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升级：文化创意产业的理论与实践

产业升级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必经之路，主要是指产业结构的改善和产业素质与效率的提高。^[37]产业结构的改善表现为产业的协调发展和结构的提升；产业素质与效率的提高表现为生产要素的优化组合、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以及产品质量的提高。^[38]总体来看，文化创意的产业升级模式通常表现为产业融合和产业集聚两种形式。

（一）产业融合

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离不开技术进步和产业融合的推动。自20世纪80年代互联网技术逐渐普及以来，特别是数字技术在传媒领域广泛应用以后，推进了出版、电视、音乐、广告、教育等产业的融合浪潮，全球文化创意产业正在经历着产业升级引发的变革。在信息技术的渗透影响下，创意产业不仅会引起产业内不同行业边界的模糊化，而且还将通过产业之间的互动促使新业态和新产品的诞生。^[39]这里主要探讨文化创意产业与工业、农业、旅游业、建筑业的融合发展。

文化创意与工业的融合，在纵向延伸和横向服务两个维度上，激发了产业转型和升级的活力。^[40]文化创意与工业的横向服务链融合，主要是通过对工业产品的外观、结构、功能等进行创意设计来提高质量、提升附加值，从而大幅提升工业产品的价值。文化创意与工业的纵向产业链延伸，主要是通过创意设计来促使产品制造、配套服务、品牌服务以及专卖商店等的联动，给消费者带来情感、审美、体验等方面愉悦的心理感受，从而有效提升产业链后端的价值。闻名世界的迪士尼公司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通过采用“讲故事——系列人物形象”来吸引消费者，并因此获得了消费者的青睐和忠诚度。

文化创意与农业的融合，主要体现在农业领域创意水平和设计水平的提升，同时也促进了农业与文化、科技、生态、旅游的融合。对休闲农业及其经营场所进行创意设计，建设集农耕体验、田园观光、教育展示、文化传承于一体的休闲农业园区。纵观国内外的农业发展，我们发现，如今的农业经济，是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以及知识经济等多种经济形态的融合，其发展理念与以前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区别，比如“新田园经济”“绿色农业”“生态农业”“休闲农业”等。^[41]“新田园农业”在我国台湾地区比较兴盛，“休闲农业”受到亚洲很多国家的青睐；欧美发达国家除了拥有高科技支撑下的现代农业之外，还依赖多样化的乡村旅游来推动农业经济的发展^[42]。借助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理念，将科技和文化要素有效地融入农业生产，有助于拓展农业功能、提升农业价值，从而把传统农业发展为集生产、生活、生态为一体的现代农业。

文化创意与旅游业的融合，有利于发掘旅游项目的文化内涵，打造极具魅力的旅游产品。在文化创意引领下，以旅游业为主导，复合其他相关产业，实现旅游业与文化创意之间的相互影响和相互驱动，形成多种新的旅游业态、旅游产品，通过旅游搬运效应，既能够带动旅游的综合消费，又能提升文化产业的附加值，延伸产业链条，拓展产业空间，真正实现产业之间的互融和共荣^[43]。旅游与文化创意的互动融合，不仅促进了文化资源的保护和传承，提升了文化资源的价值和影响意义，同时也为旅游业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成为旅游业新的增长极。^[44]因此，文化创意与旅游业的有机结合，便是运用文化创意的手段来激活旅游资源的潜在价值，为旅游业注入更多的文化内涵，在促进文化创意产业蓬勃发展的同时，也助推旅游业的健康发展。(www.xing528.com)

文化创意与建筑业的融合，有助于改善人们的居住环境，提升城市整体的艺术水平、文化水平和人性化水平。文化创意与建筑业的融合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建筑布局与文化创意的融合，有助于建筑与环境的协调以及最高效地利用土地；第二，建筑结构与文化创意的融合，有利于展现地方特色，提升建筑的文化内涵；第三，建筑材料与文化创意的融合，能够提升宜居性和舒适度，并使建筑与周边环境尽可能和谐。例如，全球历史文化名城布拉格，不仅将古城发展的历史脉络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而且将新城的建筑风格与古城保持一致，虽然新旧不同，但却毫不违和。政府为了突出老城与新城的特色，复原布拉格文化的悠久历史文脉，分别对其进行不同程度的保护和开发，并通过各种各样的文化节庆来传承城市精神和文化。

此外，我们熟知的媒体、出版、广告、设计、建筑及表演艺术等多个领域都或多或少存在产业融合的现象。开放和创新的经济环境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重要基础，因此文化创意产业中的创新活动总是活跃于一些高科技产业高度聚集的全球城市，从而促进全球各城市之间的交流和互动，实现城市联动发展的局面。

（二）产业集聚

纵观世界各国的发展实践，不难发现，集群化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一个主要趋势，即在大都市形成集聚区，通过发挥创意企业聚集的竞争、叠加和溢出效应，对不同地域文化资源的有效整合与开发，形成区域性不同产业的集聚，带动文化创意产业和其他相关产业的发展。^[45]产业集聚是增强文化创意产业市场竞争力的重要组织形式，它具有降低交易成本、获得竞争优势、聚集经济效益的功能。^[46]正如弗罗里达在《创意阶层的崛起》一书中指出的，当具有新鲜想法的创意阶层以组织或区域的形式聚集时，价值和财富随即产生，这些资源就形成了区域的“决定性竞争优势”。^[47]产业集聚不仅是资源的集聚，更是人才和消费的集聚。

产业集聚通常会形成文创园区、文创集聚区、众创空间等。普拉特认为，文化创意生产网络的集聚和发展带来的是创意群落的创新优势、集中效率和成本优势等，而这些因素成为形成文化创意产业集群的动力。^[48]科瑞德通过对美国纽约文化和艺术产业的分析，发现文化创意产业主要集聚在具有创新性和原创性的区域，这些区域一般位于大城市的内城及其边缘地区，周边较为深厚的历史文化资源，如城市标志性建筑物、工业遗产及旧时民居等为文化创意产业集群的发展提供了“新生产的空间”。^[49]在文化创意产业集聚过程中，一些历史文化空间成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和产业载体，使得新的消费空间在旧的生产空间中得以萌芽并茁壮成长。综合国外创意集聚区的发展，如美国好莱坞、英国伦敦西区、日本的动漫集群等，可以看出这些集聚区都普遍具有这样一些特点：首先，它们都有相对宽容的社会文化环境，并且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其次，它们还特别注重通过集聚效应来打造完善的文化创意产业链；最后，它们充分发挥区位优势，从而发展相关产业及支撑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