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界在实践中运用周期率及周期律—《出版笔记》

“周期率”与“周期律”引发的激烈争论持续多年，而这也导致出版界在“周期率”“周期律”的使用上出现混乱。两词相互纠缠，并行存在，已是出版界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编校人员对此也是莫衷一是。笔者以“跳出历史周期”为主题（省略“率”或“律”），在中国知网进行检索，得出的结果是“跳出历史周期率”和“跳出历史周期律”二者并存。知网提供的统计数据显示，在主题上有97篇文章题名含有“跳出历史周期率”字样，有28篇文章题名含有“跳出历史周期律”字样；且从发表时间来看，2021—2022年，各类文章题名中“跳出历史周期率”使用的频率已经远多于“跳出历史周期律”。数据统计虽然不能作为辨别正误的依据，但也反映出了出版界对此渐趋一致的看法。

“历史周期率”“历史周期律”在中国知网上的数据统计结果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学术界在“周期率”“周期律”的使用上争论多年，也引发了出版界在该词使用上的一些混乱，但是在已经出版的中央文件、领袖著作和中央文献中，在提到1945年延安“窑洞对”时，还是以使用“周期率”为主，这也反映出党和国家重要文献对这个问题的基本态度。比如，《十四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321页）、《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144页）、《江泽民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323页）、《胡锦涛文选》（第二卷，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30页）、《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185页）、《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67页）、《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52、547页）、《论中国共产党历史》（习近平，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版，第26、66页）等。

学习强国平台“习近平文汇”和人民网“习近平系列重要讲话数据库”是了解、学习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和思想的权威渠道，笔者通过搜索得知，除2012年12月27日《人民日报》刊发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道路会越走越宽广”——记习近平总书记走访各民主党派中央和全国工商联》一文中，报社使用了“历史周期律”外，其余两个平台使用的均是“历史周期率”。

讨论至此，我们发现，因为党和国家文件、文献和领袖著作的示范引领，近些年出版界在“历史周期率”“历史周期律”的使用上已形成共识，特指1945年黄炎培延安窑洞之问时，毛泽东回答的是中国共产党能跳出这个“历史周期率”。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历史周期率”的讲话原文（见学习强国平台“习近平文汇”）

《常见语文差错辨释手册》作者张遵融老师从事编辑工作30多年，他在微信文章《“历史周期律”，还是“历史周期率”？》中回答读者关于该书第263页【周期律（率）】词条的疑问时，对如何使用“周期律”和“周期率”给出了清晰的指导。笔者认为他的辨释很有道理，廓清了认识迷雾，对于实际编辑工作也有指导价值。在这篇简短的文章中，张老师提出了如下几点意见：一是认为“率”通“律”，所以“历史周期率”与“历史周期律”是全等异形词语。二是认为延安“窑洞对”中毛泽东所说的“跳出这（历史）周期率”已成了固定短语，中央文件、文献以及领袖著作对“跳出历史周期率”的坚持便是明证。三是认为在现代汉语中“率”与“律”不再通假，字义已分化，前者表“两个相关数的比值”，后者表“规律”。若无特指，“周期律”不可写作“周期率”。四是告诉作者和编辑，若书稿中涉及毛泽东同志的论述或有关历史上“跳（步、走、跨）出‘历史周期lǜ’”，应写作“率”。否则，写作“律”。

《常见语文差错辨释手册》【周期律（率）】词条解释

分析张老师的四点意见可知：首先，他赞同“历史规律说”，主要理由就是“率”与“律”通假。其次，他看到了“跳出历史周期率”这一特指短语的稳定性，那就是涉及党史上的重要人物、重要事件，中央文件、文献和领袖著作都沿袭历史原貌，体现出对历史和相关人物的尊重。再次，他提出的对“周期率”“周期律”结合实际情况辨别使用的指导意见体现出一定的客观性、灵活性和指导性，即当书稿中涉及延安“窑洞对”这一党史重要历史事件，论述中提及“跳（步、走、跨）出‘历史周期lǜ’”时，应写作“率”。否则，应按现代汉语用法要求，写作“律”。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他经常讲到“历史周期率”问题，目前，有关这一问题的表述已经广泛见诸各种媒介。学习强国平台2020年转发了一篇吕飞整理的《两会知识常见不规范表述100例》的文章，专门提示新闻工作者在有关两会的新闻报道中应该知道哪些基本常识，掌握哪些专业术语，注意哪些不规范表述。其中，第81例明确提示：历史周期律（×），历史周期率（√）。^[15]虽然笔者不能认同吕飞所持“历史现象说”，但这并不影响“历史周期率”用法的正确性。作为一名图书编辑，我们在日常编校工作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类似“周期率”“周期律”的混乱表述，这就提醒我们，遇到问题一定要多学习多思考，因为只有了解了“历史周期率”提法背后的党史故事，我们才能在书稿处理中作出正确的选择。

【注释】

[1]蒋文龄.发扬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N].人民日报.2022-03-15（9）.

[2]黄炎培.延安归来[M].北京：国家行政管理出版社，2021：60-61.

[3]李振民.中国共产党能够跳出历史“周期律”[J].中共党史研究，1991（3）：35-42.(www.xing528.com)

[4]赵登庆.“政权兴亡周期率”的“率”应该更正为“律”[J].民主，2002（5）：40.

[5]杨宏雨，殷之俊，邓伟志，等.“兴亡周期率”，还是“兴亡周期律”？——来自专家们的说法[J].咬文嚼字，2010（3）：7-12.

[6]黄方毅.父亲黄炎培与毛泽东[N].北京青年报，2002-03-26.

[7]赖某深.并非仅仅是一二个人的失误[N].文汇读书周报，2001-07-24（4）.

[8]王传利.是“周期律”，还是“周期率”？[J].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2017（1）：84.

[9]王传利.是“周期律”，还是“周期率”？[J].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2017（1）：85-88.

[10]刘作翔.“周期率”是一种历史现象，而不是一个历史规律：关于“周期率”问题的词语新争议及其历史哲学之诘辩[J].甘肃政法学院学报，2011（6）：2.

[11]吕飞.宣传工作常用规范表述300例[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21：255-256.

[12]吕飞.“历史周期率”还是“历史周期律”？[EB/OL].（2020-03-30）[2022-04-14].https：//mp.weixin.qq.com/s/4FfSTtdTLDDsVwW-6dPNMw.

[13]王子今.“周期率”辨疑[J].百年潮，2002（3）：75，80.

[14]王子今.“周期率”辨疑[J].百年潮，2002（3）：80.

[15]吕飞.两会知识常见不规范表述100例[EB/OL].（2020-05-21）[2022-04-14].https：//www.xuexi.cn/lgpage/detail/index.html？id=11871451205997668611&amp；i tem_id=11871451205997668611.