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是战国时代以屈原为代表的楚国人创作的诗歌总集,它是《诗经》以后的一种新诗体。《楚辞》充分反映了楚人的生活风情,其中与饮食烹饪有关的内容主要体现在《招魂》、《大招》篇中。
《楚辞》书影
中国烹饪技艺在春秋战国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这时的菜肴精美多样,标志着生活水平和文明程度都比前代有所提高。楚国的饮食,最能反映当时的烹饪水平。《楚辞》对楚人的饮食结构及菜肴品种作了详尽的记载,例如《楚辞·招魂》中说:“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粢穱麦,挐黄粱些。大苦咸酸,辛甘行些。肥牛之腱,臑若芳些。和酸若苦,陈吴羹些。胹鳖炮羔,有柘浆些。鹄酸臇凫,煎鸿鸧些。露鸡臛蠵,厉而不爽些。粔籹蜜饵,有侥媮些。瑶浆蜜勺,实羽觞些。挫糟冻饮,酎清凉些。华酌既陈,有琼浆些。”
另一首诗《大招》里写道:“五谷六仞,设菰粱只。鼎臑盈望,和致芳只。内鸧鸽鹄,味豺羹只。魂乎归徕,恣所尝只。鲜蠵甘鸡,和楚酪只。醢豚苦狗,脍苴莼只。吴酸蒿蒌,不沾薄只。魂兮归徕,恣所择只。炙鸹烝凫,煔鹑陈只。煎暞臛雀,遽爽存只。魂兮归徕,丽以先只。四酎并熟,不涩嗌只。清馨冻饮,不歠役只。吴醴白蘖,和楚沥只。”(www.xing528.com)
《楚辞》虽然是一部文学作品,但它所表现的饮食文化是源于现实生活的。如果要了解这一时期的烹饪技艺和菜肴品种,这段文字是不容忽视的,它的篇幅不长,却非常丰富和完整,可以说是一份既有价值又有趣味的古代食谱。这一食谱中诱人的美味,被称为当世的珍肴,《淮南子》中就认为“荆吴芬馨”。在上面这些佳肴里,肉食就达三十多种,除常见的六畜外,还有鳖、蠵(大龟)、鲤、暞、凫(野鸭)、豺、拭鹑、鹄(黄鹂)等等。在烹饪上,楚人继承了西周以来的烹饪特点,讲究用料选择、刀工、火候,在做法上更富有变化,如“胹鳖炮羔”的做法就与“八珍”中“炮豚”相似。在调味上,楚人更为考究,“大苦咸酸,辛甘行些”,即是说在烹调过程中把五味都适当地用上,《楚辞》在对膳、羞、饮的描述中都涉及五味调和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楚人对五味已有了较深入的了解。
楚国的一些名肴有的还留传至今。江苏省徐州地区的传统名菜“霸王别姬”,相传是在楚汉之争时,项羽被刘邦围困在垓下(今安徽省灵璧县南),处于四面楚歌中,其美人虞姬为楚霸王项羽解愁消忧,用甲鱼和雏鸡为原料,烹制了这道美味,项羽食后很高兴,精神振作。后来流传民间,因用甲鱼与雏鸡制菜,具有较强的滋补作用,所以人们都喜欢食用。此菜逐渐出名,特别是经菜馆名厨加工烹制后,其味更佳。因该菜制法相传出于霸王别姬之时,故后人称它为“霸王别姬”。此菜不仅闻名徐州,而且在湖南、湖北也都享有盛誉。
中国古代贵族在夏天进食时,还喜好冷饮。据《周礼》记载,周代设有专管取冰、用冰的官员,称为“凌人”。每到隆冬,“凌人”负责凿冰,并把它存放于“凌阴”(冰库)之中。当时楚国有一种青铜器,称为“鉴”,类瓮,口较大,便是用来盛冰的,以冷冻膳羞和酒浆,后人称为“冰鉴”。这在楚墓中出土较多,这是因为楚国地处南方,气候炎热,人们更爱冷饮的缘故。《楚辞·招魂》中就有“挫糟冻饮,酎清凉兮”的句子,郭沫若翻译为:“冰冻甜酒,满杯进口真清凉。”可见,早在先秦时期,我国就已开始在夏天喝冷饮了。到了后来,各种饮料品种就更多了,这充分反映了楚国人民无穷的创造性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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