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璐,1919年生于北京,原名王庆禄。1931年进入中华戏曲专科学校学习,排在和字科,艺名王和禄(璐)。后在校长焦菊隐的建议下,改在金字科,艺名王金璐。初学老生,后专攻武生,是中华戏校毕业生中的佼佼者。
我父亲由于嗓子非常好,入了中华戏曲学校以后就分配他学二路老生、三路老生。他嗓子调门高,有许多戏里的角色唱唢呐的老生都归他演,许多很主要的角色得归他,那时候的唢呐调门有规定,是乙字调,不能降。当然现在这唢呐都是正宫调的,降下一个调来了,那时候不能降,必须好嗓子才能演,他就沾了这光了,如《青石山》他演关云长,是成神的关公,是唱四句唢呐;《无底洞》这出戏里他演李天王,也唱唢呐;《龙虎斗》他演赵匡胤,也是唢呐;《安天大会》,就是以后的《闹天宫》,这出戏在八卦炉太上老君炼孙悟空那场,把孙悟空放到八卦炉里,用火烧,炼成金丹,太上老君也唱唢呐,所以这些唢呐戏就都归他了。刨去这个,觉得他嗓子挺好,叫他唱老旦,像《清风亭》的贺氏,《甘露寺》的吴国太,《四郎探母》的佘太君,现在还有戏报为证,他演了这么几年。
他生性活泼爱动,愿意练练刀枪把子,老看人家武生组那儿练,他就心里痒痒,旁听、偷着学,然后自己拿着刀、拿枪自己练去,最后老师看他这样,就说:“你学靠把老生吧。”靠把老生就是穿着盔甲、扎着靠,拿着刀枪的角色,《战太平》的花云,《定军山》的黄忠,《镇潭州》的岳飞。是老生挂胡子,但是要穿靠开打,这离他的兴趣又近了。以后他就成为戏校里靠把老生的头把交椅,位置就上去了,配角就很少分配给他了。
《八蜡庙》中王金璐饰演褚彪
他还不甘心,总到丁永利丁师爷那个课堂去看人家武生学戏,这时候他进不去。那个组有一位老师叫曹玺彦,也是一位老武生名家,看见他这小孩那么喜欢戏,我试试教你戏吧。教他头一出是《战马超》,和萧德寅萧师大爷演,我父亲演马超,萧大爷演张飞,曹玺彦曹老师就说:“过几天就要上演这出戏了,你小子头一回演武生,如果演好了,我给你二十个包子吃,演不好一人二十板子。”等到演出那天还过得去,不能说太精彩吧,挺圆满,底下还得了好吧,觉得小孩上台挺有意思的,所以板子没挨上,吃了包子了。
从这开始老师教给他《投军别窑》,还有一位老师叫诸连顺诸老师,是连字辈的武生名家,就教我父亲《翠屏山》演石秀,《八蜡庙》演褚彪,当然还有好几位同学一块学,头一堂课就是带着胡子甩,老师说我不说停就不许停。甩得鼻涕都出来了还得甩。头晕坐在那儿,不行,还得甩。谁不甩,拿板子就打。就这样,所以我父亲最后到了八十九岁还演了最后一场,就是《八蜡庙》赈灾演出。后来丁师爷那儿也开始注意他了,说:“你别当旁听生了,你也加进来吧,这些同学比划完了,你也练两下我瞧瞧。”学生们都在排《林冲夜奔》,丁永利丁师爷就说了:“这出戏别定谁演,你们谁练得好谁演,一人练一遍走一遍。”最后我父亲排了一遍,丁师爷就说了,跟沈三玉教务主任说了:“明天的《林冲夜奔》就是这小子了,王金璐的了,其他人闪开了!”来这么一句。这句“闪开了”就是杨小楼的《艳阳楼》的词,从此以后,我父亲名望在戏校一点一点加强,地位一点一点升起来了。
《战宛城》中王金璐饰演张绣
王金璐《战宛城》戏报
还有三次他钻锅请缨,自告奋勇代替别人演出。第一次就是《战宛城》,傅德威傅大爷演张绣,这戏报都贴出来了,卖座很好,结果傅大爷临时有重病上不去了,改戏不行,怎么办?这学校老师就问:“学生里你们谁能替上去?”我父亲和李和曾李大爷,他们俩演头、二家削刀手,就是张绣旁边的兵。我父亲说:“我行。”
老师说:“你在这戏里演削刀手。你怎么会这戏?没教你呀。”(www.xing528.com)
他说:“我看会的,我演龙套我在旁边学中间的。”
“你排一遍吧。”排了一场。
“行了,我给你单独加工,明天就是你的了。”再以后这个《战宛城》就是他的代表作了,傅大爷就屈尊到第二位,就演了典韦了。
还有一次,就是他有一师哥叫陆德忠,短打武生最好的,德字科了,演《安天会》孙悟空,我父亲演太上老君。这个时候陆德忠陆师叔是老不想演,不愿演戏老哭,老想偷着跑,那怎么办呢?说:“谁演这个?”
我父亲还是说:“我行!”他演了孙悟空,从此他就顶替了他的师哥陆德忠,他就不演太上老君了。太上老君也没人能唱唢呐,就变成了胡琴二黄了,调门降下来了。
再有一次就是《凤凰山救驾》,有一个师兄演薛仁贵,救皇上李世民,也是有什么缘故演不了了,不能换戏。我父亲原来在这戏里演的是二路老生唐王李世民,他说:“我能替。”他就把这戏圆满地接下来,从此以后二路老生就没有他了,他就变成武生了。
《林冲夜奔》中王金璐饰演林冲
《恶虎村》中王金璐饰演黄天霸(右)、景荣庆饰演濮天雕(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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