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种蒙太奇都诉诸感性区域,而理性蒙太奇则隶属于高级的理智层面,爱森斯坦认为感官方面的问题具有普遍性,而理念领域的活动则带有阶级性,他期待理性蒙太奇能够建构某种将科学、艺术与阶级斗争相融合的影像。
爱森斯坦是一个讲求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家,在他的概念中没有孤立的事物,每一种物质都与周围有着必然的联系。物质是存在的最终形态,心灵也可化为物质。他积极地响应巴甫洛夫的反射作用学说,把艺术创作视为激发观众情感反应的程序,认为电影作品如同一部开垦机,它将依照既定的阶级方向,犁开观众的心扉。
爱森斯坦坚持电影中的不同元素必须在导演的控制之下,不能各自独立运行。好莱坞的技术发展是为了不断开拓表现物质现实的能力,而他却利用分解手段来破坏声音和色彩的写实倾向。在初涉电影之时,爱森斯坦最为愤愤不平的就是电影制作完全受制于拍摄对象,观众在影院所观看的影像和现实生活毫无二致。他和当时艺术界的先锋派们一起用各种方法抵制写实主义,竭力推崇分解现实的“中和化”方法。他在论述色彩的文章中否认色彩本身具有意义,认为它的意义来自和不同元素的相互关系,譬如绿色只有在包括其他颜色符号的系统中才会产生意义。(www.xing528.com)
爱森斯坦热衷于抽象的哲学思考,譬如黑格尔的“理念”被他衍化为“主题”。他认为电影作者的任务是捕捉自然现象或历史事件的形式,然后经由艺术提炼建构能够揭示本质的作品,任何一位想表现真相的艺术家都不能单纯地记录事物的外表。他曾这样说:“如果我们要获取真实,那么就必须摈弃‘写实’手法,分解现象外表,依据本质真实的原则重新组合,使之纳入辩证认识的逻辑。”富于创造性的导演总是以主题的方式理解现实,制作电影。影片由片段和细节组成,而每一个细节都烙有主题的印记。蒙太奇段落以彼此关联的方式出现,影片的主题均匀地铺陈在每一个镜头之间。
爱森斯坦认为,蒙太奇的重要性并不在于制造特殊的艺术效果,而是要传达影片的推理方式和叙事主题:通过两个镜头的撞击确立一个思想,然后把思想注入观众的意识,唤起他们的亢奋,使其对影片输出的思想产生共鸣。但观众的共鸣并非消极被动,它源于观众自己的判断,出自观众自己的选择。这是爱森斯坦苦心经营的修辞方法,也是他独树一帜的艺术策略,正如埃德加·莫兰所说,他的作品是“一个结构严密的体系,在那里,画面感染力的深化与运用达到了逻辑化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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