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汪曾祺先生,但却特别喜爱他的作品。这种喜爱,是从20世纪80年代初迷上沈从文的作品开始的。汪曾祺是沈从文的学生,但得其真传者,却只有汪先生一人。1997年5月,汪先生遽然去世,消息传出,文坛震动,回忆怀念汪先生的文章,如山泉。奇怪的是,偌大一个湖北,武汉,竟然毫无反应,未见一篇写汪曾祺的文章。泱泱楚地,屈原的子孙,现实得如汉正街的小商贩,的确令人深思。
好在长江文艺出版社的“中国当代才子书”弥补了这一遗憾。这套丛书第一卷的卷主,便是汪曾祺。策划这么一套“当代才子书”,的确独具匠心,且张扬我三楚浪漫奇瑰之魂。编者的标准,一是品种上的诗、文、书、画,二是品格上的高、雅、清、奇,集四美四德于一书,岂不称奇乎?
汪曾祺的小说和散文,如行云流水,自然恬静、淡泊,骨子里浸透的都是“中国味儿”,枝枝叶叶摇曳的都是民族风采。其文采勃发,卓然独立于新时期文坛之际,已届六十,却雄心勃勃,“要对‘小说’这个概念进行一次冲决”。《受戒》《大淖纪事》《晚饭花》等小说名篇,果然就“冲决”出一条大河,开一代文风。他的小说和散文,如宋人笔记、桐城散文,惜墨如金,却新鲜如风荷,醇香如老酒,美,且余韵悠长。(www.xing528.com)
如果说他的文章多是白描,他的画却用笔酣畅,布色鲜浓,半工半写,“有逸气,无常法”,如他喜爱的画家徐青藤。他的字,中年丰腴,晚年常有瘦金书味。他临过许多名帖,曾爱米芾,至今用笔,“还有米字的霸气”。他的诗新旧均写,但旧体更显功力,有唐宋之风。其实,除了诗文书画外,他对戏剧、民俗、音律、美食,均有研究,曾参入改编京剧《沙家浜》。有客来访,他常亲自下厨,露一两手。就在《汪曾祺卷》的自序中,他还自信地说:“我还没有老透,精力还饱满,是可欣喜也。”
汪先生无疑称得上“当代才子”的。看看那些将“诗文书画”换了“吃喝嫖赌”的“风流才子”,便更加的怀念他。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