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明
在1992年江北春节团拜会中，原江北川剧团的朋友们要演个《川剧群优会》的节目。因为演员不够，要我这个“川剧死党”也去跑个龙套穿角。却不过朋友们的盛情，更挡不住那锦衣峨冠的诱惑，我便答应了，在四个褶子丑中来一个。
答应了又后怕。曾听戴戈先生讲，川剧名作家李明璋穿个朝臣上场就发抖，最后只得抖下台了事。看来，“戏摆子打起都一样抖”。鄙人第一次穿角就穿褶子丑，了得！为了不出洋相，便借来了褶子和朝元，从排练时就开始“实战”练习。
看着容易做着难。第一天穿戴起就感慨良多。大冷天脱下毛皮鞋穿朝元，第一感觉就是冷；第二感觉是重，大约两寸厚的底子，分量不轻；第三感觉是不稳，稍不经意便崴了脚；第四是手忙脚乱，导演教的几个动作，“素练”还马虎像样，穿戴起来，顾得了走路，就顾不得耍衣袖，顾得来衣袖，又忽然崴了脚。戏曲界同志的辛苦算是领略到了一点。
排练休息日，至重庆市川剧院著名表演艺术家夏庭光先生处，向他请教穿朝元的要领。夏先生认真地想了一下，告诉了我一个诀窍——多穿。等于没说！
实在不行，只好向导演告饶，不穿褶子，走个朝臣算了。导演允诺，于是高兴起来，一是动作少，二是官职高。遗憾的是没有合适的官靴，不是大小不合，便是高矮不对，只得违背“宁穿破不穿错”的原则，又穿着朝元练了几天。(www.xing528.com)
演出那天，提前两小时上妆，请人画了“二饼饼”，蹬上朝元穿上蟒，在后台走来走去，以适应朝元的分量和高度。然后再练习抖水袖，怕到时候手伸不出去。两小时的演出，我什么节目也没看到。
《川剧群优会》是压台节目，摘了眼镜，挂上髯口，我就登场了，走尾旗。出台，翻袖，上前，掸袖，理髯，提袍，再上前，站个队形，便完成了任务。效果如何？得到一个评论：不知道有你。认识我的人看不出我来，足见我还是演得很像的吧！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十年功我没花，为了这一分钟大约也花了几日功吧，这才体会到当个戏曲演员，硬是难。
（原载《川剧与观众》1992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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