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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庆龄:保姆眼中的时代巨人

更新时间:2025-01-14 工作计划 版权反馈
【摘要】:1991年3月11日,市孙宋文物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华平、华夏影业公司导演单子恩、上海宋庆龄故居纪念馆馆长孙志远、市孙宋文物管理委员会摄像陆杰等一行5人赴苏州木渎采访宋庆龄身边的工作人员钟兴宝及其子尤顺孚。我们现在反映的宋庆龄,该是啥样就啥样,这才有真正的教育意义。所以请钟兴宝老妈妈、尤医生对宋庆龄同志生前的有关情况给我们做一个介绍。尽管重病在身,首长一直坚持工作。

钟兴宝、尤顺孚口述

华平、单子恩、孙志远采访

王志鲜、段炼整理

[整理者按]为纪念宋庆龄同志诞辰100周年,上海市孙中山宋庆龄文物管理委员会筹拍纪念电影《宋庆龄在上海》。1991年3月11日,市孙宋文物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华平、华夏影业公司导演单子恩、上海宋庆龄故居纪念馆馆长孙志远、市孙宋文物管理委员会摄像陆杰等一行5人赴苏州木渎采访宋庆龄身边的工作人员钟兴宝及其子尤顺孚。采访全程进行了录音、录像,本文即根据当时的录音整理而成。钟兴宝和尤顺孚讲的是苏州话,为保证访谈资料的准确性,具有苏州方言特色的语句、词语尽量不作改动。

华平(以下简称华):我们上海市孙宋文物管理委员会准备拍部电影《宋庆龄在上海》。你老妈妈在她身边工作的时间比较长,能否谈谈你所晓得的宋庆龄是怎样一个人?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是涉及宋庆龄的都可以谈,想着啥就说啥,不一定非要讲得有条有理,如实反映就是了。尤医生,你和宋庆龄同志也有接触,宋庆龄同志生前是如何关心你、帮助你的,这些情况你也可以谈一下。今天,我们先录个音,回去再整理,将来编成材料。现在不是讲要教育下一代吗?我们就是要用事实来教育下一代,让他们向宋庆龄同志学习,学习她的优秀品德,学习她的民族主义、爱国主义、国际主义和共产主义精神。

钟兴宝(以下简称钟):今年春节,有一部关于首长[1]的电视剧[2],一共12集,我看了几集。我觉得无论电影、电视都是做给别人家看的。

华:这不是真实的宋庆龄。我们现在反映的宋庆龄,该是啥样就啥样,这才有真正的教育意义。所以请钟兴宝老妈妈、尤医生对宋庆龄同志生前的有关情况给我们做一个介绍。

钟:我一直在首长身边工作,有一次首长、李同志[3]与我三个人在房里,伊[4]对我们讲:“你们到我身边来工作,就像是我的勤务兵,我把你们两个当作女副官用的,你们好好工作。”我们一日到夜也不离开首长的。我出去汏[5]衣裳,伊就在办公室写东西。我汏好衣裳后就到伊房间里去了,首长说大家到这里来休息一下吧!有时会倒点茶,让我们一道来吃,不当我们是下头人看待。等我们准备工作全为伊安排好,伊就一个人静静地做文章,关照我们:“你们不要来吵了噢!”我说:“晓得哉,不来吵你了。”我们就到各自的宿舍去了。首长作兴[6]会喊我们,就马上过去。在上海时,我和李妈两个人都不离开首长的。到北京去,就是我一个人了。从厨房开始,到信件进出,上上下下的事都由我一个人应付。下面的人是不能上楼的,首长要寄信,就我去拿下去,通过秘书发放出去。

我们几个合作共事的人,都很团结。在上海,一个李妈、一个我,一个唐江[7],一个采购员,4个人一道把工作搞好。有时候首长会说,今天胃口不大好,顶好调调胃口[8]。我们说,调调胃口就调调胃口,你欢喜啥?我伲[9]来烧,我和李同志一道烧。伊很高兴,说你们烧的我倒是欢喜的,平时总是厨师烧,吃的一直是这个味道,你们调调倒蛮好。

无论是绿化工还是采购员,首长对我们都很好,每逢节日让我们把家里的小孩都叫来,教小孩表演各种节目。小孩是蛮好玩的呀!全是十来岁的小孩,有的会跳舞,有的会弹琴,伊拿糖、饼干把他们吃。年年都是这样。后来,伊身体已经有点不大好了,医生常常上门。尽管重病在身,首长一直坚持工作。

刚解放时,交通不像现在这样便当,脚踏车也很少,我们工作人员的脚踏车还没有发下来。后来周同志[10]来了,才有了脚踏车。我们出去买东西都是脚踏车,为首长办事也是脚踏车。我到首长身边后,常常叫我送东西到中福会[11]。周同志调来后,他有脚踏车,我就不送了。伊欢喜小孩子,当时中国没有现在这样的托儿所,是解放后办起来的。她说,我们办托儿所、保健院,是为了健康,是为了教育下一代,把接班人培养好。

单子恩(以下简称单):你在首长身边多少年了?

钟:我在首长这里做了30年。[12]

单:30年?一直到她去世都在?

钟:首长去世时我一直陪在身边。首长去世后,北京成立了故居,一般的工作人员都遣散了,我就回到了南方。在这30年里,我和家里几乎不来去[13]的。我差不多12年没回过老家[14],一直跟着首长。我家里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单:儿子来看你,有没有碰着首长?她对你的儿子、女儿都很关心?

钟:碰着的。伊对我的儿子、女儿都很关心的。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有小孩的,这家粮食也紧张,那家粮食也紧张,首长每个礼拜总会买点面包,碰到谁回去过周末,就让他带回去给小孩吃。我儿子在北京读书,也是这样,来了弄点给他吃,还让他带点回去。我女儿在农村,有一个时期在北京,几个月的光景,首长晓得我们吃穿紧张,面包伊一直买好放在我屋里厢的。这些都是首长对我们的关心,我们总归不能忘记的。

单:我刚刚听老尤讲起,你们家还藏着首长的画。

钟:有的。首长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心里厢很气闷,故居中小年轻们出去造反了,只有我和伊两个人待在楼上。伊叫我拿画画的笔呀、墨呀,说要画一幢房子。画好后,伊对我讲:“兴宝,我给你造一幢房子。”我说:“噢!好的,谢谢首长!你搭我造房子,我要管理起来,我要藏好它。”首长说:“你看看这幢房子像啥样子啊?”还要我讲出个名堂来。我说:“这个像老太太故居[15]的房子。”伊笑笑说:“兴宝真聪明,你倒认得啊?”我说:“认得格呀!我看见过老太太的房子的呀!”伊把画送给了我,我就带回来了。

单:你几时有空把家里整理一下,把它找出来,下一趟我们来的时候,让我也看看。

钟:好咯,好咯!

单:那么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你怎么样?

钟:“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还是照样老老实实工作。有的小青年转来一些勿二勿三[16]的闲话,我也不听。我对他们说,我没啥别样的本事,今朝不做明朝[17]就没有吃的。

华:故居工作人员有造反的吗?

钟:有一个。

单:那个时候你年纪多大了?

钟:我那时不到60岁。

单:外面在搞“文化大革命”,你知道吗?

钟:有的晓得,有的勿晓得。

华:有人贴首长的大字报,贴在外滩,你晓得这个情况吗?

钟:我没看见。“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几年首长在北京,上海一天也没待过。以后形势稍微好一点了,首长才到上海来的,不过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又回北京去了。我记得伊是1969年到上海咯,是11月份还是啥时间我想不起来了。是在上海过了春节,五一劳动节已经回到北京了。[18]

在北京,有日本友人送来的花,一朵一朵的日本花,没有叶子,只有杆子。放在房间里一段时间以后,首长说:“哎呀!兴宝,这花好看,颜色好看,但鲜花要谢的,你是否可以做伊起来?”我说:“好咯呀!我来做。”我去买了些缎子,伊出主意,啥咯样子,多少大小,我帮伊描。在北京故居,有三朵红花,开了一段时间,要不好看了,我去配了玻璃镜框,把它装起来,伊蛮高兴。直到首长故世的时候,还一直挂在床的旁边,如今还在故居里。

单:我上个礼拜刚从北京故居回来,你说的镜架我看见了,就在床旁边。你在首长身边工作了30年,你的工资是她给你的?

钟:伊给我的,一直是首长给我的。

单:大概给你多少钱?

钟:我到首长身边工作的时候,刚刚解放,那时给我20元。后来陆陆续续加给我,到伊故世的时候,我的工资是50元。

单:拿了这份工资,你的伙食还是吃首长的?

钟:也不全是吃的首长,我自家要贴饭钿,只是贴得比较少,我们这里吃饭不像外面食堂是实打实的。首长讲,你们只拿这点薪水,我不应该要你们的饭钿,但这样人家要钳你们的。其实饭钿贴点就贴点,这些全是厨房里的人管的,首长不管。

华:首长每日吃点啥?

钟:伊吃是简单来兮的。平常是一杯牛奶,荤菜嘛,比如肉啊什么的,多数要吃剩下来,多数是我们吃。

华:早饭吃点啥?

钟:早饭吃面包,吃咖啡。

单:首长几点钟起来?

钟:现在想想首长真是苦恼[19],三四点钟就要起来办公了。为啥呢?伊的事体多呀!别人勿晓得,认为做首长么总归开心的呀!很惬意,是在享福。其实,光信件就一叠一叠地拿进来,当天就要处理掉的,稍微晚一点,就弄不好了。

华:全是她自己处理吗?秘书呢?

钟:当然是自家处理啦!秘书只是替伊答复,伊还要打好稿子,工作实在是辛苦。

华:夜里什么时候睡觉呢?

钟:首长夜里9点钟要到床上哉。但有心事睏不着呀,睏到两三点钟就要起来哉。伊会关照我们:“你们不要响,我起来办公,你们睏好了噢!”伊一个人起来办公,并不是叫我们一道起来。

单:中午要午睡吗?

钟:中午休息的。

单:你在30年里,主要接待过哪些人?

钟:经常往来的,我晓得的有上海的沈粹缜[20]沈大姐。在北京,有史良[21]史大姐,还有就是鲁迅先生的夫人许广平。另外有一位罗大姐[22],我勿晓得是啥人,只晓得她在刚解放的辰光做过首长的秘书。

华:首长的头发从来不烫的吧?

钟:自出生起首长就没去过剃头店。我刚过去的辰光,伊一直自家汏头的,后来叫我帮伊汏。“文化大革命”以后,首长年纪大了,不方便,就一直由我搭[23]伊汏。

华:头发怎么梳法呢?

钟:头发汏好仔,用吹风机吹吹干,搭伊搽点油,像平常一样的梳梳。

华:假如出席宴会呢?

钟:若是参加宴会,先由我搭伊梳通,挽发式伊自家来的。

单:首长故世以后,你的工钱是国家给的?这是首长关照的吧?听说首长有遗嘱的?

尤:当时北京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一位姓陆的处长对我说,首长有遗嘱,要将我妈养起来,具体怎样养没有讲。

大约是73年、74年那一段时间,我妈身体不好,上海市人民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让我把我妈领回去。后来首长来过几封信,问我妈身体好伐?可以出来白相相[24]。信是秘书张珏[25]写的。于是我又把我妈送到上海去了。首长看她身体蛮好,就说你不要回去了,待在这里白相一段辰光吧!这一白相就是10年。我妈回苏州木渎老家养病时,杜述周[26]杜秘书给了我们1000元钱,说是首长给的,让我们以后有啥困难再来。后来我把这1000元交还首长,伊不肯要,说算了,给了你就给你了呀!我就把钱存起来了。

钟:首长给了1000元钱,叫我回去看病,是杜述周交给我的。我说我不要,我侍候首长不是为了钱,不能见钱眼开。隔了一天,他们交给我的儿子了。我回老家歇了一段时间,毛病好了。不到两个礼拜,首长写了一封信来,问我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我回信说好点哉!后来伊又来信了,说等你好点出来白相相吧!我说好的,我就去哉!

单:这封信是首长亲笔写的还是秘书写的?

尤:秘书写的,张珏写的。

钟:张珏告诉我,是首长打好了稿子然后叫张珏写的。

单:亲笔信有吗?

尤:亲笔信没有。

钟:首长亲笔写的字有的。有一次,伊到国外访问,那是1957年和毛主席一道出国。[27]期间,给我寄了一张照片祝贺新年,是首长自家的照片。这张首长题字的照片我不知藏没藏好。

华:首长和你一起照的相片有吗?

钟:有的,是在昆明照的。

尤:照片刊登在了《中福会四十年》[28]上,我们手头没有。

单:现在家里首长送的东西还有吗?

钟:没有了。以前的辰光有一只缝纫机,首长讲:“兴宝你会踏缝纫机伐?这只缝纫机你拿着,给你的。”我们这种人拿了首长送的东西,总归会给首长做事的。

华:你给首长做了点什么东西呢?

钟:做衣裳,夏天的睡衣、热天穿的单衣,是我给伊做的。都是家常的衣裳,不是穿出去的,有的是琵琶襟,有的是对胸的,伊大襟头衣服也有的。我还做鞋子,单鞋、老棉鞋,首长喜欢穿老棉鞋。鞋的面子不是这种布的,首长呀,总要替她做得像点样子呀!

华:首长外出时穿的服装是啥地方做的呢?

钟:伊出去穿的服装全是到公司里去做的,开啥会做啥衣裳。有一次妇女开会,首长不要做西装,要做件中式的,我和一个北京当地的老工人,整个东郊兜转下来寻不着一个适合的裁缝。做这种衣裳北京多数不在行的,每家服装店进去都打回票。后来实在寻不着合适的,就到上海去做了。

刚过去到北京的时候,我是不大出门的,首长会叫我去拣点料作[29]回来。我会替她挑那种纺绸,老式颜色的,全是些新人不要的料作呀!我一般都是和秘书一道去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不是张珏。首长叫我去拣料作,我空打转[30]么总不像[31]的呀!总要给首长一点交代才行,店里的营业员说拿去看看不碍[32]的,我把各种颜色的料作剪一只角,这爿店剪一只角,那爿店剪只角,拿回去让首长挑选。我拿回来,伊一看,欢喜的。

华:人家肯给你剪的?

钟:刚去是肯的,后来不来事[33]了。首长拣好后,关照去买来。做了衣裳不光伊自家穿,而且还送人,送给北京的一位眼科医生,叫张福星[34]。1955年还是1956年,张福星曾调到西安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调回北京,在301医院[35]一直做眼科。这个医生老早就故世了。

单:李燕娥过世的时候,顾金凤[36]顾阿姨已经去北京了?

钟:去了去了。

尤:1973年以后顾金凤就已经去了。我妈身体不好,休息了一段时间,连着用了几个人都不合适,就让我妈推荐一个亲眷。大约也是热天的辰光,8月份还是几月份顾金凤到的上海,[37]先试用一个月,然后办手续帮她迁的户口。我当时身体也不大好,首长也让我出来白相相。

钟:当时李燕娥同志弄不动了,走扶梯都不方便,我身体也不大好。首长说,我不派你们两个人的用场了,啥也不要你们做了,你们给我看家好哉!汏衣裳么,我再去寻个一人来。后来就找了阿金,就是顾金凤。自此之后,我就不下去了,在楼上搞搞卫生,我总归一直不离开首长的。

华:那晚上睡觉的时候呢?

钟:睡觉我和首长睡在一道。

华:搭一张床?

钟:不!前头一个时期,首长还爬得起来,我就睡在地毯上,被头铺盖往地上一铺。后来,我睡在首长的床边,算是从没脚的床换到了有脚的床上。1980年,李燕娥病了,我既要顾首长又要顾李同志,忙不过来,于是就叫阿金和伊两个人一道睡了。

华:首长身体情况怎样?

钟:身体平常一直还好,就是有点关节炎。

华:后来她血液毛病[38]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钟:这个毛病是在伊真正躺倒后才查出来的,说伊有血液病。

单:这次先是李妈身体不好的是吗?首长对她很关心吧?

钟:关心的。首长说李妈没结过婚,没有人的,又没有家,也没有爷娘,下一代更加没有,真真苦恼,我不会惯脱[39]伊的,总归是要带着她的。李同志得了癌症,随首长从北京一道回来,息了几个月。她跟首长说,我身体不适意,走路也走不动,走走要喘的。首长说,你不适意么就去看看医生。后来首长又回了北京,二、三个月后,上海来信说李同志得了癌症。首长一听,急着说,你们快点替她检查是什么癌症,治得好吗?快点给她治呀!第二封信来告诉首长,她肚皮里厢已经结成一个块了,医生商量下来只有给她开刀。首长让医生决定是在上海开还是到北京来开。后来医生说,首长既然不大放心,我们就送她到北京来,离首长近点。最后是在北京开的刀,起先倒还好,半年之后扩散了。

单:李妈是在北京过世的?

钟:是的,是在北京过世的。

尤:切除子宫的手术是在上海华东医院开的。打开一看,已经没有办法了。后来就送到北京去了,住在301医院,采取保守疗法。因为发现时已经晚了,没有办法了。

钟:李同志故世是在春节这一天,半夜里4点钟杜述周来敲门。我正陪着首长,楼上静得没什么声音,他不敢敲得很响。我起来跑下去看看什么事情,杜秘书轻轻地喊了我一声。我问他,李同志到底适不适合手术?首长还睏着,你要告诉首长?他说医院里来电话叫我们去。我说那我和你一道去,首长还睏着就不要去了。到了医院,我们和院方商量,今天是春节,顶起码要歇个十数天才能办丧事。医院答应把李同志的遗体马上送进冷气间。

我和杜秘书回到寓所,首长还没有起床,我也不敢马上就把李同志过世的事告诉首长。6点钟,首长起床,我去搭伊穿衣裳,搀着伊揩面,梳好头。首长坐定后在吃早饭,我向伊汇报,说李同志已经故世了。伊问啥辰光?现在人怎样?我说几点钟的时候故去的,我和杜述周两个人去过了,遗体放在那里的冷气间里。接着,伊又问起李同志的寿衣。我说李同志来时告诉过我,曾带了两件衣裳,准备到北京穿的,首长什么时候看一下。过了年初五,医生来上班了。首长对我说,你去把李同志的衣裳拿出来,请大家一道看看,是不是合适穿。医生看了后说,这些衣裳都是自家做的,好像都没有穿过,料子也不错。于是就给李同志穿了起来。

华:那么李姐生病的时候,首长还没生毛病?

钟:没有生病,伊就是一直没有力气,已经有点不大好了。李燕娥过世后,伊心里也懊燥[40]相了。李燕娥同志是春节那一天走的,首长对我说:“兴宝,我心里是想要到上海去的,我一家人全交给了李妈的,她活着时也没跟我讲什么。”我说:“不碍的,等你身体好一点,带你去上海好了。”首长说:“几时去呀?等我马上替你整理好,马上就好走的,要走之前先跟我讲好。”

华:这时她生病了吧?

钟:这辰光还没毛病了,没查出来。是在4月里不好的,我记得4月14日,伊喊头昏,就睡在床上了。医生那时天天来的,经检查说是血液病,开头也没查出来。

孙志远(以下简称孙):她最后准备回到上海,不回北京了?

钟:对!假使伊2月份回上海,5月里故世就不会在北京了,伊是一点一点没有力气了呀!

华:首长平常化妆吗?

钟:家里看不出什么化妆的,一般就梳梳头、揩揩面,稍微搽点油,滋润滋润皮肤,没哪能化妆。

华:那么假如参加宴会呢?

钟:要看宴会的,不是所有宴会都打扮。接见外宾的宴会伊就稍微化一点妆,一般的宴会就不化妆。

华:宋庆龄同志讲到北京是去上班,到上海是回自己家,是这样吗?

钟:对对对,是这样讲的!到北京去呢是去办公,去上班哉!到上海来呢是回自家家里来了。

华:首长发过脾气吗?

钟:首长对我没有的。

华:有人工作不负责任或者犯了错误怎么办呢?

钟:在首长身边工作,顶容易出毛病的么就是厨房。有的菜作兴淡点,有的菜作兴咸点,都不碍事。假使有的小菜首长吃得不满意,会让我们好好地跟做菜的讲,训人这种事是没的。我跟着首长30年了,无论大大小小的事体,我没看见伊有啥发火的。只有“文化大革命”期间弄掉伊爷娘的坟墓,[41]伊在房间里出了不少眼泪,真正作孽。“每个人都是爷娘生出来呀!爷娘养了子女,我却连尸骨都保护不了。”我听到首长讲了这两句。

单:她当时在北京?

钟:在北京。是首长上海的一个表妹,倪家的倪吉贞[42]表妹,写信告诉伊的。后来倪吉贞家当全部充公,人被扫地出门,连蹲身处也没有,只能住在弄堂角落里。她曾经到首长在上海的寓所去,门房不敢开门,解放军门前拦着,李同志也不敢出来接待她。这些都是倪吉贞自家写信告诉首长的。她在信上写道,二姐呀,我阿好到姐姐家避避?我这是在过啥咯生活呀?被人吊得半死,敲得半死,回转去[43]水也没有吃一口,肚皮饿么只好买只大饼吃吃。首长知道后心里很难过。最后倪吉贞跳楼自杀了,是在九层楼上跳的。首长很伤心,说我做姐姐的没能救她,她一直来信的,我却没去救她。

单:她若是到北京去寻首长的话,也许问题不大。

钟:这也不好怪李妈,李妈总归是李妈呀!又不好做主的。

单:李妈是只看门,寓所的东西不要丢掉、坏掉就可以了。

钟:只要造反派不进来敲首长的东西就可以了。

单:造反派真的要来敲,李妈也没办法的呀!

钟:不要说李妈,就是解放军也没办法的呀!

尤:李妈这人胆小,首长说她不大说话的。

钟:首长也一直对我说,兴宝我就是喜欢你,你只嘴巴好,不多说的。

尤:杜述周也曾对我说过,你妈这张嘴你放心好了。后来有人来问首长的事,我们一般都拒绝的,只有汤雄[44]曾经来采访过。

钟:首长随便什么事,我都不好随便讲的,乱说乱讲的事我们都不说的。

华:那么请老尤讲讲宋庆龄同志是如何关心你的?随便谈谈。

尤:首长特别欢喜小朋友,对我也特别关心。“文化大革命”以前,有段时间我在北京,她总归从生活上、学习上关心我。礼拜六,或者节假日,我都要到首长家里去玩。如果学校有任务,例如参加“十一”国庆游行而没去她家,晚上她会打电话让我第二天再去。特别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45],首长总会留一些饼干、糖果,给工作人员每人一份,我也有一份,让李妈帮我留好。每次去她家,我总归带回一书包的东西。我记得特别清楚,1962年我参加游行,按规定上面穿白衬衫,下面穿蓝裤子。当时买衣服、买布料都要布票,首长知道后就叫张珏去王府井百货大楼买了一套,让我第二天游行时穿。

单:你户口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尤:户口的事情,首长也是关心的。以前我家在农村,1962年下放到大队里当赤脚医生。首长说你现在亦工亦农也蛮好,等以后有机会再帮你解决。1972年我到下面的医院[46]去,院方给了我一间小房子,一个人临时住一住。那时我妈身体也不好,我就想把户口从农村迁出来,顺便夫妻两个弄在一道,就向首长提起这个事。实际上首长还是很关心我的,说你们夫妻分居也不是个办法,总归会搭侬解决的。落实我妈回来的时候,提到了这个问题。管理局的一位同志,可能是政府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说会尽快向上级部门申报,只要上面有政策,我们照办。最后解决还是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直到1984年我家的户口才全部迁出来。为了这件事,很多人帮了不少忙,甚至还惊动了苏州市政府的秘书长。当时我的两个小孩还小,现在大的在我们医院上班,小的在厂里工作,我家是靠了首长的福。

钟:首长的客人、朋友很多,伊一直蛮信任我的,有什么东西或者信件总归叫我去送。碰到我不认得的地方,伊会写张纸头,让我按着地址门牌去找。伊比较熟悉的老朋友家里我全去过。

单:去了哪几个人家里?

钟:刚才讲的史良、许广平。

单:“文化大革命”叫你去学习,这种事有吗?

钟:他们不单叫我去学习,造反派还斗我。

华:他们造你什么反呢?

钟:都是一些细节小事。比如讲,他们批判我汏衣裳用开水,首长的衣裳还要用开水烫。我说你们不要说首长,汏衣裳用开水的是我,首长原本不晓得的。你们拎上来的如果是滚烫的开水,一个热水瓶也就有了,但你们拎上来的是不冷不热的水,一热水瓶是不够的,我要倒两热水瓶。但他们还是怪首长汏衣裳要用热水。他们让我出去开会,我说我工资是拿首长的,饭是吃首长的,今天在这里做,我有碗饭吃,明天我不做,就没有吃的呀!自此之后,他们管他们,我管我,彼此不搭界。(www.xing528.com)

华:这些造反派跟你全认得吗?

钟:全认得的。

尤:都是管理局[47]的,我一到这里来,警卫秘书孙某某就寻到我说,局里要参加学习“老三篇”[48],你妈也要学习。我说我妈没有文化。

单:十年内乱期间,外国给我们国家领导人发电报,发给谁都搞不清楚了,毛主席不是代表国家的,刘少奇么又倒台掉了,发给谁呢?只好发给宋庆龄喽!

钟:是呀!发给首长呀!我记得有一次,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大使,有关方面请首长出去接见。首长说,你们不要请我了,还是请别人吧!

单:是造反派叫她接见,还是王洪文叫她接见的?

钟:不知道。到底是王洪文、江青,还是造反派,我也不知道。

华:首长平常讲上海话?

钟:伊平常跟我们讲话全是讲上海话。

华:她是不是带有浦东口音?川沙那一块的?

钟:不是浦东口音,也不像老上海话,就像是一般性的上海话。若是有懂英文的客人来了,不管是否上海人,首长就讲英文。

华:那么李妈呢?

钟:李妈也讲上海话,带点广东口音。

华:你们全听得懂?

钟:听得懂,全听得懂的。

华:那么假使来了客人,讲普通话怎么办?

钟:普通话也懂的,听得懂的,平常来兮的。

孙:你听首长讲,她出生在哪个地方啊?

钟:首长出生啊!我告诉你们听。1957年大约7、8月里的时间,我们北京开仔会[49]回转来,在上海休息。首长说,我的老屋在西摩路大家全晓得的,我也认得的,李同志也认得的,养么养了南市甜瓜街这里,你阿晓得?

华:咸瓜街[50]

钟:甜瓜街、咸瓜街么总归这样一个地方。伊问我,你阿认得?我说我听见过的,地方我晓得,门堂子[51]是勿认得的。首长就叫我和李同志两个人出去寻。伊告诉我,说前头是石街,门前么一个石库门堂子,你们去看看阿勒浪[52]哉?我说好的呀,就和李同志去兜了个圈子。咸瓜街这条街已经改路哉,门堂子大概是拆脱了。我回转去告诉首长,甜瓜街、咸瓜街这地方么我去过了,一条街全走脱了,马路已经开拓了,这地方前头辰光是有石库门堂子这种老式房子的,现在拆脱了,造了新房子,开仔一爿百货公司了呀!伊讲,噢!蛮好!

又歇仔几天,有人来寓所拍电影。寓所里有孙先生留下来的两只玻璃大花瓶,大概水晶这种样子,碧绿翡翠色的花瓶,被拍电影的人一根绳子一带,其中一只倾倒下来么磕脱一块。首长说,这只花瓶是孙先生的,我当伊纪念品,打脱仔也舍不得,不晓得阿有得配?我说现在人家家里的那些古董全部拿出来了,集中在古董店。首长问在什么地方?让我们去打听一下,看看阿能够配?我搭[53]李同志两个人去的,天不大冷也不大热,就没换衣裳,伊么身上穿着短衫,外头套件绒线马甲,我也是一件花布罩衫,都是老太婆衣裳。古董店开始不许我们进去,让我们到其他什么地方去参观,说那里凡是老百姓都可以参观的。耽搁了好些时间,直到我们说清是来买东西的,里面的管理人员才放我们进去。外面厅里摆的全是小摆饰、小家具什么的,珠宝、珍珠、玛瑙这种小东西都放在玻璃橱里。营业员问我们要买点什么?我说先看看,有适合的带点回去,不适合的不要。大概是古董店通知了公安局,后来警察都来了。解释清楚后,他们把我们让到里厢,大的古董都在那里,从橱窗里到地上全是这种花瓶,各色各样的。我和李同志两个人一道挑选,看哪一种好,啥个[54]值铜钿,啥个不值铜钿,我是不懂的呀!李同志跟着首长多年了,她是懂的。我们给首长选了一只花瓶,大概比气压式热水瓶低一点点,至今还在故居。回去后,我们两个人像小孩一样,嘻嘻哈哈地走上楼去。首长在楼上说,你们回来啦!把东西给首长看过,问伊欢喜不欢喜?伊说,蛮好!蛮好!我还把我们出洋腔[55]也告诉了首长。大家乐过后以后,时间差不多要晚上了,下头厨房里要开晚饭哉。这个事体就算过脱了。

华: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钟:这个辰光是1957年,在上海。

单:是五马路[56]?

钟:不是,是二马路[57]

单:广东路古董市场。

钟:哦!对,对,对!

单:那个时候古董市场是公开的,不像现在。华:首长讲她自己是生在咸瓜街的?

单:咸瓜街在哪里?在浦东?

钟:不是,在南市十六铺的南面。

孙:这段历史没地方可查。

华:不过这句话倒是首长自己讲的。

单:是首长自己讲她出生在什么地方的?

钟:伊出生在上海的。

单:上海什么地方?

钟:就是这个咸瓜街呀!

华:有几种说法,有的说在虹口,有的说在川沙。

钟:不是,不是,不是!

单:是她亲口和你讲的?

钟:我去寻过的呀!我搭李同志两个人,首长写好条子,叫我们两个人去寻这个石库门房子。我和伊一道寻过,没了,拆脱了,开了百货公司。

孙:路改掉了?

钟:路已经翻脱了。

单:给你们的这张条子现在还在吗?

钟:没有了。

尤:条子还在的话,考证也不要考证了。

钟:凡是首长写的条子,我们回去马上要交给首长的,不能自说自话放在袋袋里。

尤:不管大的、小的纸头,过了一段时间首长都要让人烧掉的。

华:首长的保密观念很强。这个倒是蛮重要的材料。

钟:伊烧的这些纸头是不许交给其他人的。在上海就交给李同志,在北京只有我去弄。不管是啥纸头,首长都卷卷紧,包包好,总归交给我,说侬搭我去烧。有一次,我和伊在上海大厦①蹲了4个月,我到上海大厦的炉子间里去了好几趟了。

尤:那时上海的寓所在翻新。

钟:应该是五几年翻造汽车间那一段时间。

尤:上一趟寓所修房子,首长就蹲到国际饭店去了。

华:首长谈到过她的兄弟姊妹吗?比如宋美龄?宋蔼龄?她是如何谈论的呢?①原名百老汇大厦,位于北苏州路20号。1929年由英商安利洋行所属业广地产公司投资建造,美国著名建筑师弗雷泽设计,1934年落成竣工。为近现代美国风格摩天大楼建筑,兼有装饰艺术派特点。1949年后改为宾馆。1989年9月以优秀近代建筑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1996年11月随外滩建筑群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钟:谈到伊的姊妹,就说小辰光大家一道一直很要好的,等大了姊妹就分开了,各人做各人的事。首长还和我们讲笑话呢!伊讲,小的辰光,新年里厢,表姊妹们侬也来、我也来,大家十来岁的年纪。倪雄妹[59]的爷[60]叫我们全部躲在三轮车上,伊么去踏三轮车,一不小心连带我么一道滚下来,跌开仔头。爸爸、姆妈看见这样一个血涟涟的小孩,阿要舍不得?[61]这件事就是在咸瓜街这个地方发生的。搬到西摩路是以后的事体了,他们全长大了。首长伊总归对我们讲,小的时候姊妹兄弟5个[62]蹲了一道,全在南市的。

单:那么首长出生是在南市对吗?

钟:是生在南市呀!

孙:后来没查下去?地点找不到了?

尤:地点么开了百货公司了。

单:开了百货公司,到那里当然是找不着了。大自然沧海桑田,何况现在?北京路、陕西路那幢房子是不是宋家的?旁边有个教堂的?

钟:侬说的阿是虹口东余杭路的房子[63]?这个不是的。

孙:宋庆龄父亲去世以后才搬到陕西路的,之前曾经从虹口搬到淮海路[64],住了一段时间。出生地似乎还是在南市,但查不下去了,没有证据,今天又对得起来了。

钟:首长写了张条子叫我们去寻,说是有个石库门堂子,前头辰光还看到过。我们两个人去看的时候,已经变仔百货公司了。

孙:现在关于宋庆龄同志出生地的问题,几种说法搞来搞去,都讲不清楚。有时间的话,请你再想一想,再查查看,这个地方一定要找到。

华:宋庆龄同志出生在什么地方,至今还没有最后定论。南市是宋庆龄自己讲的,应该是最最可靠的。问题是咸瓜街、甜瓜街这个地方有多少百货公司?另外,咸瓜街有里咸瓜街和外咸瓜街之分。你提供的这个材料蛮好,以后我们再进一步调查。

[口述者简介]钟兴宝,宋庆龄身边的工作人员,负责照顾宋庆龄的生活起居。

尤顺孚,钟兴宝的大儿子,原吴县人民医院医生。

[采访者简介]华平,原上海市孙中山宋庆龄文物管理委员会副主任。

单子恩,华夏影业公司导演兼摄像师,上海电影家协会理事。

孙志远,原上海宋庆龄故居纪念馆馆长。

[整理者简介]王志鲜,上海市孙中山宋庆龄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副研究员。

段炼,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

【注释】

[1]宋庆龄身边工作人员对她的称呼。

[2]即潘霞导演、李羚主演的12集电视连续剧《宋庆龄和她的姐妹们》。

[3]即李燕娥(1911~1981),广东中山人。1928年,年仅16岁的李燕娥来到宋庆龄身边当保姆,陪伴宋庆龄度过了整整54个春秋。本文中有时也称李妈、李姐、李大姐。

[4]吴语,第三人称代词,即他、她或它。

[5]吴语,清洗的意思。

[6]吴语,可能、也许的意思。

[7]唐江,1962年从新雅饭店调到宋庆龄身边任厨师。

[8]吴语,即换换口味。

[9]吴语,第一人称代词,即我们。

[10]即周和康,1956年从中苏友好大厦政保处纠察科调人淮海路寓所任管理员。

[11]即中国福利会,其前身是保卫中国同盟,1938年6月14日由宋庆龄创建于香港。1941年12月,保盟迁往重庆。1945年改名为中国福利基金会,并迁往上海,开展儿童文教福利工作。1950年8月15日,改名为中国福利会。

[12]钟兴宝是1952年3月来到宋庆龄身边工作的。

[13]吴语,来往、联系的意思。

[14]1968年至1969年,钟兴宝因健康原因曾回苏州老家修养过一段时间。1973年3月至5月,由于生病又在苏州木渎的吴县人民医院住了几个月,但并未回老家居住。

[15]即宋氏老宅,位于西摩路139号(今陕西北路369号),宋庆龄母亲倪桂珍在1918年丈夫宋耀如病故后迁人此处。

[16]吴语,即不二不三,等同于普通话不三不四的意思。

[17]吴语,今朝即今天,明朝即明天。

[18]宋庆龄是1969年10月16日乘周恩来总理的专机回上海的。另,此处回忆有误,宋庆龄在上海住了近一年的时间,1970年五一劳动节是在上海度过的,9月5日才乘专机回到北京。参见盛永华主编《宋庆龄年谱》下册,广东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515—1522页。

[19]吴语,可怜、辛苦的意思。

[20]沈粹缜(1901~1997),江苏苏州人。邹韬奋的夫人,宋庆龄生前挚友。1949年后,随宋庆龄回上海参加中国福利基金会工作,担任中福会托儿所所长。1951年,调上海市民主妇女联合会任妇女儿童福利部部长,后任第三至第七届上海市妇女联合会副主任。为中国福利会和上海宋庆龄基金会顾问。

[21]史良(1900~1985),江苏常州人。1931年后,任上海律师公会执行委员,上海妇女救国会常委。1936年被国民党当局逮捕,为历史上著名的“七君子”之一。抗战期间,在武汉、重庆等地从事民主运动。1949年后,历任国家司法部部长,全国妇联副主席,民盟中央副主席、主席。

[22]即罗叔章(1898~1992),湖南岳阳人。我国现代妇女运动的先驱,老一辈的女革命家。1949年后,历任中国民主建国会第一至第四届中央常委兼秘书长、全国妇联常委、中央人民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劳动部副部长、食品工业部副部长、轻工业部副部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全国政协副秘书长等职。

[23]吴语,介词,替、帮的意思。

[24]吴语,玩耍的意思。

[25]张珏,1963年起任宋庆龄的秘书,主要负责文件的草拟、誊写、翻译等工作。

[26]杜述周,1968年5月起任宋庆龄秘书,主要负责对外联系和对内接待工作。

[27]1957年11月2日至11月21日,毛泽东主席率中国党政代表团赴苏联访问,并参加庆祝十月革命40周年庆典。详见盛永华主编《宋庆龄年谱》下册,第1515—1522页。

[28]即《中国福利会四十年》,1978年内部出版印行。

[29]吴语,即衣料。

[30]吴语,空手而回的意思。

[31]吴语,即不好、不像样。

[32]吴语,即不碍事。

[33]吴语,不行、不可以的意思。

[34]张福星,眼科专家,我国眼科医学领域的开拓者,时任解放军总医院外科部主任兼眼科主任。

[35]即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是全军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医院。前身是中国协和医学院第二临床学院,1953年10月改为“军委直属机关医院”,1954年7月改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01医院,1957年6月改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

[36]顾金凤是钟兴宝亲戚家的儿媳妇,1973年到宋庆龄身边工作,照顾宋庆龄的日常起居。

[37]根据顾金凤的回忆,是1973年5月28日到的淮海路寓所,6月1日见的宋庆龄。

[38]宋庆龄患的是慢性淋巴性白血病。

[39]吴语,甩掉、甩手不管的意思。

[40]吴语,烦恼、烦躁的意思。

[41]1967年1、2月间,宋庆龄父母在上海万国公墓的墓地被砸毁,后根据周恩来总理的指示,很快被修复。详见盛永华主编《宋庆龄年谱》下册,第1715—1716页。

[42]倪吉贞(1915~1968),其父倪锡纯为宋庆龄之母倪桂珍的胞弟。1968年,因不堪凌辱、生活无着,跳楼自杀身亡。

[43]吴语,即回到家去。

[44]原苏州市吴县工人文化宫创作员,著有《宋庆龄与她的三个女佣》(东方出版社2003年版)、《宋庆龄与她的卫士长》(群众出版社2006年版)等纪实文学作品。

[45]1959年至1961年期间,由于大跃进运动以及牺牲农业发展工业的政策,我国经历了全国性的粮食短缺和饥荒。关于这一历史时期,1978年前一直错误地完全归咎于自然灾害,称为“三年自然灾害”,后改称“三年经济困难”时期。

[46]即位于苏州木渎的吴县人民医院。

[47]即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

[48]毛泽东同志在抗战时期所写的三篇很著名的文章,即《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主要阐述了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服务”、“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艰苦奋斗”的理念。

[49]1957年6月26日至7月15日,宋庆龄在北京出席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参见盛永华主编《宋庆龄年谱》下册,第1505—1506页。

[50]即外咸瓜街,位于原南市区东部,北起东门路,南至复兴东路,因沿路多为福建人开设的咸鲜市场(福建人称咸黄鱼为“咸瓜”)而得名。另有里咸瓜街,北起东门路,南至复兴东路,因在外咸瓜街的内侧而得名。

[51]吴语,门和门框的俗称,这里指房子。

[52]吴语,即是否还在。

[53]吴语,连词,和、与的意思

[54]吴语,即哪一个。

[55]吴语,即闹笑话。

[56]即今广东路,以古董店铺集中而著称。

[57]即今九江路。

[59]即倪祥生,乳名倪雄妹。

[60]吴语,即父亲。倪雄妹的父亲倪锡圻是宋庆龄母亲倪桂珍的叔伯兄弟。

[61]关于宋庆龄右眉上的疤痕,另一说是宋氏姐妹小时候玩“拉黄包车”游戏,由于宋蔼龄拉车过猛,宋庆龄不慎跌落而受的伤。

[62]宋家共有宋蔼龄、宋庆龄、宋子文、宋美龄、宋子良、宋子安兄弟姐妹6人。宋庆龄最小的弟弟宋子安生于1906年,此时大姐宋蔼龄已于1904年赴美国留学了。因此宋庆龄关于幼年的回忆是“姊妹兄弟5个蹲在一道,全在南市”。

[63]宋家早期的住宅,位于东有恒路628号C。

[64]1912年宋家迁居宝昌路(1915年更名为霞飞路)491号,一直住到1918年宋耀如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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