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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诗歌中的意境创造及其重要性

时间:2023-08-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意境”的创造可谓俯拾即是。诗人贾岛的《寻隐者不遇》就是一首很著名的饱含“意境”的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这便是“诗”的“意境”产生的时空。正是这“猿声”为全诗增添了音响效果,并形成一种动态的画面,产生“意境”,使人神往。真是快船快意,一个“轻”字更是写出了“意境”。王国维说过“词以境界为最上”,说明了“意境”在词文学中的

古典诗歌中的意境创造及其重要性

诗歌意境特征是不言而喻的,我们甚至可以信手拈来一部诗歌作品进行欣赏,很容易就能指出它强调的意境是什么。因为诗歌所创造的是文学形象,它的创造材料是语言文字。语言文字本身不是“象”,也不是“境”。读者要想得到从诗歌而来的“意象”或“意境”,就必须要积极地领悟、想象和感受。诗人和作家创造出的是什么呢?从表象上看,是文字符号的组合,而实际上,诗人和作家创造的是幻象。这种幻象的优点是,读者会由于不依赖于文字形象本身,而对其哲理思想进行更深意义上的思考。因此诗歌的“意境”可以说产生得更直接。

哈利·波特”系列小说的出版发行,引起了全球性的“哈利·波特热”,读者们抱着刚买的“哈利·波特”小说,兴奋地又唱又跳,脸上画着“哈利·波特”,身上穿戴着书中描述的着装,读者之间还高兴地交流着,甚至还用焰火饮食来祝贺……这样的由文学著作的问世带来的盛况真是空前!一部小说居然能够产生如此效应,使我们不得不承认文学“幻象”魅力的重要。的确,《哈利·波特》的力量确实是因为它大大发挥了“幻象”的魔力,人们通过小说的文字语言描述的形象,展开自己对“一个魔法世界”的充分想象。难怪《哈利·波特》的读者不仅限于儿童青少年,甚至连成年人也很喜欢,因为他们发现《哈利·波特》不像普通儿童读物那样有过多的说教、寓意。《哈利·波特》更多的是讲述一个人成功路上遇到的挫折,生活中种种善恶的呈现、书中的人物性格具有多面性,人物在冲突、行动中不断地变化着,并展现他们性格中的不同侧面。而读者认为这样的幻想读物更让他们觉得真实,书中的人物一个个都是那样的丰满、可信,《哈利·波特》中的许多人物在生活中都能找到原型。

也正是读者在小说中幻想出了“意象”,并产生了“意境”,而在现实生活中也能找到其原型,才得来这样宝贵的认识,并越来越喜欢上《哈利·波特》这本书。因此,读者们怀里紧抱的小说,其实是一个介于幻想与现实之间的虚幻世界,是他们可以大饱眼福、大展想象的一个艺术“意境”之林。

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意境”的创造可谓俯拾即是。而中国古典诗歌的“意境”创造是通过很多创作手法产生的,例如赋、比、兴,比喻、象征、借景抒情、伏笔、映衬等手法,呈现出一个个不同的“意境”。

诗人贾岛的《寻隐者不遇》就是一首很著名的饱含“意境”的诗: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看似诗中是两个人物,而让读者更关注的却是那个“隐者”,他到底在哪里?这是诗人创作此诗的最高明之处,也是本诗的“意境”之处:在一棵被云雾笼罩的葱郁的松树下,诗人贾岛询问“隐者”的童子,想得知“隐者”的去向,然而“隐者”终归是“隐者”,连他的童子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并告知贾岛“隐者”一定在“此山中”,而至于具体位置,却“云深不知处”了。我们仿佛看到了松树下一个童子和一个僧人一问一答,并听到了他们的问答内容,这一听不要紧,却关心起另外一个人的去向,读者的这种关心是不由自主的、情不自禁的,这恰恰说明了作品的成功,而当读者也想对“隐者”的身份、去向弄个究竟的时候,诗却没有了下文,诗人贾岛埋下的伏笔、留出的悬念,实乃匠心独具。而贾岛的另一首五律《访李凝幽居》中的一联诗句更让人难以忘怀:“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静静的夜色、静静的月光、静静的树、静静的鸟、静静的池塘,僧人静静地“敲”月光下的门,多么幽静的夜晚,多么清澈的敲门声。因为太晚了,鸟儿们并没有被敲门声惊醒,仍旧在温暖的巢中酣睡,毫不理会来访者的不遇心情,或许鸟儿们知道主人的去向,但又无法透露。此刻,比兴的手法,使诗句画面的敲门声音显得更加清脆、旷远……贾岛有不少“访问不遇”的诗句,好像以此留悬念是他的创作的特点,但无论如何,艺术创作中的悬念却能产生“意境”,耐人寻味。

《早发白帝城》是李白在乾元二年(759年)被流放夜郎,在白帝遇赦,痛苦郁闷的心情得到了安慰,并由此放下了自己沉重的包袱,心情骤然畅快兴奋起来,在离开白帝东归的途中写下的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www.xing528.com)

作者借景抒情,显示出主人公从晦暝中走向光明人生转折时刻,让主人公孩子般的天真性格显露出来。尤其第一句“朝辞白帝彩云间”,何其快乐高兴的语调——李白一贯是个狂傲不羁的人,用“辞别”来描述离开白帝的心情,多么的有礼貌、有风度;并且他是在“彩云间”离开的,诗仙太白纯真的浪漫情趣凸显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文学巨人,在美丽五彩的云中作揖辞别白帝城,这画面多么富有诗意!也由此写出了白帝城地势极高,建立在彩云中,为后面船只行走之快创造出了一个立体的空间的态势。而“朝辞”说明了主人公出发的时间是在早上,暗喻了主人公人生的“新的早晨”到来了。

“千里江陵一日还”更是运用了夸张的手法,我们知道李白善用“夸张”,比如他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而在此,李白再次运用了数字来表现他不可名状的愉快心情;“千里”是为了衬托“一日”,前者描述的是空间距离,后者表述的是时间流逝,二者加在一起强调了行船速度之快,其实此处的速度之“快”恰恰是突出了主人公的心情之“快”。这不是自然的时空,而是作者的主观的时空。这便是“诗”的“意境”产生的时空。

“两岸猿声啼不住”一句让读者在美丽的意象画面中,不仅产生了视觉幻象,更产生了听觉幻象——鸣啼的猿猴在两岸的丛林山石间蹦跳玩耍,而轻捷的快船正是在这此起彼伏的猿啼声中飞速急逝、顺流直下,在这样的情境中,诗人是何等的惬意!正是这“猿声”为全诗增添了音响效果,并形成一种动态的画面,产生“意境”,使人神往。

尾句“轻舟已过万重山”再次说明了行船的速度之快,此处用了“轻”“万”来增添“快”的色彩,船快正是因为“轻舟”;“万重山”似在写景,意为抒情,象征作者人生的坎坷如“万重山”一样飞逝而过。真是快船快意,一个“轻”字更是写出了“意境”。因此后面两句既是写景,又是比兴,既是个人心情的表达,又是人生经验的总结;全诗给人一种挺拔峻峭、空灵飞动之意。诗人在历经生活的艰难岁月之后迸发了一种激情,借物兴感,精妙绝伦。

王国维说过“词以境界为最上”,说明了“意境”在词文学中的重要性。因为,词较诗而言,更加直抒胸臆,“意境”就更容易一目了然,但是,更深、更悠远的“意境”却由于语言的直白而更少了。比如“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等词句,作者在文字中直抒胸臆,使读者很容易捕捉作者想强调的“意境”,因此王国维提出的“词以境界为最上”,恰恰是因为词很难做到句句“境界”,而他提出的“最上”观点,意在强调要注重“境界”的创作特征。因为“意境”贵在“远”“淡”,切忌直言相告,以眼泪换眼泪。而王国维所谈的“境界”恐怕不是直言相告的“境界”,而是立意“高、远”的“境界”。当然词中也不乏有“意境”的佳作产生。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虽是李清照的一首“小令”,但意蕴别致,耐人玩味。词人在这里没有感慨人生、没有雄心壮志,但对生活的细微感受和对自然的留心观察跃然于词间。尤其词中两个人的一问一答,更给作品增添了很多情趣。这样的寄行动与语言为一体的小令很是难得,33个字,却交代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有时间、地点、人物、情节,故事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可见作者的笔力深厚。“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不仅使人联想女主人公“昨夜”和谁饮酒?是独自感受离愁别绪,还是和爱人共享雨中欢乐?是果真因“残酒”而“浓睡”吗?还是别有他意尽兴而眠?这一点总能让人浮想联翩,因为我们从词句的色彩来看,主人公的情绪好像并不是很低落,相反却有一种“酒后浓睡”的满足感,更赶上次晨雨后空气清新,让人酒醒后在睡意中得到振奋和满足;“卷帘人”是侍婢,还是另有他人?不妨把“卷帘人”想象成女主人公的爱人如何?这一问一答,尤其是重复的两个词“知否,知否”,似有嗔怪,又有取笑,还有善意的告知,“绿肥红瘦”更是一幅雨后的画面,海棠的叶子上还留有晶莹的雨露,更见茁壮,而海棠花却由于风雨的袭击而凌乱败落,地上一定洒满了花瓣和落叶。那么,为什么“卷帘人”没有看到“绿肥红瘦”呢?是不善于观察,还是的确“海棠依旧”?难道是女主人公主观臆断、猜测或另象征他意?不管具体情景如何,此词的色、形、神,使我们相信海棠花确实是经历了“风雨”的侵袭、骚扰的。看来诗无定解,词也如此,看似白描的手法,却如此耐人寻味,实属上乘之作。

谈到散文的“意境”,我们总是说散文是“形散而神不散”,这其中的“神”就是我们要找的“意境”审美的统领之处。

朱自清的《背影》和《荷塘月色》的“意境”是不同的。笔者认为《荷塘月色》的得“神”之笔是开头第一句话:“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而我们接下来读到的却是荷塘月色的美景,对比两种描述,我们就能领悟到作者在每一字每一句间所蕴藏的含义和情感。我们可以在“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之中感受作者寄情恬淡、向往闲适的美好生活;在“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看到朱自清低吟雅诗,希望此时此刻时间能够停留。对于朱自清为什么“心里颇不宁静”,我们并没有必要一定弄清楚,无论是他忧国忧民,还是因憎恶黑暗势力而愤懑,主人公终于能够在一个短暂的时刻得来片刻的“宁静”,实属不易。但也恰恰是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我们感到了作者对现实不满的忧愤之情;在“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中”我们听到了作者忧郁的叹息之声;也感叹于作者说:“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而后面“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熟睡好久了”更反衬出作者曲高和寡,连“不宁静”都无人理解与分担的境况。如果读者抓住作者的“心里颇不宁静”的情感特征,扩散开来分析,就明白散文中情与景的关系,就能深刻体会《荷塘月色》的“意境”之价值了。

《背影》的“意境”在于平实中见真情。朱自清用笔清淡、朴实,在文中写了四次看到父亲的背影的情景。尽管父亲的背影儿子应该是最熟悉的,儿子会在众人中迅速地将父亲的背影认出来,但朱自清却写出了自己面对熟悉的背影体会到的前所未有的情感——“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流下来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我望着他走出去”“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背影》的意义就在于:我们经常忽视我们熟悉的东西最珍贵的价值。情感在这里发挥了它的艺术魅力,《背影》的成功就是唤醒了人们对自己熟悉的却经常被忽视的亲情的再认识,对熟悉的情感的再体验。这就是《背影》的意境之处。

关于诗歌的“意境”创造,有无限的探寻空间和无限的创造方法,我们常说“风格即人”,“意境”创造与主体的关系是至关重要的。无论风格、文体还是流派,研究“意境”最重要的是对人的内心世界的研究,文学即人学,“意境”也是研究“人学”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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