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明
2005年4月19日，重庆市渝北区政协文史学习委员会视察渝北区龙兴古镇，特邀市政协副主席窦瑞华莅临指导。视察工作结束后，陪同前来的市、区政协领导纷纷乘车离去。窦副主席正要上车，龙兴镇镇长来到车前说，龙兴的玩友们正在“会哨”——聚在一起搞川剧座唱，他们听说酷爱川剧的窦副主席来了，希望窦副主席去会一会。既爱川剧又很随和的窦副主席一听，便连连点头，欣然步行前去。我也理所当然地跟去了。
川剧座唱的地点，设在有着深厚文化与历史积淀的龙兴镇禹王庙的万年台上。一群玩友早已打响了锣鼓。见到闻名已久的窦副主席，也来不及任何客套，推推拉拉地把他拥上了鼓师的座位。窦副主席也不推辞，坐上“统指”之位，拿起鼓签，同几方下手小声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在商量“戏码子”（剧目）吧，而后一挥鼓签，就打响了锣鼓。当琴师奏出前奏后，一位打大锣的老先生就放起了“西皮倒板”——“恨杨广斩忠良谗臣当道”。唱的是《南阳关》，老先生嗓音还不错，“大过板”也还唱得有滋有味，我心中暗暗叫好。等老先生唱完后，司鼓的窦副主席放起腔来唱“九重金阙领王诏”，他唱剧中的元帅韩擒虎，看他边击着“提手”打着板，一边很投入地唱着，满场掌声。他唱到“我本得将他来放了”时，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元帅不可！”因为我从来没在玩友场上开过腔，窦副主席抬起头来既诧异又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又接唱了下去。
一段戏完，窦副主席换了把椅子，打起大锣来。接下来，他又司鼓打起了《阳河堂》，另一位龙兴的玩友唱薛猛。当“薛猛”唱到“一脚踢你下月台”时，看窦副主席的意思好像要收尾了，我突然给他冒了一句宋廉的唱词“薛家好似一口钟”。窦副主席一听，连忙把手势一换，锣鼓一变，胡琴也接了下来，我又唱了：“外面实来里面空。三尺青锋出了鞘——元帅，你反不反？”再叫起锣鼓，“也罢——宋伯凯我在阳河尽了忠！”才把这段《阳河堂》结束。紧接着，锣鼓与琴声又起，“陈文古做事把心坏了”四句唱完，窦副主席唱起了老院哥陈容的“明亮亮灯光往前照”。当他唱完“放走奎荣远脱逃”后，朝我一扬头，我明白这是想照顾我再过把瘾，我就张口来了个“陈容便说”，直说到“老汉杀你来了！”锣鼓收煞。窦副主席放下鼓签，对大家说了声“有事少陪，各位慢慢尽兴”，才告辞走了。到了大门，窦副主席又应玩友们之请，在禹王庙前同大家合了影，这才上车离去。(www.xing528.com)
看戏几十年，就是在我的好友赵又愚辞世时，我也只念了一段《铁龙山》中铁木耳的“飞梆子”（“发花韵”），没想到这次请窦副主席来视察，却沾他的光过了一把戏瘾，也算平生一大快事！
（原载《川剧与观众》2005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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