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法律评论：18世纪法治国的理念主义

这个情况到17、18世纪，理念主义的重要哲学家康德、黑格尔、费希特开始谈论法律和国家的关系，开始有一种理性主义的思考，法律的理性这些说法都出来了。法治国这个很重要的概念，德文叫Rechtsstaat，就是把国家和法律连在一起考虑。当时主权国家的思想慢慢开始成熟，国家掌握的公权力不一定代表恶的暴力、不好的权力，如果它是通过一些理性的法律作基础，跟国家合二为一的，国家本身就是由法律组成的。没有法律就不是国家，这叫Rechtsstaat，所以这个概念通常翻译成“法治国”。我们常常讲，这跟英文所称的“法治”（rule of law）可以作一个区分，Rechtsstaat如果就翻译成rule of law，你会发现内涵其实很不一样；Rechtsstaat有人把它翻译成rule through law，它有把法律和国家合二为一这样的理想，是以非常大的乐观主义在思考法治这样一个问题。这样一些哲学思考再加进来后，跟前面罗马法的基础结合，慢慢在欧洲很多国家出现一个法典化的运动，跟着主权国家的兴起，要把法律更系统化、合理化。接着就是1804年的《法国民法典》，再过不到100年有德国民法，这中间有西班牙民法等等，这些法典化运动，基本上是在追求一个理性的法律（参见图1）。

图1　民法典的跨国积累和范式转移(www.xing528.com)

到了最近，就是莱因哈德·齐默曼讲的，在当代看到了新一波的欧洲法学者的热情。从1980年丹麦学者兰德（Lando）开始组织起来去讨论研究欧洲的共同契约法，到后来德国学者巴尔（von Bar）领导的侵权行为、合同法的小组，有很多这种小组以跨国形式的组成，再去寻找一个共同的最理想的法律，在欧洲国家产生很像14世纪那样的运动。可以看到，在欧洲这个大陆法系的摇篮，以及这些国家后面影响到的比如东亚、俄罗斯，还有许多东欧国家如土耳其等，基本上就是建立一个从社会科学角度来看，完全不能被归类到具有那样含量的知识体系。但大陆法系学者其实具有一种很高的热情，他们认为是在做一种科学的、系统的研究，所以德文就这样肯定地讲，这是一个Rechtswissenschaft（法律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