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然美的自然性
自然美的自然性,是指自然物的美具有非人为的天然属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其中“巫山云雨”(图3-2-1)就构成了自然审美符号的基础。巫山云雨,那些神奇的自然物与人类生活构成了一种“准人际关系”,暗示自然向文化生成,成为人化的自然(图3-2-2)。
(二)自然美的形式性
自然美的形式性,是指自然物的形式因素在自然美中具有主导作用。形式不是空虚的容器,而是被意味所充实的象征符号。如巫山云雨,美就美在它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其意味来自于符号实践漫长的历史建构。这种蕴涵于形式之中的意味构成了自然符号的“神话意指”。《高唐赋》记载,楚怀王于巫山游览,梦中与神女交欢,梦中神女临别留言,说她自己在巫山险要之处,早晨为云,黄昏化雨。这一神奇的传说激发了后代中国诗人无数的想象,甚至将巫山云雨变成了一个文化符码,浪漫梦幻成为诗人的文化无意识。“一自《高唐》赋成后,楚天云雨尽堪忧”(李商隐《有感》),“朝云暮雨浑虚语,一夜猿啼明月中”(陆游《三峡歌》),帝王欲望的释放和诗人情欲的曲折表达,构成了“巫山云雨”的“神话意指”。自然,就是一种神话语言,但并非是“虚幻慰藉的语言”,而是“神话之歧义性的传代物”,一直把人生悲欢离合的故事传承到今天。而今,尽管三峡工程使“巫山云雨”景象濒临消逝,但巫山云雨的神话却残韵悠远,流传不息。
(三)自然美的变易性(www.xing528.com)
自然美是天然物质符号的美,它的活跃多变往往并不依赖于人的主观意志。一方面,客观的自然事物在变;另一方面,主体的情感也在变,从而主体赋予自然客体的意义也在变,这就必然使得自然美呈现为千姿百态的物质符号形态,充满着朦胧的不确定性,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自然美的变易性。
自然美的变易性,是指自然物的美具有变动特性。自然物充满活力。自然美是活的形象,是生命充满活力的运动和变化的形象。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有其产生、发展、衰朽、死灭和复苏的过程,这种过程都遵循着自身的规律,就像应和着宇宙生命的某种秘密旋律,形成富于变化的节奏感,使自然美呈现出变异的特征(图3-2-3)。
自然事物唤起人的不确定联想。自然界的种类和变化绚丽多姿,必然会引发人的感动,都可能使人联想到别样的形象、声音和事物,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浮想联翩”。不过,这些联想往往朦胧而不稳定,迅速生成而又转瞬消逝,难以用确切语言来表述(图3-2-4)。
巫山云雨,飘忽迷离,早晨是绚丽的云彩,而黄昏化作潇潇细雨,瞬息之间又去留无迹,这很能代表自然符号的变易性,而这种特性在诗人眼里恰恰构成了自然符号的含蓄意指。
自然美是为人而存在的,因而其意义也是人赋予的。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往往会赋予自然物以不同的意义。例如“海”这一自然事物,普希金、瓦雷里、舒婷在诗中赋予它的意义就迥然有别。普希金赋予大海“自由奔放”的性格,它“反复无常”、“任性”、“无法控制”、不能“屈服”。诗人瓦雷里却将深奥的哲理纳入大海的外观形式之中,从外观上看大海似乎是凝滞的,而内部却是一个变化莫测的哲学世界——“像大海般广博和难懂”。而舒婷笔下的大海被看作汹涌澎湃、变幻起伏的生活的写照,“大海——变幻的生活,生活——汹涌的海洋”(图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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