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者的逃遁,加重了两位英雄家人的悲伤。
十几天过后,方慎发的妻子张敏言因悲伤过度仍卧床不起。记者去的那天上午,她始终吃不下一粒饭喝不进一滴水,只把失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丈夫的遗像。
遗像是摆放在五屉柜上面的。这是家里除了床以外唯一的家具,而且已很破旧,另外就只有装着衣物的纸箱子了。
“可怜我那老方啊……”张敏言悲怆地哭着。这间低矮的棚屋里光线暗淡,潮湿的空气仿佛含着泪水。狭窄的顶上搭着的暗楼,那是半月的前刚找到一份临时工做的大儿子有癫痫的小儿子睡觉的地方。记者的心被压抑着放不开。
“老方为救别人连命都丢了,可人家连他的遗像也不肯来看一眼。老方没有瞑目啊。”张敏言沙哑着说,“尽管家境不好,但我们不要被救的人任何经济补偿。”
她指着床边挂着的一幅2003年的挂历说:“这是以前被方慎发在道口抢救的一个小女孩家送的,我们一直保留至今。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表示她领了这份恩情。她还要送别的,我们死活不要。那个从道口溜走的男人怎么还不如几岁的小女孩懂人情。”说着无力地摇了摇头。
安慰一阵张敏言之后,记者冒着寒风细雨又找到喻继刚之妻李桂凤。她也盼着被救者站出来,让丈夫在天之灵得以安宁。喻继刚之母雷庆仙激动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的儿子为救他连性命都舍得,他为什么连面都不敢露,甚至连一封信和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个被救的人年纪跟喻继刚差不多,如果他能勇敢地站出来,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谅解他、爱护他。人的一生难免有个闪失。(www.xing528.com)
不过湖北省心理学会常务理事高锋估计,昧心者灵魂正在痛苦中煎熬,实际上已受到惩罚。
那个中个人应该知道抢道既违章又危险,但开始对其危险性和危害性估计不足,所以在惨剧发生之后会感到意外和惶恐。他有一定的社会经验,马上想到自己难脱干系,至少要负道义上的责任,有可能当面受到救人者家属甚至世人的埋怨,在经济和精力上也将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他还可能误认为要负法律责任,因而一走了之。
他溜走之后心里仍会不断地责骂自己:为什么非要争分夺秒地抢道呢?现在自己成为变相的凶手,害了两条人命和两个家庭。人家多么需要自己的安慰啊。因而他内心可能也充满了矛盾,两个声音在心中争吵:一个要他站出来,让恩人瞑目,给他们的家人一点安慰;另一个声音又在自私地辩驳着,要他继续躲下去。
他不站出来又会加重恐惧感。一闭上眼睛,两位见义勇为者惨死的一幕就会像电影一样重现。因而食无味,坐不安,睡不着。以后每到1月20日,每到清明节,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自责一回,害怕一阵。
高锋通过报纸转告被救者,不管怎样,要像无意间砸死雷锋的乔安山那样,在自责中自觉向英雄看齐,做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到那时,他也会赢得社会的尊重和自己灵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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