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解庭工作的后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由于思虑过多,可能是由于劳累过度,又或许是由于轮岗想到更好的审判庭没有如愿以偿,已经成为记忆的皮肤病又发作了,而且这次来势汹汹,更是严重。
有一段时间,双手和双脚起满了小的透明的水泡,泡中的脓消失后,皮肤就会变黄变硬,直到成痂脱掉,而粉嫩的新皮肤马上又起一层水泡,简直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手和脚连水都不能碰,沾一下就痛得挖心揪肝。那时我的姿势只有一种,躺在床上,呈一个大字,根本就不能下地,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每天吃饭由儿子从卧室背到餐厅,在儿子的背上不断忏悔当初对儿子的虐待,但好在儿子人小肚量大,不计较。我很感慨,也明白了,任何对别人的不利,其实就是对自己的不利。那种无以名状的痛苦,实在是不堪回首,我写到这儿的时候内心还是煎熬,只有到外面转一圈才能平复下来。我有时就想,如果按世俗的观点,我还有点所谓的成功的话,那都是用痛苦换来的,来之不易,更不值得骄傲与炫耀。
在病情最为严重的时期,一向不愿意住院的我也屈服了。在一个高中最好的哥们儿的陪同下,到北京协和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对于在医院的治疗情况,没有太深的印象,可以说是比在家中好,但是我坚信病是自愈的,治疗只是起到了一个辅助作用。协和医院的住院环境,令我感慨颇多。我就住在协和的老楼,老楼是美国人建的,协和医院前身是美国的教会医院,北京是真难再找到比它还要老的楼了,用老旧的青砖建成的,只有四层高,却能真正地让人感觉到雄伟。里面的楼道宽宽的,厚重结实,宽敞安静。有的朋友来看我,戏称我这是在接受美式医疗,还真是不假,可能是美国教会医院的渊源,这里的人和环境的确有一种异域的感觉,厚重、静谧、简单、真诚。这里与门诊楼的喧闹浮躁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真奇怪,同一个院中就同时存在着两个极端,可见空间的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心态。(www.xing528.com)
刚入院的时候,医生每天都要对我的手脚进行包扎,看着自己的四肢没入雪白的绷带中,仿佛就只有一个躯干,心情异常平静。当时我就在想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是不是就一如我现在的心态,只能静静地躺着,不再有走出农村的艰苦,也不再有捍卫精神家园的辛苦。所以因病而产生的痛苦,也不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它最起码能在一段时间内,把你从别的痛苦中置换出来,从一种苦到另一种苦,虽然还是苦,但精神上轻松了很多。手舞足蹈是人欣喜至极的表现,手脚不能用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人在病的状态中,手停下了,脚也停下了,不是在特定的情况下,这种状态几乎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这是人生的又一种极致,放下了,放弃了,可能就首先体现在手与脚上。
可恶的病痛大约持续了半年的时间才告一段落,除了住院治疗,吃遍了各种中西药,大小偏方也没少用,这正是中了那句话,有病乱投医。对于生病这个事,我想完全是由于人的自虐性导致的。按照佛学的观点,人生来就是受罪的,但是好在有期限,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被判有期徒刑,好多人努力地在追求无期徒刑,只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成功的先例。既然都要死,早与晚,基本取决于一个人自虐性发作的严重程度。现实生活中的自虐,好多人是不认可的,比如说抽烟有害健康,这连烟草生产商都承认的事,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花钱买烟,大量地抽烟,更有甚者还把烟作为一种感情的象征,送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没什么好解释的,自虐还不够,还要害别人,帮助别人进行自虐。还有喝酒,大家都认可一个常理,就是人喝醉一次就像是一次严重的肝炎,但就是不能控制自己,就连我这个公认的对酒不感兴趣的人,到目前为止喝醉过多少次,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我建议以后请别人喝酒就叫人造肝炎实验得了。我们常说病是吃出来的,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管住自己的嘴呢?另外,人之所以定期或不定期地自虐发作,还和人的自愈能力有关,人在折磨自己的时候,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症状体现出来,在症状发作,痛苦不堪的时候,人就会停止自虐,开始进入到了自愈模式,但是症状一旦消失,下一轮的自虐又已势在必行,自愈助长了自虐,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我想,这是病痛之苦给我的启示,我将在控制自虐的问题上下点功夫,保持自己的身体健康,提高生命的质量。一家之言,仅供参考。平时保健可以,真的有了病,请遵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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