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管理赋能：掌控信念领域

荣誉不属于批评者——那些指出强者如何跌倒，或实干者哪里可以做得更好的人。荣誉属于真正站在竞技场上的人，属于脸庞沾满灰尘、汗水和鲜血的人，属于顽强奋斗的人；

……他即使遭遇失败也不乏胆量，因此其所处将永不同于冷漠且胆小、未经胜败洗礼者^[1]。

——西奥多·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

从布芮尼·布朗为本书撰写的前言开始，我们踏上了探索信念领导产生的影响力之旅。我想用布芮尼最喜欢的演讲——也是她的著作《脆弱的力量》（Daring Greatly）的内容基石——作为最后的结尾。让我们从罗斯福的信念滤镜看待这段文字。

你是在竞技场上的勇者，还是那个冷漠且胆小、未经胜败洗礼的人？这是一个很有力的问题，抓住了信念领导的现实。面对这个问题许多人会回答“是”，我们想要进入竞技场。然而，对书中各个故事的主人公（包括我自己）来说，他们的信念一直站在竞技场上。此时的挑战，是充分倾听。精通信念领导是个漫长的旅程。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会走进竞技场然后又走出。当我第一次读到罗斯福的这段话时，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竞技场”就是我们一直在说的信念的领域。

第三部分中的每一章，从第六章开始，我们深入了解了明确性和信心，了解到了进行信念领导的不同方式。在这几章分享的故事中，那些主角实际上都在“竞技场”中，包括埃弗雷特——波士顿马拉松爆炸案的第一应变者；雅基——她的行动扭转了一家家居零售商的命运；还有上一章讲述的乔斯坦的传奇故事。当其他人在一旁等待时，我们跟随信念采取行动。领导并不是告诉别人该干什么而是应该大步向前，让其他人愿意跟随你。

信念是一把锋利的剑。一旦你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你也立即会知道什么时候你在进行信念领导，什么时候不是。你找到信念的那一刻就是你醒来那一刻；一旦醒来，你就全明白了。此时，你已经身处信念的领域（罗斯福的竞技场）。你拥有的动力与承诺，超越了躲在一旁的冷漠且胆小的灵魂。

当我要求领导者们找出过去6个月中经历的、带有信念的时刻、行动或事件时，他们发现这很容易。如果没有敏锐的洞察力，他们不可能掌控到这种程度。信念的礼物之一，就是能力——推动个人转型、成长的能力，以及真正掌控信念、全身心进入信念领域的能力。

道夫是那些一直走在快车道上的高管之一。我们早些时候分享了他在刚果的经历。道夫的信念是“成为一个拥有无限好奇能量的园丁，去培育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道夫和我经常谈到他在信念领导中的精彩经历。尽管如此，我们有过的最透明、最尖锐以及最有帮助的讨论，是关于他无法有力表达自身信念的那些情况。

道夫拥有独特的天赋。他的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快得多。这既是他的显著优势，也是他的明显缺点。如果你的信念是成为园丁，那你必须给人们成长的空间。道夫做到这一点的方式非常棒：他会充分利用他的天赋在组织内进行演讲，与需要他支持的人一对一交流并解决问题，以及收集负责的数据并通过分析研究找到对每个人都好的答案。

他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在管理层会议中利用他聪明的大脑。他的信念使他以一种他人无法做到的方式去工作。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过于咄咄逼人，太专注于细节，还有他解决复杂问题的速度太快，他的团队一点也没有成长的机会。几年前，他请过一位领导力教练来对他的团队进行访谈，进而帮助他提高工作质量。道夫的360度反馈报告显示，他的巨大劣势是“没有将信念应用到团队成员上”。他必须帮助人们成长，让他们亲自去思考、观察，而不是自己把所有事都办了。

作为一名领导者，这可能是他最艰难的一课。不过从那时起，他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我们中的许多人都能理解道夫的困境：是遵从于信念帮助他人成长，还是满足自己“成为房间里最聪明的人”的冲动，有时真的很难选择。走出舒适区，遵从信念的引领，这一行动会产生一种有趣的紧张气氛。它需要成熟和智慧去进入信念领域，踏进竞技场，并远离舒适的看台。我们被反复告知要专注于自己的优势并充分利用它们，可是，如果它们妨碍到我们的信念时，又该怎么办呢？道夫学习到，一直解决所有问题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也不能培养出人才。相反，这会让团队变得软弱，并过于依赖他。他的团队知道他们不必出面，因为他们的老板无论如何都会出手。

当道夫从教练那里收到360度反馈报告时，他的最初反应和其他人一样：他寻找各种理由不承认这些数据。道夫本可以轻松地无视这些反馈，继续利用他卓越的个人能力帮助所有人解决问题。站在信念的领域中，这是他在那个时刻做出的最明智的抉择。他可以放弃身为领导者的信念，在余生里一直成为“房间里最聪明的人”，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信念。

这个故事包含了对真正“掌控”的深刻理解。信念让我们看见我们必须选择的出现方式，以及我们将给他人带来的影响。现如今的书籍不停地告诉你，“专注于你擅长的事情”。但信念会告诉我们：“你想要真正的掌控？那我们就去竞技场吧。回到信念的领域，让我们为你的独特礼物即将带来的影响而努力。”

刚刚离开舒适区时，我们会感觉有些尴尬。幸运的是，一旦我们掌控了下一级别的信念领导，那种丝滑的工作流畅感就会立刻回到我们身边。道夫变得更加平静，他让团队们自己奋斗、发现答案；他没有屈服于自己心中那股“解决所有问题”的冲动。这么做并不是他的天性——可能永远也不会是，所以他必须每次都进行选择。他已经认识到，一时的快乐无法获得长期的满足。

没有人能百分之百地生活在信念中，但是当你知道自己的信念时，你就有了选择。问题是，你是否会进入信念的领域？我发现这里面有一个循环周期，如下图所示：

如果我们能永远保持在这个轨道上，那就太好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可能会缩短这一周期的时间。你可以将这个循环周期视为信念带来的终极礼物。我的一位同事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合气道创始人的故事，这位创始人被皇帝^[2]要求向其他武术教师传授合气道技法。几节课下来，其他武术大师感到很沮丧，因为这位合气道大师从未失去平衡。合气道大师的反应则是，他从头到尾都是失去平衡的，只是他一直处于不断的再平衡状态。信念也是如此。

我们如何发现更深层次的真实？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会意识到在某一刻我们并没有从信念出发进行领导，进而思考要如何将信念带入到这一情景，最后回到信念的领域继续领导。是的，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而且非常有效。而这么简单的行动对我的感觉和行动产生的巨大影响，经常让我惊讶不已。

还有一些情况下，其他人会提醒我们回到信念的领域。在本书之前的章节中，我们看到了当他人说出我们的信念时，所产生的巨大影响。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还清楚地记得别人叫我们进入竞技场时的情景。下面是我亲身经历的一段故事：

我的教学内容非常有计划。在一次培训项目中，我觉得气氛很不正常。培训室里有几名愤世嫉俗的参与者，包括一名举止、穿着都像是年长导师的人。通常，我可以很冷静地对待他们。但是这一天，我的玩世不恭与年长导师的喋喋不休组合在一起，让我冲昏了头脑。我不觉得我身处于信念的领域，我感觉自己掉入了深坑——我把所有参与者都拖了进去。那天晚上，我和该公司人才和发展部主管坐了下来，我告诉她我在教学中失控了，感觉很痛苦。她看着我的眼睛说：“那么，我认识的那个尼克在哪儿？我如何帮助他立即现身？”那一刻，我感觉到她在和我的信念说话，邀请我回到信念的领域中。这是充满活力的、发现更深层次真实的一刻，它将我从沉睡中唤醒。好消息是，我们所需的更深层次的真实，其实就是我们带给世界的礼物——我们的信念。第二天，对参与者和我自己来说，都是完全不同的体验。我和年长导师谈论了他对我的影响，然后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他回忆说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让我们回到道夫的旅程，他的信念让他在会议上少说话，但这么做恰恰与他的惯常舒适行为相反。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道夫建立了一个机制来获得更深层次的真实。

道夫和他的团队一起回顾了他的360度评估报告，讨论了他需要做出的转变以及他想要得到的反馈，并确定由几个人负责在每次会议后给他反馈。他特意选择了几个不是他直接下属的管理层成员，因为你知道，要从直接下属那里获得完整的反馈是非常有难度的。这么做的关键是找到一个我们真正信任的人，他足够中立，能够告诉我们更深层次的真实。道夫的另一个挑战是，挑选一个能够保守讨论秘密的人。我们在关于熔炉故事章节中遇到的史黛西就是道夫的反馈者之一。作为道夫团队的沟通负责人，她直接向一位总公司老板汇报。史黛西的信念是：“投入这场有价值的战斗，把你的头发吹回去”，当她进行反馈时，犀利的言语常常让我恨不得成为墙上的苍蝇。所以说，道夫是个有勇气的人，他敢于挑选那些与他的成功毫无利害关系的人。

有时候，我们无法找到值得信赖的人来提醒我们。这里，我有另一个获得更深层次真实的亲身经历，虽然不如第一个故事有趣，但它有力地证实了回到信念领域的力量。

最近，我进行了一个自认为非常不错的培训项目。在短短3天的时间里，我将洞察力和幽默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呈现给我的高管学友们。这个项目只有一个问题：参与者认为培训进行得并不算顺利。他们的英语能力还可以，但算不上优秀。他们对培训项目的反馈很一致：我说得太快了，他们觉得我是在嘲笑他们，而不是和他们一起欢笑。如果我的信念是“叫醒你，让你回家”，那我真的搞砸了。事实证明，我的幽默并没有被很好的解释；我让讲笑话和娱乐他人的欲望取代了我的信念领导。回顾当时的情况，在与参与者进行课间交流时，我就应该发现他们在英语理解上有些吃力。培训进行中我还很好奇，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手机。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查找单词解释。从那天起，我找了一名英语水平最低的参与者做我的顾问。当我说话太快或使用了只存在于美国文化中、听起来很棒但对他们绝对毫无意义的词语时，他就会举起手来提醒我。

信念就是不断探索更深层次真实的旅程，它能让我们更充分地理解自己的独特礼物。

大多数企业高管一生都在完善自己的技艺，思考如何将它们带给世界。对于我自己和许多与我合作过的领导者来说，工作场所也在这一范围内。肯定的是，我们总会有提高办公室领导力的方法，但信念领导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这就是我要问的问题：作为一名领导者，你是否更多地生活在信念中，而不是那些带给你快乐和舒适的事物中？对于那些仍在努力达到职业顶峰的人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往往会影响到重要决策的做出，甚至可以改变整个企业的战略。然而，那些最成功的领导者们会这样回答：“家庭和个人生活。”

很多与我合作过的领导者，他们每隔两三年就会把家人拖到一个新的国家、新的学校、新的文化和新的语言中。这暴露出一种有趣的紧张气氛。我们把110%的信念都奉献给了工作，留给我们的爱人、家人的却只有困境。

在前几章中，我们听到了瑞恩和他的残障女儿的故事，以及普莱拉娜拯救世界的挑战对她的健康和家人的伤害。这两个故事都提醒我们，我们要更深入地进行信念领导，而不是只专注于面前的工作挑战。只专注于眼前的工作，很可能是因为我们工作中的大部分困难时刻都有其开始、中间和结束。到最后，95%的时间成了一个关于救赎和重生的故事。想想兰杰：他没有得到自认为应得的工作，但仍然用他的信念来支持别人。然后，他奇迹般地得到了大幅晋升。如果我们坚持足够长的时间，最后就能在挑战中脱颖而出。即使事情变得十分糟糕且永远无法恢复时，我们也有未来，也有从经验中学习然后重回巅峰的机会。

然而，我们的家庭和个人生活则有所不同。对我们来说，冒险是长期的、复杂的、有很多层次的，所以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我们通常的手段是通过解决潜在问题来消除风险，但是在这里毫无用处。我们必须在自己心里找到一个更深的地方，不时地来到这里获得更深的和平与宁静。但是，我们无法收回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修复没有完成的事物。这就是信念能产生最大影响力的地方。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可以帮助你明白我的意思。

大约4年前，我刚刚完成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回到了家中。那时，我还是一个离婚的单身父亲，两个女儿分别是16岁和13岁（你已经在本书前面见过蕾妮和柯丽）。那个周末，我负责开车送女儿们去参加活动，很多活动。我的目标是弥补上我不在的所有时间（基本上是90%的时间，我亏欠我前妻和她丈夫很多很多，感谢他们为女儿们的付出）。

最初的24小时里，事情非常顺利，我带她们去购物，开车送她们参加聚会，然后一切就都崩溃了。周六傍晚，我将16岁的蕾妮送到了一个聚会上，然后送13岁的柯丽去做她的保姆工作。随后，我去餐厅消磨了下时间。在10点整，我如约接上了柯丽。我应该在11点接上蕾妮，但是我早了15分钟。这让蕾妮十分沮丧。在回家路上她崩溃了，因为成为第一个回家的人，这让她感觉非常难堪。其他孩子的父母都在聚会外等待，只有我不懂规矩，进去把她从派对中拉了出来。

这时，13岁的柯丽开始对蕾妮大喊大叫。她们两个人的争吵十分激烈，实际上那段时间她们无时无刻不在争吵。就在那一刻，我失去了耐心，朝着她们俩吼叫起来，直到最后车内一片寂静。我们都有失控的时候，但问题是这不是我第一次对女儿们这么做。不知怎的，在工作时，我可以全身心地待在信念的领域；但是和女儿们在一起时，我就变成了一个精疲力竭、脾气暴躁的混蛋。

第二天早上，女儿们告诉我说，她们不想再和我在一起出去了。这是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更深层次的真实。我记得我坐在那里，意识到她们已经有了选择。讽刺的是，这里有个以帮助他人发现自身信念为己任的家伙，却无法在最需要的时候成为一名合格的父亲。

我希望我能迅速解决这个问题，但有些事情需要时间。事实是，我花了两三年时间才修复了多年来给她们造成的伤害。当我看着我的信念“叫醒你，让你回家”时，我感觉很痛心。此次事件后的几个月里，我都无法消除心里的失落感。最后，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生活中的每一个部分，重新思考作为一名父亲的意义。

我迈出的第一步，是为我和女儿们创造了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大家一起谈论这些年我对她们的影响。在此之前，我做了一份影响事件列表，并希望在谈论时我不会反应太过激烈。我让每个女孩子都分享了她们的“父亲反应过度的前十大事件”，令我惊喜的是，她们的列表和我的并不一样。更深层次的真实就是这样，它揭示了我们没有看到的对世界的理解，但只要它一出现，我们就可以更容易地回到我们的信念中去。我第一次了解了她们对我的感觉。我看到了我的哪些行为让她们感到安全，哪些行为让她们感觉茫然。

在一位优秀的家庭顾问的帮助下，我们慢慢地开始重建我们的关系。柯丽还向我展示了我心烦意乱时的样子。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时的感觉。也许唯一驱使我经历这一修复过程的，就是我自己。我不停地问自己，是什么让我们觉得自己“终于回家了”。

经过大量的努力，我们已经共同渡过难关。过去的两年，我都在父亲节收到了她们的感谢信，她们感谢我成为他们的父亲，感谢我为成为今天的父亲所做的一切。女儿们会不间断地给我定期反馈，告诉我我们做得如何。她们就是更深层次真实的中心。我很清楚，我永远无法修复我造成的伤害，但我可以选择永远成为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父亲。当我跌倒的时候，信念总是能抓住我。

我们都有面临最大挑战的时刻。只有看到更深层次的真实，更加全身心地进入信念领域，才能让我们更有活力。这是我从这项工作中得到的礼物之一。(www.xing528.com)

你可能会问，我与女儿们关系的转变，对我作为领导者的表现有何影响？这让我发现，原来那个脾气暴躁的爸爸也是办公室里脾气暴躁的老板。当我在家里进入信念的领域后，我开始看到在办公室出现的同样场景。我有很多很好的借口：我在倒时差、新项目压力过大、我在通过全天候的电子邮件收发与客户谈论经营全球业务的节奏、电话系统故障，等等。更深层次的真实是：我，作为思想领袖和本书的作者，是有选择地进入信念领域的；容易时我就进入，其他时候我则选择对自己视而不见。工作空间的修复过程要少一些，但它同样重要。这些天来，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都在说，作为老板的我比以前好相处很多。办公室里开始有了更多的笑声。当我开始犯错时，我的行政助理莉兹（Liz）会走到我的办公室，以“你不舒服，需要暂停一下”的口气问我：“你还好吗？”因为她真的关心我。

我们所有人都在同时进行信念领导。赶上好日子时，我可能会领先你一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被绊倒。关键是，我们要迅速站起来，回到信念的领域。正如密歇根大学的鲍勃·奎恩（Bob Quinn）描述的那样，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挑战是一条让我们走出虚伪的道路。当我们看到我们所说和我们所做的巨大差距时，我们会感到痛苦，然后离开舒适区，进入内心寻找勇气，以更坚定的步伐进行信念领导。

我们通过不断监测自己是否缺乏诚信来增强诚信……我们拒绝看到我们的虚伪。然而，看到我们的虚伪是改变的潜在动力。有这么多的痛苦，我们愿意填补我们的诚信差距。然后我们锻炼自己改变的勇气。我们终于离开了自己舒适区，开始了转变的过程。

——罗伯特·奎恩^[3]（Robert Quinn）

安德森·埃里克森（Anders Ericsson）的研究强化了三步模式的优点（三步模式在道夫和我的故事中都出现过）。埃里克森一生都在研究如何区分那些真正掌握某一领域技能的人以及那些不擅长的人。他的发现之一是：大师们的练习与大多数人的做法非常不同。成功的音乐家、运动员和其他专家都进行了埃里克森所说的“刻意练习”。在刻意练习过程中，你会有意识地选择走出自己的舒适区，因为你想要实现一些对你来说真正重要的事情。

• 首先，你必须明确你想要练习的行为——例如，道夫想要改变他在会议上的行为，想与女儿们在一起时更加投入。

• 然后建立一个可以获得及时反馈的环境——我和道夫都建立了获得直接反馈的机制。我们的计划可能不如钢琴家那样严格，但它们遵循的原则是相同的。

• 反复练习同一行为/任务或相似行为/任务——带有及时反馈的有规律重复练习，是非常重要的。

埃里克森认为这种练习方式太稀有了。我最欣赏埃里克森研究的地方，是这些行为和活动需要真正的努力与挑战。“伸展”部分在这里很关键。没有伸展，就没有刻意的练习。请注意，我们不是在谈论那些我们擅长或能自然做的事情。我们是要努力专注于一个我们不具备真正能力的领域，并花费大量的时间重复练习直至完全掌控。

在刻意练习中，反馈必须是即时的，这样才能从“有意识无行动”的状态变为“无意识有行动”的状态（这是一种自然的感觉）。一旦我的女儿们习惯于给我反馈，她们会及时打断我：“爸爸，冷静”。令人惊讶的是，这么做很管用。我会休息15分钟，然后又回到正轨，就如我们希望的那样。

我们必须要清楚的是，刻意练习是费力且不起眼的，而且我们的表现和想要的行为之间的差距会一直存在。

如果我们将埃里克森的研究与安吉拉·达克沃思关于“坚毅”的研究结合起来，我们会发现它们有共同的主题。对那些真正掌控某一领域技能的大师来说，动机是最重要、影响最大的一件事。在所有情况下，那些擅长自己领域技能的人，都有进行艰难刻意练习并坚持足够长时间的动力。最重要的是，天赋并不是决定你能否掌控某一领域技能的因素，坚毅、刻意练习和重复才是关键：

• 持续的动机决定了哪些人能成为真正的大师。

• 在面对困难、负面反馈、大量反馈以及不舒服的练习内容时，持续的动力是必不可少的。

回顾一下你的个人经历。你是否有过那种持之以恒的动力？与我合作过的大部分领导者以及我自己，都曾对新的冒险、工作、技能等充满兴奋感，但动力的灯泡会慢慢变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彻底消失。我们的书架、壁橱和储藏室里，塞满了各式各样早已废弃不用的练习用品。一些人甚至完全改变了职业，因为我们的动机早已减弱。

回顾一下你童年时的神奇时刻，你会发现那时你在做自己最喜爱的事情，或者在面对生活挑战并茁壮成长，与此同时你的激情一直伴随着你左右，那么，我们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信念，是贯穿我们生活的终极动力。

安吉拉·达克沃思也相信这一点，她做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我的主张是，对大多数人来说，信念是一种强有力的动力源泉。可能会有例外，但这些例外的罕见证明了这一规则。”

动机的定义是“特定行动或行为的理由”。你的信念是你的核心本质，是你行动的理由，而这些行动定义了你的身份。信念激励我们将我们的独特礼物带给世界。伊扎克·帕尔曼（Itzhak Perlman）和约书亚·贝尔（Joshua Bell）都是世界级的小提琴家，他们也都是刻意练习的大师。然而，在演奏同一首乐曲时，他们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那么，你打算在哪个舞台上演奏，你的乐曲又是什么？我们的信念在低语，它是我们最深刻、最纯粹的动机。

你现在可能在想，信念领导是不是只会帮助你去做那些困难的事情。不，这不是真的。

当我们进行信念领导时，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感受到一种“流动”的感觉。这是一种毫不费力、时间飞逝的感觉，因为我们忘情地沉浸在喜悦中。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Mihaly Csikszentmihalyi）一生都在研究处于“流动”状态的人。研究显示，这是一种积极的体验。我所采访的那些领导者都有着一长串的活动日程，但当他们进行信念领导时，“流动”的感觉就会自然出现。

安吉拉·达克沃思有句话说得非常棒：“刻意练习是为了做好准备，流动是为了上场表现。”我们的信念就存在于准备和表现之中，它狠狠地踢着我们的屁股，要我们去奋斗、努力，做好必要的准备工作，用无数小时的努力奉上最后的精彩表现。

有一次，我和尼汀·诺瑞亚（Nitin Nohria）——现在的哈佛商学院院长——一起教授一个高管培训课程。我对他在教学中表现出来的领导能力感到敬畏。他的课程是我经历过的最精彩、最吸引人、最令人满意的90分钟。之后，他告诉我：“如果他们知道一万小时的练习法，就能让他们的工作看起来十分轻松。”

信念会帮助我们在练习和流动时刻中找到快乐。信念是一切动机之母。

所以，当你更加明确自己的信念时，当你注意到那些对你很重要的事情时，请微笑。要知道，每一个成为大师的人曾经都和你一样，他们的技能并不是天生就拥有的。他们只是在别人停止的时候继续前进。信念不会停止，它会伴随你，引导你一生。你对信念拥有得越多，你就会看到越多的差距，这会促使你离开舒适区，以掌握信念领域。

1.你觉得，为你此时此刻的信念领导打分，你的真实分数是多少？

2.什么环境、情况能够帮助你更好地进行信念领导？

①在这种环境、情况下，当你全身心投入信念领域时，会对你周围的人产生怎样的影响？

②在你的生活中，有谁可以提醒你将独特礼物带给世界？在这种环境、情况下，你要如何将独特礼物带给世界？

3.你什么时候最能感觉到“流动”状态？

①描述这个特定时刻。

②要经过多少小时的练习，才能让你体验到这种流动状态？

4.你的信念让你进入并完全掌控的下一个地方，是哪里？

【注释】

[1] 译者注：本段文字节选自西奥多·罗斯福的演讲《共和国的公民》（Citizenship In A Republic），1910年。译文来自互联网。

[2] 译者注：日本只有天皇，The Emperor of Japan。但未查到合气道与天皇的相关联系，故此处按原文翻译为“皇帝”。

[3] 译者注：鲍勃（Bob）是罗伯特（Robert）的昵称。

[4] 译者注：deliberate practice，刻意练习，是安德森·埃里克森创造的短语，强调刻意练习是能力提升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