儿是桌子,一会儿又是床,此时的桌子是作为支点的重要设置,作为写意戏剧的美术设计,支点具有相当强的假定性。在写实戏剧中,支点的设置,既要考虑到忠于生活原型,又要考虑到与演员的表演行动相结合,符合舞台演出规律。仍然以《茶馆》第一场为例。茶桌的外形、摆设尽量按照生活状态设置,给观众一种真实、喧闹的茶馆场景,而且在表演支点上,便于扮演跑堂的演员穿针引线般地进行舞台调度,不仅可引导观众视线进行欣赏,也能将剧情很好地进行下去。

有很多作品用了转台,转台是使舞台支点向无限拓展的一个很好的装置。但是运用转台必须要和演员的表演紧密结合,如果一位演员行走的方向与转台转动的方向正好相逆,会使演员的内心世界被放大,可以表现迷茫、无助、疲劳、失败、隔阂,也可以表现行路之遥远等,相当于戏曲表演的圆场。

支点的形式有很多种,可以以道具实物作为支点,也可以以舞台设计的高低、纵深作为支点。豫剧现代戏《铡刀下的红梅》,讲述了刘胡兰为保护共产党舍身取义的经过。在整个剧情中,刘胡兰从一个单纯、率真的儿童,成长为一位成熟的爱国战士,她内心的斗争、与敌人的周旋,完全通过高台的设置进行了清晰的、流畅的、爱憎分明的行动设计和舞台调度。类似的舞台美术设计在现代戏剧尤其是话剧中是很常见的,用在戏曲中则会出现一个问题,就是演员的台步和圆场很容易受到影响,尤其是有的舞台设计还搭上了台阶,更是影响了演员脚下的基本功,但是这些矛盾有的可以通过斜坡来处理,减少对表演程式的损害,尽可能多地保留演员的表演技巧功夫。所以,在现代戏剧装置中,首先还是要考虑演员的表演,然后在此基础上再进行舞美设计。

舞台美术在揭示主题方面是整部作品中最能显现效果的元素。舞台美术揭示主题要从色彩、构图、支点设置等方面进行和谐处理,优秀的舞台美术设计既能让观众很快地进入规定情境,又能使观众在审美上产生愉悦的体验。

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创作的越剧《陆游与唐琬》,舞台上呈现竹林雅轩、烟雾环绕;白墙蓝瓦、诗意盎然;一琴一几、琴瑟和鸣;月门回廊、曲折波澜;天降词句“红酥手,黄藤酒”,却相见时难别亦难。“雨送黄昏花易落”,当第一片残花落下,观众心中的情、眼中的泪也随之暗落……整个舞台美术设计与主题浑然一体、相辅相成,和谐的意境油然而生。江苏京剧团的《骆驼祥子》,一反生活常态,将城门楼倾斜地立在舞台中间,石狮子悬挂于舞台上方,一个晃晃悠悠,一个摇摇欲坠,给人一种随时会倒掉、砸下来的不稳定感。这样的设计与时代背景紧密结合,底层人民生活在风雨飘摇中,随时会失去一切……中国国家话剧院的农村大戏《生死场》,将东北黑色冻土的自然色调与人们麻木的神态与情感连结在一起,展现了中国农民在原始蒙昧状态下的挣扎、争斗、自残、生与死。没有觉醒的人们生活在黑暗之中,却不知何为黎明;生活在争斗之中,不知何为团结;生活在自私之中,不知道何为良善;直到外国侵略者闯入,他们才忽然明白自身的问题,才知道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才知道愚昧的良善会被欺辱,才知道老少爷们应该站起来,冲出去……

在舞台美术中,表现画面不仅仅表现静止的画面,还表现行动的画面,以及与音乐相结合的画面。戏剧的画面指的是一个个具有画面感的行动,每一个行动都是一个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一个行动,无论何时定格,充满行动性的画面都具有丰富的戏剧张力。

中国国家话剧院的话剧《生死场》,改编自萧红同名小说,舞台画面将东北边陲农村的愚昧、落后尽显出来,土黑色的天幕、土黑色的服装、土黑色的舞台基调,表现了农民们的底层生活。结合演员夸张的台步、声嘶力竭的声音、笨拙的动作、呆滞的表情、粗鲁野蛮的舞台调度形式,顿时,老尘土夹杂棒子面扑面而来、老气味夹杂羊膻味扑鼻而来,给观众一种身临其境之感。导演田沁鑫抓住了画面的灵魂,通过表演的一个个行动、调度、强调,将画面一个个连接起来,犹如连环画一般,耐人寻味,将舞美与表演和谐地融为一体。越剧《唐琬》的舞台美术设计,以黑白色调和留白为主,几支枯枝、一个圆门,将唐琬的心境与戏剧冲突结合起来。唐琬和陆游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但是唐琬在心里给自己留了一道门,这道门是她对陆游能够来接她而抱有的幻想。但是传来陆游再娶的消息,幻想成空,唐琬在伤心绝望中报复性地走向了另一道门:改嫁,嫁入豪门。满以为此后太平安稳,不曾想在沈园游春穿过回廊之门时,又邂逅前夫陆游,这一重重的心门,唐琬一路走来,在最后遇见陆游的一刹那,全部打开,一首词“红酥手,黄藤酒,满院春色宫墙柳……”,唐琬完全崩溃了,情感之门再度打开,却永远不能关上……画面上的唐琬,在心如死灰的灰白色调中,艰难地叩开、穿过,又关上一道道的门,每一道门的打开与关闭,都是对唐琬致命的打击……越剧《唐琬》的画面是极具内心行动性的,加上戏曲的表现手段,内外部行动相结合,产生了和谐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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