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新兴的复杂社会都呈现一种共同模式:人口增长,城市化,手工业兴起,商品贸易发达,文化艺术水平提升。大多数古代文明社会发展到这个阶段,财力、权力和军力都会集中到少数精英手中,随后便形成了君主体制。古希腊与众不同,探索着自己独到的民主道路。他们对最高权力不断审慎思考,并且从不以出身论统治地位。
随着城邦的发展,贵族政治体系在希腊各地广泛建立。原本就稀缺的土地资源中,贵族霸占了最好的部分。虽然很多人移民海外,缓解了耕地矛盾,但要让平民手中的贫瘠土地产出足够的粮食还是相当困难。法律也是由统治阶层的贵族们制定的,他们自然千方百计地维护自身的权益。越来越多不公平的判决让百姓深感恼火,却无能为力。
贵族阶层内部也因为权力和名誉的争夺连年恶战,年轻鲁莽的贵族时常发生激烈冲突,暴力和流血事件不断。由于贵族家族的血缘传承,其中的冲突也世代不休。在这种艰难的时代,如果有强人出现控制混乱的局面,必定会受到百姓的欢迎。于是,“僭主”应运而生。
在早期城邦时代,希腊各地都出现过僭主政治。“僭主”是指非正常选举而上台执政的人,他们用暴力等非法手段推翻贵族的寡头政治,建立起个人独裁统治。最初,这个词语并无贬义,僭主的政绩因人而异,有贤主也有暴君。后来,利益受损的贵族对夺权的僭主恨之入骨,到处进行负面宣传。加上有的独裁者不能肩负维护城邦公民利益的使命,而殃及所有人的财产和自由,人们自然会对统治者产生不满。于是,“僭主”一词就指代“暴戾恶毒的统治者”。不过,这一时期的人们普遍对僭主持赞许态度。
古希腊人对“世袭”毫无兴趣,他们衡量一个人是否值得拥护为统治者,不是看他的出身而是看他的成就。所以,很多未来的僭主会先成为军事统帅,建立功勋,或者去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夺得冠军,通过各种方式获得人们的认可和支持。坐上统治者的位置后,他们还要继续有所作为,让百姓信服,巩固自己的权威。比如,佩里安德就借助大兴土木和举办庆典来博得民众的赞誉。
不过,主要的政绩还是以社会发展为标准。僭主制定法律限制贵族的特权,限制他们使用奢侈品,并禁止铺张浪费。同时,僭主鼓励商品买卖和手工制造业,支持所有文化活动,欢迎各地杰出的诗人、艺术家、思想家。
历史上,没有一个僭主建立起了一个可以延续的王朝,他们的子嗣大都不能延续父辈的辉煌。一方面,他们的个人魅力不足,另一方面,他们会利用专制权力压榨百姓,不得民心。而贵族阶层始终是他们的死敌。
僭主政治最早出现在经济相对发达的城邦。古希腊最著名的两位僭主是科林斯的佩里安德和雅典的庇西特拉图。
佩里安德是公元前7世纪科林斯的第二任僭主,也是罕有的子承父业的优秀案例。父亲去世后,佩里安德执政,改革了科林斯的工商业,修道路,凿运河,使交通运输更为便捷,商业更发达。他还准许失利贵族和贫民移民海外,并降低税率,扩大经济来源。他不仅热衷于科学和文艺,还是一名善于思考的业余哲学家,留下了不少智慧的名言。晚年的佩里安德对干涉统治的贵族展开严厉打击,但对百姓始终采用温和政策,深受百姓爱戴。(www.xing528.com)
另一位为人称颂的僭主是雅典的庇西特拉图,他也是罕见的两次上任的统治者。他不断打击敌对派别,又在百姓面前塑造一个公正严明、亲民和善的形象。他组建了一支强有力的卫队,发动事变赶走了贵族统治者。在派别斗争中起起落落,注重总结经验并重新夺回政权。庇西特拉图把流亡贵族的土地分给贫民,还帮贫民还了贷款,买了农具。他还设了巡回法庭,到各个村庄处理诉讼案件,甚至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他修葺神庙,改善了雅典的供水设施,邀请外邦文化名人来雅典访问,促使酒神节从地方走向全城邦。
庇西特拉图去世后,把僭主之位传给了长子希庇亚斯。希庇亚斯继承了父亲的温和政策,不料在一次节日盛会上,他的弟弟希帕尔克斯遇刺身亡。之后,他害怕自己也遭遇不测,就加强对雅典的统治,极力迫害政敌,镇压百姓。整个雅典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终于,雅典人联合斯巴达人发动武装政变,终结了庇西特拉图家族的独裁统治。
在当时的社会历史环境下,僭主政治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从乱世中走出的僭主们,延续了旧制度中的积极政策。虽然僭主政治存在的时间不长,但它打击了贵族势力,更倾向平民利益,使经济、文化和政治基础得到充分发展。
僭主政治推翻了贵族统治,再被人民推翻,古希腊在特立独行的探索道路上逐步接近理想的民主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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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安德的诡计
大概是得罪了太多人,佩里安德怕死后遭到报复,便想方设法地隐藏自己的墓地。他找来两个人,吩咐他们在夜里沿他说的小路杀掉遇到的那个人,然后把他埋好。又吩咐4个人去追杀前两人,又吩咐更多人去追杀后来的4个人……于是,在自己的精心谋划下,佩里安德秘密地被两个杀手害死了,这两名杀手以及后来的杀手也随之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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