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描写童年生活,回想过往趣事,是很多写作者热衷的创作欲望使然,并非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写,而是,童年的生活造就了能够观照人的一生的性格特征,它就像一盏明灯,烛照生命的航程。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金波说,儿童文学作家应该有一定的天赋——对孩子有天然的亲和力,对自己的童年有敏锐的记忆力。
董宏猷就是这样一位儿童文学作家。他的作品,正如金波老师所说,带着童年的感觉、带着写诗的感觉、带着写童话的感觉。
那么,在“童年”这一组散文中,我们究竟发现了多少金波老师所说的如诗如歌般的韵律呢?
我们先来看《回家》中的童年感觉。
也许你会说,写童年故事,不就是将那个时候的生活变成文字吗?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变成文字不难,难就难在我们要让这种文字鲜活起来,具有艺术的感染力,它的字里行间,应该游走着甜甜的味道,就像小的时候你口中嚼着的青涩的橄榄,越嚼越有味道,他会通过你的口舌,将那种甘之如饴的韵味,传遍你的身心。
《回家》的开篇,有一大段关于作者老家周围环境的细腻描写,可不要小看这一段看似琐屑的描写,它浸透了作者流淌了多年的如海浪一般沸腾的情感,更为重要的是,它的画面感极强,强到你一旦闭上眼睛,那种古老长堤街上的民居,就会一一展现在你的面前。
(二)
我们尝试着来感受一下:读了前面的文字,我们是不是有一种沉浸在过往生活的氛围当中的感觉了呢?似乎,我们也成了那个小“猷猷”,我们在“飘逸的蒸汽中拐弯”,我们用视觉用触觉,去感受妈妈的嗔怨及温情,本文作者化用庄周故事,传达的是一种忘记自我,与万物融为一体的境界和精神。这种超功利的态度,正是儿童文学的精神实质,它贯穿于并游走在文章的字里行间,从文章开篇的环境描写,到外婆与菩萨的关系,其实就是从底层走向高层的一种认识的阶梯,什么样的认识呢?就是儿童超功利的、快乐至上的、意趣之上的价值观念。由于有了上述这些故土(姑且将长堤街当作故土)的情怀、母亲的情感、外婆为人的境界等等作为意蕴厚实的铺垫之基础,后文中关于“我”的炎热夏天的故事,以及16岁夏天的第一次出远门,就有了扎实的奠基和少年人从自在到独立意识倏忽间得到夯实的韵味。(www.xing528.com)
(三)
文章后半部分,我们要关注这样几个细节:
一是外婆和母亲给“我”讲故事,外婆的“野人婆婆”、母亲的电影插曲。作者并没有静止地进行讲述,而是在文字的铺陈中让时间和空间获得延伸,让虚写在实写的过程中获得拓展,于是文章就变得厚重而丰富,而富有层次感,不是那么单薄,那样的单线条。例如KTV包房唱歌,例如多年后写科幻小说等等,无一不是浸润着童年时代情感的烙印。
二是关于16岁第一次出远门。我们阅读着这些文字,是不是也会跟随着作者的笔力,神游于祖国那些具有历史意义的圣地呢?但作者并非仅仅就事论事,而是,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凸现人物细节,这些细节,都不是一次完成,是在时空延展的过程当中不断地用更为精微的细节点染母亲的情怀:妈妈和外婆为“我”提心吊胆——虚写她们的情怀;多少天以后“我”回到家,妈妈有泪却说害眼——这是实写;“妈妈您哪里是害眼呢”——再虚写;妈妈恨恨地问我:“还跑不跑”——再实写。文章就这样在虚实之间跌宕起伏,或轻或重地撞击读者脆弱的灵魂,它之所以脆弱,是因为有了爱。我们发现,爱这个主题,就像草蛇灰线,不时地游走在文章的字里行间,古人所谓“文似看山不喜平”在此处获得了最大限度的展现。
(四)
文章结尾不是那种司空见惯的幸福圆满的尾声,却是让读者深感遗憾的悲剧收束,之所以这样,表层上看似乎是传达了一种宿命观,实际上并非如此。我们的儿童文学,强调的是描写人生的情感历程,既然如此,生离死别,没有哪一篇好文章会远离这个规律,那么,当我们真实地反映这样的情感变化时,我们会更加珍视逝去的或者尚未远离的情感,更何况,作者选用妈妈的一首歌来结尾,具有了呼应前文歌声的效应,这就犹如音乐或诗歌旋律的复沓,让读者的灵魂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并且萦绕于心,久久不能忘怀。
另一篇《母亲的歌谣》,以歌谣为红线,贯穿故事始终,特别要注意上文提到的“草蛇灰线”,没有它的作用,故事就很难达到起伏的效果。再就是故事结尾,“那夜月色很好,母亲睡得很香”,含蓄地、很诗意地表达了母亲离世的情境,这样的描写,寥寥几笔,不仅观照并呼应到了前文歌声的韵味,还深刻地蕴蓄了母亲一生的辉煌、一生的魅力,一生的美丽。
建议同学们在阅读本组散文之后,再抽空阅读《瓦尔登湖》,相信会有双重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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